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這一切都阻止不了山腳下集結的浩蕩人群,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四大王朝數以萬計的軍士們正嚴陣以待,顏色不一的厚重盔甲覆蓋在他們的身上,手中的長槍冰冷而森嚴。
而在列陣的軍士中間,還有著一個個穿著各種不同服飾的青年與老者齊聚,每一隊人之中,又都有著寫著不同字跡的旗幟。
天下盟會。
雖然,是由圣域五門中的天道閣帶頭組織,但是,卻同樣邀請了天下各門,還有四大王朝的帝王共同參加。
而這里面自然也包括了暗影門。
天禪山東面,大夏王朝駐守的軍營中,‘賢王林云’身上穿著一套銀白色的盔甲,飛速的朝著軍營門前奔去,背后的淡藍色披風垂落在地。
“燕王!”在看到軍營大門前出現的一隊身影后,賢王林云也是飛速的施下重禮,整個身體都幾乎完全彎下。
“賢王,不必客氣,我現在已經不再是燕王了,你這稱呼要改一下。”一個有些嘶啞的聲音淡淡的開口,接著,一股力量也將賢王躬下的身體托起,然后,身影也掃視了一下周圍:“皇上沒來?”
“這…父皇他去了…”
“凌云樓?”
“嗯,現在還沒有回來。”
“無妨,凌云樓雖然禁止外人擅闖,可千葉倒還不至于因為此事就對皇上下殺手,這段時間,大夏境內的情況如何?”燕千里沉默了片刻后,也點了點頭。
“并不是太好,各地都有變化,只要一有異景,便會引起騷亂,不過,好在還在控制范圍之內,但是,蒼嶺山那一帶…”賢王林云搖了搖頭。
“嗯,蒼嶺山是我朝與魔族的交界之處,深山中又多有兇獸,確實不是太好控制,你對此是如何做法的?”
“我原本是想將蒼嶺山周圍村莊的村民全部遷至懷安縣的,可是,村民們說祖宗宗祠世代都在村中,抵死不從,考慮到他們確實無其它生計能力,無奈之下,我只得派兵駐守蒼嶺山周圍,先將蒼嶺山封起來,另外我還以父皇之令,派了一隊護龍衛去守衛蒼王的父母,確保蒼王父母的安全。”
“看來有賢王庇佑,方正直死也可以安心了。”
“死?!方正直他…”
“唉…”燕千里重重的嘆出一口氣,神情看起來也多少有些傷感。
“方正直,不會死的!”一個女子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語氣中充滿了一種異常的堅定。
“是是是,那臭小子當然不會死啦。”另外一個聲音也響了起來,接著,一個人影也站了出來,掃了燕千里一眼:“燕老頭,你就不能說點吉利話?比如:那小子雖然被煉成了‘人丹’,可是,突然又從‘人丹’里面蹦出來,然后,還突破了呢?”
“…”燕千里的嘴巴動了動,然后,也搖了搖頭:“我特么的倒是想他蹦出來,可是你覺得可能嗎?這么久都沒有消息,半年時間…”
“不,我堅信他一定不會死,他不會死的!”女子的聲音打斷了燕千里準備繼續說下去的話,態度堅決。
“好了,先不說這些了,現在的天禪山上情況如何?”燕千里沒有再繼續爭辯下去,而是再次將目光看向賢王林云。
“現在的天禪山已經今非昔比,我能控制的只有大夏的軍隊,其它宗門的勢力,我并無法控制,在燕王來之前,已經有十余個宗門率先上了山,不過,天道閣的人已經出面,相信天禪山下通往天頂的道路,應該很快就可以打通。”賢王林云的表情看起來同樣有些傷感,不過,還是很快的回答道。
“嗯,看來要在山下待上一段日子了。”
“燕王就住在軍營中吧,軍賬我已經全部安排好了,足夠三千人住下,另外,王賬我也已經騰出,還請燕王…”
“我不習慣住王賬,還是隨便找一間住吧,如果方便,你可以把我和玉兒還有天虛老頭安排在相隔的三間軍賬中。”
“是,我現在就去安排!”賢王林云說完,也立即傳令下去,隨即,也親自帶著燕千里還有烏玉兒和天虛老頭向著軍營內走去。
而在燕千里和烏玉兒等人身后,三千名戴著斗笠,身上穿著黑色衣服的暗影門弟子也很快進入。
圣域,凌云樓。
凌云樓內的裝飾并不奢華,但是,卻極為精致,每一層的布局又都不一樣,里面有著各種各樣的山水畫,還有著古樸的書卷。
陽光灑落。
站立在凌云樓前的身影依舊是那么的孤單,不過,與之前相比,林慕白現在的待遇還是要好上很多。
最少有一個新搭起來的涼亭,而且,飯菜酒肉樣樣不少,準點送到,只是相對于皇宮中而言,菜品上多少素雅了一些。
但林慕白顯然不是太在意。
千虞已經下了逐客令,他卻依舊賴著不走,能有現在這樣的待遇,對于他而言,其實還是滿足的。
而且,最主要的是,凌云樓弟子們對他的態度明顯有些變了,由以前的冷漠,變成了現在的客氣。
這就讓他的心里多少升起了某種希望。
堅持,堅持,再堅持!
在林慕白的心里認為,自己都傷成這樣了,還不走,這份誠心應該能感天動地了吧?不過,站了兩天了,似乎并沒有什么卵用。
除了平陽幾乎隔三差五的便過來陪著他說說話,千虞這兩天的時間里,基本上連凌云樓都沒有出過一步。
“母后,父皇他…”
“陽兒,我已經說過了,不要叫我母后,我早就已經不是大夏的皇后了,而且我與你父皇之間多有誤會,確實緣份已盡,不要再強求了。”千虞擺了擺手,打斷了平陽的話,然后,又用手將平陽摟入到懷中,輕輕的撫了撫平陽柔順的長發。
“那父皇身上的傷勢…”
“放心吧,我已經讓人在他的飯菜中加入了療傷藥,應該很快就會恢復過來,你現在應該關心的是你的婚事。”
“可是,女兒并不想那么快嫁人。”平陽聽到這里,臉色也微微一紅,然后,也輕輕的搖了搖頭。
“是不想那么快,還是不想嫁啊?”千虞輕輕一笑,顯然將平陽流露出來的表情盡收入眼底。
“那個無恥的家伙…女兒才不想嫁給他呢!”平陽的嘴巴微微一嘟,清徹的眼睛中也流露出一抹倔強。
“好了,反正是我在逼他,又不是你在逼他,你怕什么?”千虞自然是看得出來平陽的心思。
“母親,凌云境中真的沒有危險嗎?”
“當然有。”
“那母親還…”
“只要我不去控制,就傷不了他的性命,最多也就是不讓他出來而已。”千虞輕輕的拍了拍平陽,一臉寵愛道。
“母親要關他多久?”
“那自然是要關到他同意為止了。”
“真的能關得住嗎?那個無恥的家伙,可是真的很厲害的,萬一他自己跑出來了,那豈不是…”
“放心好了,他出不來的,別說是他,就算是其它幾門的門主過來,也絕對不可能從凌云境中出來,你知道嗎?我們凌云樓之所以能成為圣域五門之一,最大的依仗便是凌云境!”千虞笑了笑,一臉肯定道。
“要不然我…”
平陽還想再說點什么,千虞卻已經緩緩的站了起來,然后,又慢慢的走到窗戶,望了望窗外漸漸升起的太陽。
“世界變了,來得很突然,這一次天道閣召集圣域五門舉辦天下盟會,或許會有一些重要的事情發生,陽兒,你隨母親一起去吧?”千虞在說到最后的時候,眉頭也微微的皺了皺,顯然是有些心事。
“去天禪山?那父皇還有方正直他們…”平陽有些欲言又止。
“你父皇是大夏帝王,自然也受到了邀請,若我們動身,他定然也會跟隨在旁一起去往天禪山,至于方正直…等這一趟天禪山之行結束,時間上也差不多有近一個月了,到時候應該可以開始準備婚禮了。”
“母親,要不然,我還是在凌云樓守著吧,畢竟,我的實力還不夠強大,我想在凌云樓中再學習一下…”
“你打的什么主意,母親還能不知道嗎?凌云樓內沒有關于凌云境的資料,所有凌云境的事情,都是由樓主代代相傳的,你救不了他,而你現在也到了圣境了,也該在圣域中有些名聲了。”
“名聲?”
“當然了,我的女兒,怎么能沒有名聲!”
“…”平陽眨了眨眼睛,清徹的眼睛中明顯有些復雜,里面時不時閃過一抹興奮,時不時又有些憂慮。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千虞在關方正直的這件事情上面態度非常的堅決,即使是她,也無能為力。
凌云境內。
方正直很憤怒,作為此次凌云樓之行中唯一的一個勝利者隊伍中的受害者,他的心情自然不會太好。
居然被軟禁了?!
還有比這更加坑爹的事情嗎?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居然可以清晰的聽到千虞與平陽之間的對話,不單能聽到千虞與平陽的對話,他還能聽到凌云樓中弟子們的對話。
比如,什么的我浴巾放哪兒了啦?呀,我的胸口長了一個小紅豆兒啦!這束百合真好看啊,要不然我們再去外面采上幾朵過來啦?
都是些什么鬼?
方正直并不介意偶爾偷聽一點女人之間的閨房話事,可是,聽了兩天這種亂七八糟的話,他還是有點兒受不了。
當然了,最主要的還是千虞與平陽間的對話。
“真的要把我一直關著啊!”方正直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可以聽到凌云樓內所有的話,可是,對于千虞的態度,他還是聽清了。
對于千虞與平陽之間的對話,他隱隱的覺得這應該是千虞故意要讓自己聽見的,而為了掩飾她的這種故意,才讓自己能聽到凌云樓內所有的聲音。
心機可謂是深沉。
但無論如何,與這種心機深沉的女人打交道,往往都非常的麻煩,只要稍微一個不注意,就中了計。
就比如現在…
方正直原本以為自己應該受到嘉獎,最少,凌云樓的藏寶閣內,隨便挑上三五七八件估計問題不大。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天意弄人。
千虞居然逼婚了!
而且,還逼得這么沒有技術含量,連給他一個洗澡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上來就不下來就關禁閉。
特么的,有這樣的嗎?
方正直現在的心是拔涼拔涼的,因為,這兩天時間來,他走遍了山川,跨過了河流,卻驚喜的發現,這個凌云境的世界就像是沒有邊際一樣,無論他走多遠,前方總是看不盡的景色,而且,還不帶重樣的。
最關健的是…
這個凌云境并不對他造成任何的攻擊,這樣一來,就真的困難了,因為,不動就代表沒有破綻,就像是一個女人穿得嚴嚴實實的站在你的面前,你又怎么可能看得透她里面到底是什么樣的呢?
完全沒有任何的思路。
難道,真的要耍點手段,先忍辱負重的先屈服,然后,等出了凌云境后,再馬上撒丫子跑路嗎?
方正直還真的有過這樣的念頭。
可很快的,這個念頭也被他給否定了,因為,他并不愿意在這方面耍手段,特別是被逼婚的對象是平陽的情況下。
“陽兒,我們走吧。”
“好。”
正在方正直過樣想著的時候,千虞和平陽的聲音也再次傳到了他的耳中,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
“不會吧?真的要走了?”方正直的臉色微微一變,他可是清楚的聽到,千虞和平陽這一趟出門得要近一個月才能回來。
要不要玩得這么大?
最少,走之前是不是要留點吃的啊?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天際間也突然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轟的一下砸在了他的面前。
“…”方正直的嘴巴動了動,望著面前砸落了一地的瓜果,蔬菜,還有兩只大獸腿,一時之間,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