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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九章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殺人呢!能不能正視一下?

  南域使者們很生氣。

  七星坊在這個時候安靜了下來,而方正直的目光也終于慢慢從平陽的身上移開,再次轉向了南域使者們。

  “不好意思,把你們幾個給忘了,你們知道的,當一個人專注于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往往很容易就把周圍一些不太重要的人和物給忽略掉了。”方正直解釋道。

  “方正直,你…”

  “無色無味,白露為霜。”

  南域使者們剛準備再說話,便被方正直的話給打斷了,緊接著,他們的臉色也都是齊齊一變。

  方正直看了看南域使者們,輕輕一笑,接著也也自顧自的坐了下來,隨手拿起一個酒壺,給自己的杯子里面倒了一杯酒。

  “白露為霜,就算是輪回境的人喝下去,也會在一刻鐘之內身體處于僵硬,渾身無力,如果是輪回境以下的人喝,差不多得要僵硬半個時辰之久,當然了,這東西最大的好處便是藥效一散,全身恢復如常,就算想查,也查不出來,不得不說,此情此景,確實是很不錯的選擇。”

  方正直一邊將杯中的酒倒入口中,一邊耐心的解釋道。

  “什么意思?”

  “他說白露為霜?”

  “聽說那東西極為稀有,就算是在黑市也是按滴算的,一滴便值一金,而且還是有價無市,難道,我們都中了白露為霜的毒嗎?”

  “可是…為什么他會知道這一些?”

  世家公子們聽到方正直的話,都是微微一愣,他們當然知道方正直話中的意思,只是,他們不明白方正直為何會知道這一些。

  而且,最主要的是,方正直在明知道酒中混有白露為霜的情況下,竟然還大大方方的喝了下去?

  他在想什么?

  無論是周圍的世家公子們,還有南域使者們都瞪大了眼睛望著方正直,根本不明白方正直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為何。

  “嗯,味道不錯,有點透心涼,心飛揚的感覺。”方正直在喝完一杯白露為霜后,嘴角也微微一笑。

  “透心涼,心飛揚?”

  “他這是在把白露為霜當茶喝嗎?”

  “要不要這樣?”

  世家公子們望著方正直,他們覺得一個人可以囂張,但是,囂張到這種程度也算是極為稀見。

  南域使者們的臉很黑,黑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死吧!”

  沒有再等下去,也沒有再去想為什么燕修和方正直還有平陽會沒事,因為,這些已經不重要,現在唯一重要的就是…

  殺了方正直!

  一道道光芒在南域使者們的身上亮起,厚重的藤甲微微的顫動,他們沒有再輕敵,因為,面前的敵人并不弱。

  相反的還很強。

  可是,那并不代表他們沒有把握。

  八名南域使者,一個輪回境初期,其它七名皆為回光境巔峰,這樣的實力,對上一個燕修,還有一些七星坊內的侍女,有何所懼?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們并不需要打敗燕修,只需要分出兩人纏住燕修,再趁機拿下方正直便可以。

  “這么沒有耐心?”方正直看著南域使者們身上亮起的光芒,顯得有些遺憾,隨即,也撇了撇嘴:“毒…這玩意兒,可不是你們的專利!”

  “專利?什么意思?”幾名南域使者們再次一愣。

  對于方正直口中的專利二字,他們并不理解,可很快的,他們就大概猜到專利二字是什么意思了。

  因為…

  當方正直的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

  整個七星坊內也彌漫起一股濃郁到極致的煙霧,那是從四面八方噴涌過來的灰色霧氣,帶著異常刺激的氣味。

  只是片刻間,便將整個七星坊完全罩在了其中。

  “不知道你們為什么都喜歡買那種無色無味又很貴的毒,其實,味道難聞,價格低廉的毒也是很好用的。”方正直的聲音在煙霧中響起。

  而整個七星坊內的世家公子們臉色卻已經由蒼白變成了紫色。

  用毒?

  這家伙竟然在七星坊內用毒?而且,還是如此光明正大,肆無忌憚,絲毫不照顧一下無辜群眾的用毒。

  世家公子們很憤怒。

  因為,他們根本無法動彈,既然無法動彈,自然就不可能掩住耳鼻,那么,他們又如何能抵擋得了毒霧往他們的身體內鉆?

  憋氣,這個當然沒有問題。

  可是…

  能憋多久?

  “不要啊,我還不想死!”

  “快,快扶我出去,我不想在這里等死啊。”

  “啊…這是什么味道啊?怎么這么難聞,快來啊,來救救我啊,我還年輕,還沒有成家立業啊!”

  一個個世家公子們慘叫著,他們想躲,可是,卻躲不了,想忍住呼吸,但卻根本忍不住,于是,他們只能大聲的喊著。

  而他們越喊,灰色的煙霧也越往他們的口里鉆,那種置身毒霧卻又不能動彈的感覺,真的很悲慘。

  九皇子林云沒有喊,他只是使勁的憋著。

  然后,一個制作精致的面具一樣的東西便遞了過來。

  “九哥,戴上這個就沒事兒了。”平陽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傳入九皇子林云的耳中,接著,又似乎恍然大悟:“噢,忘了九哥現在不能動。”

  話音剛落,面具也直接罩在了九皇子林云的頭上,然后,一雙清徹如水的眼睛也在另一個面具下眨了眨。

  “妹妹,你就不能給我白露為霜的解藥嗎?”九皇子林云到了這個時候,自然也猜到了一些端倪。

  “沒有了啊。”平陽再次眨了眨眼睛。

  “什么意思?”九皇子林云一陣疑惑。

  “總共就只有三份,聞大寶也沒有,你看…他現在還躺在地上。”平陽一邊說也一邊指了指已經重新倒在地上的聞大寶。

  聞大寶現在很憋屈。

  非常的憋屈,他憋屈的并不是平陽沒有給自己白露為霜的解藥,而是,平陽連面具也沒有給自己。

  “公主殿下,面…面具…”聞大寶很不想喊,因為,當他喊出來的時候也代表著毒霧鉆進了自己的體內。

  可是,他不得不喊啊。

  因為…

  從平陽的表情上來看,根本就沒有給自己面具的打算。

  “沒有了啊。”平陽朝著聞大寶擺了擺手,接著,又指了指套在九皇子林云臉上的面具:“就只有四個,本來確實是給你準備了一個,可是…你懂的!”

  “我懂…”聞大寶看了看九皇子林云臉上的面具,很無奈,因為,就算九皇子林云在朝中的地位再低。

  可也遠比他一個侍郎的公子要強。

  更何況,平陽都已經自己作了主,他又如何敢說,把九皇子林云臉上的面具拿給我這樣的話?

  當然了,最主要的是,他就算是說,平陽也不可能會去拿。

  那么…

  他唯一剩下的便只能忍耐,死死的忍耐,任由著那刺鼻的氣息被自己吸進身體內,直至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而隨著聞大寶暈迷,周圍的世家公子們也一個個從椅子上滑落,他們的臉上同樣有著不甘。

  可是,并沒有什么卵用。

  作為一群旁觀的池魚,總歸有遭怏的時候。

  煙霧在彌漫了有足足一刻鐘后,終于慢慢的散去,而整個七星坊內,也已經橫七豎八的倒了一片。

  “很不錯的毒霧,可是,你真覺得這樣就可以對付得了我們嗎?”南域使者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與剛才不同,他們的臉上都已經蒙上了黑巾,而那些黑巾上還有著非常明顯的濕潤,也不知道那些水是從何而來。

  “咦?原來這樣真的可以防毒啊!”方正直看著南域使者們臉上的黑巾,輕輕一笑,一臉的玩味。

  “受死吧!”

  “等一下。”

  “你還想說什么?”

  “你看,現在所有人都暈過去了,這里也沒有外人,不如干脆說出你們的身份,讓我死得明白一點。”方正直一臉期待道。

  “哈哈哈…方正直,你當我們是傻子嗎?”南域使者們一笑。

  “原來還是有點智商的,不過,說不說的其實也無所謂。”方正直聽到這里,也輕輕的點了點頭,接著,又抬起頭看向上方七個巨大的白玉懸臺:“可以開始了。”

  “可以開始了?什么意思?”南域使者們微微一愣。

  而白玉懸臺上的七名頭牌在聽到方正直的話后,也都齊齊的摘下了臉上的面具,一齊恭身朝著方正直一福。

  “是,供奉大人!”

  “代奉…大人?!”南域使者們看著這一幕,臉色也都完全變了,到了這一刻,他們終于明白自己等人為何會進局了。

  他們的計劃并沒有問題。

  甚至在來到七星坊之前,他們便已經提前收買了七星坊內負責酒水的小廝,而且,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都是親眼看到小廝將白露為霜放入到了酒中。

  不單如此,他們還在七星坊中安排了眼線,直到確定所有世家公子還有方正直和燕修等人完全將酒喝下去后,他們才出現。

  很完美的計劃。

  先下毒,再以南域使者的身份出現,這樣就算是殺了方正直,也有合理的理由,畢竟,這是所有人都親眼看到的“事實”。

  最主要的是,一旦成功,還可以全身而退。

  有了南域使者的身份,這起案子要查便不容易。

  大夏王朝必然會顧慮到國邦之間的友誼,而南域方死不承認有派出使者來大夏,也屬于合情合理的推卸責任范圍。

  作為一個邦國,維護幾名為世子報仇的使者,太正常了。

  此事到了后來,即使南域不承認,所有人也依舊會認為此事是南域所為,只要他們今夜成功出京,這起案子最終的結果只能不了了之。

  可是…

  他們錯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七星坊是方正直的。

  當七星坊成為方正直的地盤,那么,一切的計劃就只能是水中泡影,班門弄斧,小廝下了白露為霜又能如何?

  方正直只要知道此事,便必然會有所準備。

  而結果,也正如預想之中的一樣,方正直放任他們下毒,也大大方方的把白露為霜喝了下去。

  唯一的目的,自然是“引君入甕”!

  “叮!”

  悠揚的曲樂聲在這個時候響起,打斷了南域使者們的思維。

  琴聲,瑟聲,鼓聲…

  七名頭牌手中的樂器幾乎在同一時間奏響,各種各樣的樂器聲混合在一起,充斥著整個七星坊。

  雖然,這些樂器并不一樣。

  但是…

  所奏的曲樂卻是一致。

  “十面埋伏!”

  這是一首琵琶曲,但是,卻可以由別的樂器一起合奏,被稱為十大古曲之一,整曲有起,承,轉,合的布局性質。

  可以用氣勢磅礴來形容。

  “是音律之道!”

  “而且,還是七音陣!”

  “十面埋伏…真是諷刺啊!”

  南域使者們的臉色在這一刻再次一變,當耳邊傳來這首古曲聲時,他們便明白這并不是普通的曲樂。

  因為,他們都有一種如遭雷擊的感覺,就像天空中有著一個一個巨大的石頭朝著他的砸落下來一樣,不停的瘋狂撞擊著他們心臟。

  這也讓他們不得不拼命的抵抗著。

  “原來…七星坊,竟然是方正直的?而且,他還早就埋伏下了這么多的人?看來…今日自己所來,倒是多余了。”

  九皇子林云的目光在這個時候也看向了上方的七名頭牌,有了面具的保護,他自然不像周圍的世家公子們一樣昏迷不醒。

  但正因為如此…

  他的驚訝,也無以形容。

  音律一道。

  而且,還是如此高深的音律一道。

  如何不讓他驚訝?

  九皇子林云沒有開口去問,也沒有再說話,更沒有將他來七星坊的目的說出來,他只是靜靜的等著,等著體內白露為霜慢慢消散。

  然后…

  他也該默默的離開。

  曲樂在這個時候慢慢變得急切,就像一座高山從天際壓下,而所有的南域使者們則是一個個面色慘白,表情痛苦。

  九皇子林云的目光在這個時候從七名頭牌的身上收回,轉向旁邊正一臉微笑的望著南域使者們的方正直。

  短短一年多的時間…

  他到底經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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