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通道除了幾人的腳步聲沒有一絲聲音,仿佛這工廠就像它的外表一樣是被廢棄的地方,一片死寂。
楚涵走在最前面打著手電筒,尚九娣和洛小小走在中間,陳少爺斷后,整條通道寂靜無聲,只有陳少爺因為緊張和害怕而發出的粗重喘氣,活像是剛跑完馬拉松。
腳下的道路有些打滑,在手電筒的光亮照射下可以看見那是腐肉和黑血,東一簇西一塊的散落在不同地方。
偶爾有一兩只喪尸從地上蘇醒,發出類似于鬼怪的恐怖嘶吼聲,但還未來得及站起身就被楚涵一斧頭打爆了腦袋,將這一方地面染上了更多的黑血,人間地獄也不過如此。
整條道路都是這樣的場景,機械的腳步聲,一兩只喪尸的陸續出現,昏暗好像沒有盡頭的走廊,搖晃不停的手電筒,沒有多少差別的場景在不斷重復。
走在最后面的陳少爺猛地咽了咽口水,粗重的呼吸昭示著他有多膽小,仿佛下一秒就會被這恐怖的環境嚇暈過去。
噗噗!
又是兩只喪尸,被楚涵一斧頭同時打爆腦袋,黑血噴灑在墻面上,形成一道極有特色的圖案。
反復類似的場景讓陳少爺的呼吸越來越重,額頭上的汗水拼命的往下落,手中的槍也開始打顫,雙目不斷的在四周飄來飄去,心跳聲似乎就要蓋過幾人的腳步聲。
這條通道仿佛沒有盡頭,他們一直在走,不知道走了多久。
“毛線啊!”忽然洛小小清脆如同鈴鐺的聲音乍然響起。
“呃啊啊啊!”陳少爺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魂不附體,差點一跟頭摔倒。
陳少爺的聲音很大,前方的楚涵和尚九娣都同一時間回過了頭。
“陳胖子你走就走,用得著嚇成這樣嗎?喘的跟頭豬似得!”洛小小猛地就轉身對著陳少爺一聲大吼,“竟然還對著我噴口水!”
洛小小的喝罵聲讓陳少爺驚慌的心情稍稍平復了一些,剛剛幾個人機械無聲的樣子太可怕了,他還以為進到了什么無限循環的次元空間,看向前方,那是一扇敞開的門,他們終于走到頭了。
陳少爺擦了擦臉上的汗,訕訕道:“我哪有噴口水,那是汗。”
“毛!”洛小小不依不饒:“明明就噴了!我都感受到了!”
說著,小女孩還抹了把自己的后頸,把小手伸到了陳少爺面前:“看!這么多水!你流汗能流成這樣?”
“嘿嘿嘿不好意思,可能噴了口水我沒注意。”陳少爺摸了摸腦袋,忽的他的動作一頓,雙目猛地瞪大:“啊!啊啊啊!”
“叫毛啊你!”洛小小喝了一聲,可是緊接著,她的聲音忽然拔高:“啊——”
“怎么了?!”尚九娣立即走上前,聲音慌亂。
“啊啊啊!”
“啊——”
陳少爺和洛小小沒有一個人理她,還在那里不停的驚慌大叫,尖叫聲很響,仿佛要把鼓膜都震破。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說啊!”尚九娣急的都快崩潰了。
“血!血啊!”陳少爺聲音打著顫。
“血?哪里?”昏暗的地方讓尚九娣看不清情況,她連忙回過身對著一直默默注視著沒反應的楚涵道:“楚涵!手電筒照一下!”
楚涵卻是沒有聽尚九娣的話將手電筒照過去,反而是將手電筒的燈光對向另一面那扇敞開的大門:“我覺得你們最好離開原地,到我身后。”
“什么?”尚九娣被連環的尖叫聲弄的有些反應不過來,但當她抬起眼看到楚涵的目光時,身軀頓時一顫,一股極為驚懼的感覺猛地涌·出。
那是一雙深邃,帶有強烈壓迫感的黑色瞳孔,映照著一種極致的殺伐感!
她很少看見楚涵流露出這樣的目光,到底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
到底怎么了!
楚涵手中的斧頭緩緩放平,斧刃上的寒光很犀利,他將左手上的手電筒遞出,聲音平靜卻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別回頭,過來。”
尚九娣的瞳孔猛然收縮,她猛地一把將受到極大驚嚇的洛小小抱在懷里,右腿極為用力的一腳踹在陳少爺的后背上,力度之大讓接近兩百斤重的陳少爺身體一個釀蹌就進入門內,同時尚九娣的身體像是炮彈一樣猛然飛奔向前,一把接過楚涵遞出的手電筒。
下一秒,陳少爺、尚九娣和洛小小已經呆在了門內,手電筒的光亮照在對面,將通道后方,那條他們走來的路照的清清楚楚。
滴答,滴答。
寂靜的空氣里,滴答聲不斷。
手電筒的光線向上,那是一處橫梁,上方幾滴鮮血一滴一滴的落下,很猩紅,那是人類的血。
人類?!
站在門后的三人臉色猛然煞白,于此同時,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站在前方的楚涵身上,他的背影還是那般堅挺,手中的斧頭牢牢緊握。
喀喀。
喪尸特有的牙床碰撞聲輕微的響起,一會兒在上方,一會兒在遠處,時遠時近,時斷時續。
聽得到,卻看不見。
上方的橫梁上還在滴著血,在下方的地面上形成了一灘血漬。
楚涵手中的斧頭輕輕轉動,他靜靜的站在那里,雙眼中流露出的殺意終于在一瞬間釋放,暴怒的氣息讓他渾身的毛孔都舒張開,生命波動強烈到了極致!
毫無預兆的,他手中的巨大鐵斧猛然揮出!
噗——
一股液體噴灑,將楚涵周圍的地面都灑的溫熱。
刷刷刷!
幾聲破空聲在他的周身響起,緊接著忽然一靜!
一個高大的身軀突然出現,就在楚涵前方不到三米的地方。
那是一只喪尸,穿著寬大的灰藍色工作服,看樣子之前是這家冶煉廠的工人,它的左臂被楚涵的斧頭劃破了一道口子,濃黑色的血液正在往下淌。
與普通的喪尸不同,這只喪尸身上的腐臭味極淡,并且那道被楚涵破開的傷口上,竟然沒有掉下腐肉!
手中的斧頭越握越緊,楚涵的表情開始變得猙獰,他的目光順過這只喪尸的手臂,停留在了它的爪子上,那是一塊被扯下來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