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逃呢?”
“…從來沒有想過要逃…”
方正直的聲音在九鼎山的空中回蕩著,這也讓九鼎山的弟子們心里莫名的升起一種驚顫,望著面前那高大如山的巨大身影,他們很想說方正直的話未免太過于狂妄,可是,卻終究沒有一個人將這句話說出來。筆~趣~閣.iquge.nfo
因為,方正直現在真的沒有逃!
“咳…方正直,沒想到你臨死之前居然還想著挑撥我們九鼎山與陰陽殿的關系,只是,你這種做法未免過于天真了吧?”大長老英禹的嘴角咳出一抹鮮血,目光也緊緊的盯著被方正直一只手掌壓在身下的六長老,神情森冷無比。
畢竟,這種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覺并不美好,而且,換成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都不可能去承認。
“呵呵,挑撥你們之間的關系嗎?嗯,說的有道理,那么,你為什么現在還不上來救下這位陰陽殿的六長老呢?”方正直似乎一點也不為意。
“你…”大長老英禹的眼睛一瞇,眉頭更是皺得極緊,一雙拳頭無意識間便緊緊的捏了起來。
作為已經成功繼任九鼎山門主的人,他需要考慮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最直接的一個問題便是,現在的六長老還能不能救。
如果救下。
那么,六長老的心中是否會有間隙,而這種間隙又是否會影響九鼎山未來與陰陽殿之間的聯盟關系。
可如果不救…
又要用什么樣的方式不救,或者說,要如何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人覺得這件事情確實與九鼎山無關。
“門主!”四名長老這個時候也將目光看向大長老英禹,很明顯是在等著大長老英禹下決定。
“方正直,你以為抓了六長老當人質,我們就不敢對你動手了嗎?六長老何等英雄,豈會甘心當你的人質,而因小失大?”大長老英禹看了一眼四位長老的目光后,也咬了咬牙繼續說道。
“噢?這激將法不錯!呵呵,果然不愧為圣域五門!”方正直看了看下方一臉“凜然”的大長老英禹,嘴角也露出一抹笑容。
對于圣域五門的內斗,他自踏入圣域開始便有所體會,五門之間表面上喊著五門同根的偉大口號,可實際上卻是明爭暗斗,相互算計,其中的慘烈程度比起朝堂爭斗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六長老的神情在這一刻明顯的一變,聽到了這里,他自然知道大長老英禹已經準備犧牲他了。
最主要的是,正如大長老英禹所言,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大長老英禹不出手相救,也絕對說得過去。
“唔唔…方…方正直,你…你不能殺…殺我!你若殺了我,就再無逃跑的可…可能…”六長老的聲音中第一次流露出驚恐,很顯然,他并不想死。
或者說,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會想死,特別是好不容易達到圣境,在壽命上比常人活得更久。
“可是他們卻都想我殺了你呢,怎么辦?”方正直聽到六長老的聲音,也慢慢的低下頭,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六長老。
“不…你不能殺…”六長老似乎還想說點什么,可是,話說到一半,卻再也沒有辦法將后面的話說完。
因為,那股如山般的壓力已經壓了下來,直接壓碎了他的心臟,“咔嚓!”一聲脆響,他的身體也再無一絲氣力。
他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就這樣死去,而且,還是在九鼎山中,當著幾百九鼎山弟子的面,在成為一個人質后,卻依舊被殺死。
為什么?
六長老不明白,至死他也不明白方正直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選擇殺他,是因為大長老英禹的激將法生效了嗎?
又或者是,方正直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用自己來當人質。
視線慢慢變得模糊,六長老很不甘,但是,他的心臟已經被震碎,脖子也已經被扭斷,那么,即使他再不甘心,也依舊只能死去。
“現在,我的手里沒有人質了。”方正直在這個時候也再次將目光看向下方的大長老英禹和幾百九鼎山弟子,閃爍著四色光芒的眼睛中顯得無比的平靜,看起來就像在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一樣。
然而,在他的下方,幾百名九鼎山的弟子們看著已經氣絕的六長老,卻都是齊齊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真的殺了!”
“他真的把六長老殺了!”
“不需要人質,也沒有想過要逃?!”
九鼎山的弟子們自然不可能會覺得方正直會真的中了大長老英禹的激將法,畢竟,他們都知道方正直并不傻。
可是,事實就是方正直殺了六長老,而且,還殺得非常的果斷。
這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方正直剛才說的話全部都是真的,從始至終,他都從來沒有想過要逃。
一個人到底要狂妄到什么樣的程度,才敢與一個九鼎山為敵?!這是藐視,而且,還是一種絕對的藐視。
“說起來,你們九鼎山的這九個鼎其實還是很不錯的,又可以煉丹,又可以煉器,要不然就送給我算了?”方正直的聲音再次響起。
“放肆!九鼎乃我九鼎山的第一至寶,至九鼎山立門之日便已經存在…”四位長老終于怒了,只不過,他們的話并沒有說完,便被一個聲音打斷。
“這口鼎叫什么名字?噢,我想起來了,中州鼎,煉我的鼎對吧?那我就不客氣了,先收了這口鼎吧。”方正直一邊說也一邊走到歪倒在地的中洲鼎前,旁若無人的把中洲鼎收入到了懷里。
“小子找死!”四位長老如何能再忍。
當著九鼎山的幾百弟子的面,當眾收走九鼎山的第一至寶九鼎,這已經不再是藐視,而是一種赤果果的羞辱。
四位長老在這一刻動了,即使,沒有大長老英禹的命令,他們也依舊果斷的出手了,身形化為四道流光,齊齊朝著方正直殺了過去。
然而,方正直卻似乎根本沒有看到沖過來的四位長老一樣,依舊在專心的端詳著面前的其它八口黑鼎:“這口鼎叫什么?有人知道嗎?算了,沒人知道我就先收了,其實,我并不是一個太在意細節的人。”
“唰!”隨著方正直的話音落下,又一口黑鼎被他收入到了懷中。
而與此同時,四位長老也到了他的身后,恐怖的威壓中,四道森冷的光芒如閃電般直刺方正直的后背心臟位置還有脖子處。
“還能不能愉快的收個鼎啦?”方正直的聲音在這一刻也再次響起,隨即,足足十丈高的巨大身體也猛的一轉。
包裹著巨大黑色鎧甲和熊熊黑色火焰的拳頭,直接就朝著身后沖過來的四位長老掃了過去。
這是毫無技術含量的一擊。
但就是這樣的一擊,卻讓四位長老的身體齊齊的一僵,看起來就像是中了定身術一樣完全無法動彈。
然后,在幾百名九鼎山弟子們不可思議的目光下,四名長老也被這一拳完全掃中,瞬間便倒飛了回來。
“轟!”
“轟!”
四聲轟響過后,地上便也多了四個深坑,而每一個深坑中都躺著一個九鼎山的長老,第一個長老的眼中都有著不敢置信的光芒。
他們真的無法相信。
因為,剛才方正直的那一拳,他們已經看清,以正常而言,避開這一拳,再同時施下殺手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但事實就是他們全部被這一拳轟中。
“是天道!”
“這一拳中蘊含著天道的束縛!”
“咳咳…該死!”
四名長老憤怒,可是,憤怒之余,他們也很快想明白了剛才那一拳中的詭異,正是因為瞬間的束縛,讓他們的身體無法動彈,所以,才會被方正直一拳轟中。
“說起來,你們還得感謝我才對,九鼎到了我的手里,最少就不用再在這里風吹日曬的了,對吧?嗯…這個鼎的花紋很不錯,精致,這個鼎也很不錯噢,如果用來當花盆養養花,不知道會不會四季飄香?”方正直在一拳轟開四名長老后,也再次將注意力放到了剩下的幾口鼎上。
而且,在說話的瞬間,便又有兩口鼎被他收入到了胸口。
“殺,殺了他!”大長老英禹終于開口了,因為,就算是他,也無法再繼續忍耐下去,或者說,任何一個九鼎山的人,都不可能忍受這種羞辱。
“殺啊!”
“殺!”
幾百九鼎山的弟子在聽到大長老英禹的話后,也終于動了,一道道光芒在他們的身上亮起。
只不過,當他們真的一齊沖上去的時候,才驚訝的發現,石頭上面的位置似乎根本就站不下幾百名弟子。
“都來了啊?會不會有點擠?”方正直隨意的看了一眼如雨點般朝著他沖過來的九鼎山弟子們,嘴角也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這樣的一幕,配上十丈高的巨大身體,就絕對讓人有一種發自心底的寒意,而事實上,在方正直話音落下的瞬間,這股寒意便真的涌上了九鼎山弟子們的心頭。
因為,在他們的頭頂上方,突然間便傳來一股恐怖的壓力,那是一個無比巨大的圖形,在圖形的周圍,還有著八團燃燒的黑色火焰。
地獄道!
而最主要的是,地獄道的覆蓋范圍竟然將整個放置九鼎的巨石上空完全包裹在了其中,甚至在地面上,還有著一個同樣巨大的圖形。
“轟隆!”
“轟!”
一些實力弱小的九鼎山弟子直接就被巨大的壓力壓得轟倒在地,再加上地面上那巨大的吸扯力,根本無法站立起來。
“啊!”
“啊啊…”
慘叫聲不絕于耳,幾乎是在一瞬間,沖到巨石上面的一百多名九鼎山弟子便如同隕石般砸落在了地面。
能夠堪堪站起來的,不足十名。
而其中,便包括了留在九鼎山內的四名圣境弟子,還有九鼎山中幾名天賦極佳實力達到輪回境巔峰的弟子。
可即使是這樣,眼前的一幕,依舊是絕對震憾的。
圣境,與輪回境之間最大的區別,便是絕對的實力差距,就像一個大人與一個小孩之間的區別一樣。
當然了,這并不是說小孩就一定無法戰勝大人,若這個小孩有著足夠的天賦和絕對的戰斗技巧,依舊有機會戰勝大人。
但是,單純在力量上,大人與小孩之間卻一定會有著巨大的差距。
而現在…
九鼎山弟子們便感受到了這種差距,特別是在方正直還掌握著輪回六道中的地獄道時,這種差距便更加明顯。
到了這一刻,九鼎山弟子們終于明白了一件事情,他們都是天才,而掌握輪回六道的人則是天才中的天才。
那么,當一個同時掌握了輪回六道中四道的人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并且,這個人還成功的踏入到了圣境后,就已經不能再用天才來形容了。
妖孽嗎?
或許可以用這兩個字來形容,但是,圣域幾千年的歷史中,卻依舊不泛一些出類拔萃的妖孽出現。
只不過,在這些妖孽中,卻從來沒有一個人同時掌握輪回六道中的四道。
沒有語言可以形容,因為,在整個世界,在圣域幾千年的歷史中,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同樣的事情。
第一次,九鼎山的弟子們心里涌出了一個念頭,方正直之所以不逃,是因為,他真的沒有必要逃。
“你們真的不知道這些鼎的名字嗎?算了,我自己取名字好了,這個鼎以后就叫‘聚財鼎’,這個叫‘聚運鼎’,嗯…這個花紋看著怎么像朵花?有了,就叫這個鼎叫‘桃花鼎’好了,我先祈一下福,希望我能遇到一個又溫柔又善良又體貼還會做家務,燒得一手好菜,長得和…湊合一下,比池孤煙稍微漂亮一點點就行!”
方正直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再次傳入到了九鼎山弟子們的耳中,可是,這一次,九鼎山弟子們卻是完完全全的沉默了下來。
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他們只是緊緊的盯著那一個個被方正直收入懷中的巨鼎,眼睛瞪得滾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