宴會散時,李昂各個賓客都送了一包“明前玉女”茶,連李嶸也不例外。《打廣告嘛,右相府可是不可多得的平臺不是。
話說回來,老帥哥李琎起的這個名字,還真騷!
眼下過年,大伙每天大宴小宴的吃得膩,最適合喝點茶。
以前那些茶,加蔥姜鹽豬油丁香桂皮花椒等,一大堆佐料,那樣的茶,叫八寶粥可能更恰當一些,已經沒有什么茶味,更起不到解酒解膩的作用。
李昂以前頗愛飲茶,哪里受得了那個味。加上在劍南時,想搶趙家的茶生意,就讓人依據攤放殺青揉捻干燥這些流程來試制,得了十斤這樣,味道還可以。
至于采茶全用什么十二三歲的豆蔻少女,沐浴齋戒三天之后才上山采茶什么的,純屬扯淡,不過是為了這茶添上一層清雅的外衣,引人遐思,進而增加這茶的吸引力而已。
隨著汝陽王韓若素等人的稱道,以及李昂那兩首詩的傳開,“明前玉女”茶的名聲很快在長安上流社會傳開。
有些文人雅士,懷著好奇的心理,到東西兩市尋找,可惜根本找不到這種茶。
可越是找不到吧,打聽的人就越多,明前玉女茶的名聲就越響。
有些文人騷客只得吟著李昂的那兩首詩,“一鉤簾幕紅塵遠;半榻琴書白晝長,泥爐慢煮南山水,漢書讀罷新茶香。”然后呢,從詩中體會那清雅的茶香。
李昂也沒想到,自己偶然一試,竟會造成這么大的影響。看來名聲真是個好東西,它能讓人輕易影響很多人。
這就跟李白如果說哪家的酒特別好喝,必定會讓很多人趨之若鶩一個效果。
蕭鸞可高興了,特意跑到李昂家里致謝。
她笑意盈盈,麗色天殊,斂衽拜道:“李郎。我就知道,以你現在的影響力,只要再倡導一下,必定能讓這茶聲名遠播。”
李昂合上手中的《左傳》笑道:“蕭娘子不必多禮。到了我這里,隨意就好。我聽說現在有不少人在打聽這明前玉女茶,欲購不得。這種情況不能持續太久,否則這股熱乎勁一過,反而不好。”
蕭鸞答道:“我已派人回劍南和去江南。只是再快,也要兩月時間才行。李昂,你那些茶葉可不能全送人了,要不時請些京中名人來品茶,不時作首品茶詩流傳出去,以便讓這茶的名聲更響亮些。”
蕭鸞的想法倒是不錯,可惜李昂卻笑道:“你呀,你當這詩是想作就作的呀?我這也是挖空了心思,才湊出那兩首來。再說了,我從劍南帶來的茶葉本就不多。前幾日又各送了汝陽王他們一些,如今地主家也沒有余糧了呀。”
蕭鸞走到他的書桌邊,難得露出一個俏皮的笑臉說道:“這我不管,你是負責宣傳的,反正你得保證這茶的熱度不減,將來賺了錢,你凈收三成呢,可別懈怠哦我這邊盡量抓緊把新茶制出來就是。”
她這一靠近,李昂便能聞著她身上傳來一縷處子的幽香,讓人為之心醉。他仰靠在椅子上,裝作放松的模樣,深呼吸了兩下。
蕭鸞敏銳地覺察到了這一點,那嬌美的臉兒不禁微微有些發燙。
李昂一本正經地說道:“一種物品。包裝非常重要。這明前玉女茶,不能隨隨便便包裝,高品質的茶葉,要定制專門的瓷質茶罐來裝。嗯,茶罐上或描山水或用仕女圖,再附上詩句。總之,要突出一個雅字;
另外記得要有咱們的茶坊名字落款印章;差一點的,也要用紙壺包裝。這茶剛出來,喝的人不會很多,只能走高端路線,當一種奢侈品來賣,否則是賺不到錢的。”
“李郎放心,這事我這就去辦。”蕭鸞雖然有心想和他多呆一會兒,但禮部試快到了,又怕影響他時間,便說道,“李郎還有什么要說的嗎?沒有的話,那我就先告辭了。”
“暫時沒有了,蕭娘子何必來去匆匆,今晚就留下來吃頓飯如何?”
“不了,不影響你讀書了,我也要趕緊去辦這事,不然茶到了,茶罐還沒制好,那又得耽擱了。”蕭鸞臨走之時,不忘叮囑一句,“李郎,夜來風寒,你別熬夜太深,以免影響了春闈大考。”
“蕭鸞!”李昂望著她離開的背影,突然叫出了她的名字,蕭鸞剛才那關心的話,讓他暖暖的,但叫停了她,一時卻又不知說什么好,只后只說了一聲,“謝謝!”
蕭鸞心頭一暖,嫣然笑道:“李郎不是讓我隨意一點嗎?你怎么反而客氣起來了?”
“呵呵….那我就不送了。”
蕭鸞離開后,李昂又打開《左傳》繼續讀,《左傳》是進士科要考的兩部大經之一,其內容比《禮記》多,需要花更多的時間才行。
“郎君!郎君!王二說那…..那李六郎又來了…..”李昂剛看兩頁,小雪就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來稟報。
“李六郎又來了!”李昂只得扔下書,趕到前院。
他以為李六郎又來找麻煩了,上次打傷了王二,王二現這幾天走路還不利索呢。
結果等他到了大門,卻發現李六郎老實地等在門外,見到李昂時,他的神色甚至還有些不自在。
李昂有些詫異,他拱手道:“六郎,您這是….”
李六郎欲言又止,神色越發尷尬,猶豫了一下才豁出去似地說道:“我來,沒有別的意思,是家父….家父每日要處理繁雜的公務,難免有些勞累,喝了你的茶后,說是處理起公務來精神了不少,讓我…..這個,你上次送我的茶在什么地方能買得到?”
難怪,李六郎如此扭扭捏捏,敢情是有求而來了。
李昂暗暗一笑,這事大可作為新茶的宣傳資料啊!
他也不吝嗇,笑道:“這茶,你如今在別處花再多的錢,也買不到。既然是右相公要喝,我也不敢藏私,再給你取些茶來就是。不過實不相瞞,我手下所剩也不多了,只能再送你二兩。六郎先請屋里坐吧。”
李六郎說道:“謝謝,我在這兒等著就行了。”
李昂吩咐小雪回去包了二兩茶葉拿出來送給李六郎,李六郎不愿欠他人情,讓人抬了半麻袋錢,然后帶著隨從匆匆離開。
李昂數了一下,半個麻袋的錢,重達七八十斤,其實也就十貫而已。好吧,二兩茶葉,能賣十貫錢,還是賣給當朝宰相,很不錯了。
“王二李七小樂,你們出門的話,別忘了向人多說說這件事,哈哈哈…”
“是,郎君!”
李昂回到書房,剛打開書,小雪又來稟報:“郎君,外頭又來人了,說是虢國夫人府上的,王二哥說郎君您不在,可他們就是不走,硬是要讓郎君出去…”
靠!今個兒看來是沒法安心看書了。李昂把手上的《左傳》一扔,起身來到前院。
虢國夫人府上的兩個護衛見他出來,連忙下拜:“李郎君!”
李昂不爽地說道:“怎么著?你們還真硬闖進來了?”
撲嗵一聲,兩個護衛嚇得全跪在地上,哀求道:“李郎君,小的哪敢啊,只是夫人讓我們來請李郎君過府,要是請不著,回去晚了,我們非被夫人打死不可。李郎君,您就行行好,別為難小的們了,求您了!”
“是啊,李郎君,夫人聽說李郎君有新茶,請李郎君帶些新茶過去,讓夫人品嘗。李郎君,您能不能快點,回去晚了,夫人生氣起來,小的命將不保啊!”
兩個侍衛已經磕起頭來了,虢國夫人對手下人,可從不手軟,特別是那天得罪李昂的那幾個,如今那下場,別提有多慘了。他們是心有余悸啊。
李昂心知,所謂的品茶恐怕不過是虢國夫人的一個借口,李昂多日不過去,這匹胭脂馬怕是又發情了。
眼看兩個侍衛頭都快磕皮了,李昂說道:“好了,起來吧,我去拿些茶葉,這就過去。”
崇仁坊往南,隔條春明大街就是平康坊,兩家距離不過里許,騎馬須臾即至。
占地寬廣無比的虢國夫人府,再次讓李昂有些暈頭轉向,院子一個套一個,在兩個侍女引領下,不知過了幾道門,才終于來到一棟華麗的堂前。
虢國夫人盛裝打扮,宮裙拽地,眉心還貼了梅花妝,那成熟婦人的風韻越發誘人了。見李昂到來,她便迫不及待地奔下來,直接膩在李昂身上,毫不顧忌有十多個侍女在看著。
“李郎,你可算來了。”這婦人入骨,媚態橫生,胸前一對明月半遮半露,溝壑深深。
李昂笑道:“想我了嗎?有多想?”
虢國夫人嗔道:“你個沒良心的,一去十多天,不說來看我,連個音訊都沒有,要不是我派人去請,你怕是都不來了吧。”
李昂將她一把橫抱起來,頭埋到她胸前一對明月間,一邊亂拱一邊說道:“這段時間我要備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警告你,這段時間少發騷,不然看我怎么整治你。”
虢國夫人被他弄得酥酥麻麻的,身體在迅速地升溫著,一雙玉臂抱上他的脖子,一邊吻著他的耳朵,一邊說道:“冤家,快抱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