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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殺了方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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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正直是見過燕修施展修羅道時候的樣子的,那種淡淡的紅,還有那鋒利的殺傷力,至今依舊讓他記憶深刻。

  可是,那種紅與現在的錢紅,明顯不一樣。

  南宮浩同樣見過燕修的修羅道,那是在詔宣殿宣榜的時候,與南宮浩一起見過燕修修羅道的人還有巫風,還有陳飛魚和眾才子們。

  那一次,燕修的突然發作曾經讓文武百官都有些大驚失色。

  只不過…

  最終卻被圣上的一句話給壓制了下去,可今天,再一次爆發出來的燕修,又有誰能將他壓制?

  才子們想去阻止,可是,燕修的速度太快了,而且,最主要的是,燕修身上的那股氣勢,即使是他們,也有著一種從內心中產生的懼意。

  當然了。

  拜星是不可能產生懼意的。

  但是,要說拜星在看到燕修身上那鮮紅色的光芒時,一點驚訝都沒有,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自從蒼嶺山一戰之后,他這段時間,幾乎一直都待在南域,一心安排和處理南域的事情,自然沒有再分心去關注大夏王朝內的一些情報。

  而燕修突破修羅道是在殿試預試時展露出來的。

  所以,拜星并不知情。

  “竟然是…修羅道?!”拜星作為輪回境,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修羅道這三個字代表的意義。

  對于拜星而言,修羅道當然不至于令他害怕。

  可是,如果在修羅道的前面再加上十六歲三個字呢?十六歲的修羅道!等同于十六歲便已經一只腳踏入輪回,這樣的境界,這樣的天賦,即使是百年,也難得會出現一個。

  “只不過,好像有點兒不太穩定啊!”拜星的目光看向燕修身上那鮮紅色的光芒,還有眼中的赤紅,嘴角飛快的揚起了一絲冷笑。

  修羅在六道中屬于善道。

  但是,卻是善道中的一個特殊的存在,因為,修羅的力量來源是憤怒,拜星不知道燕修踏入修羅道有多長時間。

  可有一點他知道,燕修的憤怒應該來源于…

  方正直!

  作為統域魔族十域之一的拜星來說,要猜到這一點,并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情,單從表情都可以判斷出來。

  那么,他就并不介意,讓燕修的憤怒來得更猛烈一些。

  而要做到這一點,對于拜星來說也并不難,一只腳踏入輪回和已經在輪回中修煉了十幾年,這兩者之間是有差距的,而且,還很大。

  一道銀色的光芒亮起,緊接著,拜星便再次消失在了原地,身體如同融入到銀色的光線之中一樣。

  方正直曾經有幸見過拜星和刑遠國之間的一場大戰。

  那一次,紫光與銀光縱橫交錯,分不清到底是人影還是光影,能看到的大概就是銀光被紫光死死的壓制在下風。

  要說記憶,還是非常深刻的,但要說到體會,卻只能說一般,不至于太深。

  可當拜星的身體直接消失的時候,方正直心里的體會就很深了…

  還有什么事情,比對手突然間變成一道捉摸不定的光,更能讓人感到心神不寧,無所適從的嗎?

  “小心!”耳邊一個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方正直當然知道這個聲音是從南宮浩的口中發出,可是,他不太明白的是,南宮浩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對燕修說的?

  當然了…

  他很快就明白了。

  因為,燕修的山河乾坤扇已經到了他的眼前,那晶瑩得如同水晶一樣的紅芒正展露出它猙獰的一面。

  血腥的氣息迎面撲來。

  方正直不知道燕修的山河乾坤扇怎么會朝著自己拍過來,可有一點他知道,他已經閃不開了。

  畢竟,從始至終他的警惕性基本上全都放在了拜星的身上,對于燕修,他是不可能有任何的戒心的。

  “轟!”

  一種鉆心般的疼痛感瞬間傳入到方正直的大腦之中,那是一種極為幽寒的暢快感,就像墮入到了地獄之中一樣。

  方正直本來在拜星的一劍中就受了重傷,不過就是強撐著沒有馬上倒下去而已,現在再遭到這樣沉重的一擊。

  直接就眼前一黑。

  一口鮮血順勢噴出,緊接著,腳下便一軟,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鮮紅的血,在空中飛舞著,灑落在無痕劍的劍刃上,妖異的紫色開始在無痕劍上蔓延開來,從無痕劍的劍尖到劍身,紫光越來越亮…

  寂靜,一片寂靜。

  幾萬軍士們呆呆的看著空中噴灑的鮮血,還有倒在地上的方正直。

  從拜星的出現,再到燕修的出手,最后,到方正直被燕修一扇子拍倒,這個過程太快了,快得讓他們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拜星的實力還有身份,當然不需要細說。

  因為,拜星額頭上那顆鮮紅色的魔眼便已經代表了一切。

  拜星的出現,當然令幾萬軍士們震憾,而方正直擋下了拜星的一劍,更是讓幾萬軍士們震憾得無以復加的,畢竟,那可是輪回境界的一劍啊。

  不過,震憾之余,幾萬軍士們又開始慶幸。

  因為,不管怎么說,方正直還活著,那便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可是,誰又會想到,就在慶幸之時,悲劇卻轉瞬發生?

  而且…

  還發生的這么突然,發生得這么令人無法想象,幾萬軍士中,誰能想到,方正直會倒在燕修的山河乾坤扇下?

  不單是他們想不到,包括巫風還有陳飛魚在內的才子們同樣沒有想到。

  甚至連站在燕修和方正直身邊的南宮浩也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南宮浩看到了拜星的這一劍,可是,他卻無法去阻止這一劍。

  道理太過于簡單。

  現在站在拜星面前的一共有三個人,自己,受傷的方正直,還有一只腳踏入修羅輪回的燕修。

  那么,選擇就太簡單了。

  他必須要防止拜星這一劍再次刺向方正直,可他沒有料到的是,拜星這一劍的目的竟是借燕修之手…

  所以,當燕修手中的山河乾坤扇偏向方正直的一瞬間,他的速度即使再快,也依舊來不及擋下。

  “方正直!”南宮浩的臉色微微一變,身體一動,一道淡金色的光幕也在一瞬間將他和方正直完全罩了起來。

  與南宮浩臉上的表情相比,燕修現在的表情明顯就顯得有些痛苦,那是極度猙獰的痛苦,一顆顆汗水布滿了他的臉龐。

  “我…我殺了方正直?!”燕修的目光看向正倒在地上,雙目緊閉的方正直,他當然知道他這一擊的威力。

  如果是正面擊中。

  即使是他自己,也絕對內臟受損,最少要躺上一年半載才有可能恢復,更何況,還是本就受了重傷的方正直。

  痛苦,憤怒,在一瞬間將他的心里完全充滿。

  事實上,在看到方正直被拜星一劍刺中的時候,他便已經憤怒了。

  那種怒并不是因為拜星。

  而是因為自己。

  他怒自己為什么沒有再堅持一下,怒自己為什么沒有與方正直并肩作戰,怒自己為什么明明站在一邊觀戰,卻想不到有人會在這種時候偷襲。

  這里是哪里?!

  是南域!

  危機四伏的南域。

  可是,在這樣的境況下,自己的注意力卻只是盲目的注意在方正直和南宮浩的比試之中,絲毫不知道會再有人偷襲。

  前車之鑒近在眼前!

  魔族的人就隱藏在才子們之中,但為什么自己卻還是疏忽了?這樣的自己,如何不值得去怒。

  可是現在呢?

  當自己怒而出手的時候,一擊卻反而打在了本就重傷的方正直身上。

  鮮紅的血,浸染在地上,也同樣染紅了燕修的眼睛,這一刻他的眼睛中一片如鮮血一樣的紅,除了紅,再無其它。

  拜星的身影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不遠處,星光閃爍的目光靜靜的看著面前一雙眼睛完全被血染紅的燕修。

  “不錯喲,真是完美的一擊啊!”拜星指了指地上的方正直,對著燕修露出一絲淡淡的冷笑。

  “是魔族,輪回境的魔族,一起上,不要讓他跑了!”

  “殺啊!”

  “傳令,兩翼從左右包抄,圍住他!”

  領頭的軍士們在這一刻也終于反應了過來,對于魔族,他們唯一有的只有一個念頭,出現一個,殺一個。

  至于是由誰來殺?

  那并不是他們可以決定的,但有一點他們可以決定,就是不管怎么樣,先把對方圍住再說。

  刑清隨的目光在這一刻看向了躺在地上的方正直,又看了看正站在不遠處一臉冷笑的拜星。

  “是魔族的星域大都統,拜星!”刑清隨的想法和那些領頭軍士們想的并不一樣,他很清楚的知道這次南域的所有計劃。

  他也更加清楚的知道,拜星既然出現在這里…

  那便不是巧合!

  難道,寒猿部落里面有魔族的埋伏?

  刑清隨的目光下意識的望向了寒猿部落,然后,他的目光也猛的一凝,因為,他看到了一群士兵,一群穿著藤甲,站立在寒猿部落城墻上方的士兵。

  而且,不單是在寒猿部落的城墻上站立著數以萬計的士兵,在寒猿部落的大門口中,還有著一隊隊士兵正整齊劃一的從里面走了出來。

  “南域…好個南域!寒猿部落中,竟然提前埋伏了這么多的兵嗎?”刑清隨的拳頭猛的捏緊了。

  他當然認出了這是南域的士兵,那么,他便能猜測到這些士兵出現在寒猿部落中所代表的意義。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身后也同樣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

  “不好,風谷那邊有南域的士兵,他們從風谷圍過來了!”

  “前面有南域的士兵,后面也有南域的士兵,我們被包圍了!”

  “肅靜!”

  一個個軍士的聲音,還有領頭軍士們的聲音很快響了起來,而與此同時,領頭軍士們的目光也都紛紛看向了刑清隨。

  刑清隨,鎮國府刑候的繼承人,又手持圣上的圣令,那么,他們當然無條件的聽從刑清隨的安排。

  “原地列陣!”刑清隨沒有多去思考,很快的下達了命令,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這種時候多猶豫一秒,便很有可能多失去幾百甚至幾千人的性命。

  “是!”整齊而肅穆的聲音在這一刻響了起來。

  風谷的山崖上,一襲素衣白裙的云輕舞正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只是,她的目光卻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方正直。

  嘴唇微微的開合著,可是,卻并沒有一絲的聲音發出,在靜靜的看了片刻后,她的手指也下意識的摸了摸遮擋在臉上的面紗之上,眼神中有著一種無比復雜的情緒。

  看不出來是傷,還是喜,似乎在回憶著什么,又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緊接著,她的手中也一翻,現出一張墨綠色的古琴。

  身后的幾名黑衣男子看到云輕舞手中的古琴,一個個的表情都是微微一愣,不過,很快的他們也反應了過來。

  一名黑衣男子手指微動,山崖上的石塊便飛速的凝聚起來,片刻間,便化為一張石凳還有一張琴案。

  云輕舞沒有說話,只是緩緩的坐了下來,將手中的古琴放在了面前的琴案上,接著,微微仰頭,看了看蔚藍色的天空。

  沒有人知道云輕舞在想什么。

  但是,云輕舞口中的聲音卻慢慢變得清晰了起來,那似乎是一段對話,一段只有云輕舞一個人的對話。

  “不知道想聽什么?”

  “呵呵…”

  “看來方公子倒是心懷天下之人,只是,這《廣陵散》的曲段分為井里、取韓、亡身、含志、烈婦、沉名、投劍、峻跡、微行,不知道方公子想先聽哪一段?”

  隨著云輕舞的嘴唇輕輕閉上。

  悠揚的古琴聲也慢慢的響了起來,在風谷的山崖上響起,飄蕩在空中,似乎在講述著一段不知為何存在的記憶。

  “怎么會有琴音?!”

  “而且還是彈的《廣陵散》?好美妙的琴音啊,是誰在彈奏?”

  “快看,在風谷的山崖上有人,我…我的老天,我沒有看錯吧?那…那不是云輕舞嗎?!”

  隨著琴音的響起,才子們的目光也很快注意到了風谷山崖上穿著一襲素衣白裙的身影,只是,他們不明白的是。

  為什么,云輕舞會出現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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