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枯瘦的小溪,有氣無力的從細谷中流過。∮燃∮文∮小∮說,
太司騎著大虎,慢悠悠的踏著小溪邊圓潤的石塊,順著小溪走進了細谷。
“這里夠偏僻,有人會住在這里么?距離大營都有幾百里地!”太司好奇地東張西望,眨巴著眼睛打量著四周。
“有些人,脾氣古怪,就喜歡住這種東西。”姬昊拎著一條小竹條,隨手抽打著身邊的草叢,幾條色澤斑斕的毒蛇扭動著干巴巴的身體,慢吞吞的從草叢中爬了出來。
還不等這些毒蛇想清楚是狠狠咬姬昊一口,還是干脆逃走,蠻蠻已經歡快的伸出手,掐著它們的脖子將它們拎了起來。一條堅韌的細藤用力一捆,幾條毒蛇被綁成了一團,頓時動彈不得。
“等會可以烤肉吃了。”蠻蠻笑著將幾條毒蛇丟向了雨牧:“胖子,你負責烤肉咯!”
雨牧憨厚的笑著,雙眼放光的將幾條毒蛇一把接了下來。他看得清楚,這幾條毒蛇都是赤坂山最毒的那一類兇狠玩意,蛇類越毒越是好吃,炮制好了可是無上美味。
順著山谷行進了半刻鐘,前方一片嶙峋的山崖下,露出了一個小小的洞口。
燭龍晷披著一塊老獸皮,正坐在洞口的大石板上,面前擺放著數十枚龜甲制成的甲符,雙手帶起一道道黯淡的光芒,正在甲符上胡亂的點擊。
黑黝黝密布著神秘花紋的甲符不斷騰空飛起,在空中一陣交織盤旋后,又悄無聲息的落回大石板。燭龍晷惱羞成怒的低聲咒罵著:“真的一點兒痕跡都沒留下?世上怎可能有這種人?老夫平白無故的把老臉都丟光了,怎么可能抓不到他一絲半點兒氣味?”
一股極其晦澀的巫力波動從燭龍晷體內擴散開來,燭龍晷輕輕的哼了一聲,他身邊百丈內的石塊紛紛粉碎,隨后被極其陰柔內斂的力量壓成了一塊。山洞前就出現了一塊光潔如鏡,通體滑溜溜的大石板。
隔著遠遠的,姬昊向燭龍晷行了一禮:“燭龍長老!”
燭龍晷頭也不抬的冷哼了一聲:“不用叫這么響,隔著三百里地。都聽到你們說話了。嗯,是你們?”
原本很不耐煩,直接就要開口趕人的燭龍晷突然抬起頭來,滿臉是笑的看向了太司和少司兄妹兩。他放下手上甲符。‘嘎嘎’笑著一躍而起,身體一晃就到了姬昊等人面前。
興高采烈的看著太司,燭龍晷手舞足蹈的笑道:“小娃娃,你是太司,這是你妹妹少司。是吧?你們也是巫殿撿回來的孤兒?還沒有哪個老家伙,對你們感興趣吧?”
太司呆呆的看著燭龍晷,扳著一張死人臉,一點兒表情變化都沒有。
少司知道太司不擅長和陌生人打交道,干脆的上前一步向燭龍晷行了一禮:“燭龍長老,您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呢?”
姬昊一把搭在少司肩膀上,將她輕輕一拉,推到了自己身后。
他笑著向燭龍晷點頭道:“燭龍長老,我知道您想要收太司和少司為徒。他們兄妹兩在巫咒之術上有得天獨厚的天賦。是您巫咒之術的最佳傳人,是不是?”
燭龍晷呆了呆,瞇起了眼睛。他打量著姬昊,輕輕的哼了一聲:“是你小子,一肚皮壞水的混蛋小子!就算是對付異族,你的手段也太下流了一些…不過,那些下流手段,老夫很歡喜啊。”
瞇著眼,燭龍晷很警惕的看著姬昊:“如果是太司、少司兄妹兩自己找了上來,老夫會很歡喜的收他們為徒。但是你小子跟著一起過來了。說吧,你想要做什么?我可不是異族的那些大肥羊,沒什么肉讓你宰!”
姬昊有點尷尬的笑了笑,燭龍晷畢竟是巫殿資歷最老的老怪物。雖然一個人遠離軍營數百里,住在這鳥不拉屎的山谷里,但是他的信息還是這么靈通啊。
自己狠宰帝洛朗的事情才過去不到兩個時辰,燭龍晷居然就知道了!
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姬昊指了指那些幽光閃爍,還不斷飛起落下的甲符:“您在…找人啊?”
燭龍晷的老臉驟然變得漆黑一片。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
沒錯,他在找人。動用了巫殿龐大的力量,燭龍晷已經追查了好幾天在河灘邊偷襲他的人。但是巫殿的人沒有查出任何蛛絲馬跡,他自己動用了燭龍部最高深的巫道神通,居然也沒能捕捉到偷襲他的人半點兒氣息。
這只能說明一件事情——偷襲燭龍晷的人,要么實力遠他好幾個大境界;要么那個人已經死了!
但是有實力偷襲燭龍晷的,怎么可能無聲無息、平白無故的死掉?所以,只可能,那是一個強大到讓燭龍晷想起來就小腿肚子有點抽筋的可怕存在!
讓燭龍晷惱怒的就是,就算你是這么厲害的了不起的人物,你一拳把自己打暈后,遠遠的丟在一旁,這是干什么呢?一不劫財,二不劫色,你打暈了自己丟得遠遠的,到底是為什么?就為了好玩么?
燭龍晷一肚皮的火氣沒地方泄,只是直愣愣的盯著姬昊,一句話都懶得說。
“您想要收太司和少司為徒,所以,我把他們送來了。”姬昊看著燭龍晷微笑道:“順便,還求您幫忙做件事情。我們想要設計異族血月一脈乾氏一族的軍隊,但是為了減少人族的傷亡,盡可能的殺傷他們,我們必須布下一座大陣,用陣法聚殲他們。”
燭龍晷搖了搖頭,沉沉說道:“我們巫殿的陣法,瞞不過他們的探測神光。”
姬昊笑看著燭龍晷,盡可能笑得天真、純潔、活潑可愛:“所以,剛剛在路上,有一位白胡子老爺爺突然出現,借給我四柄劍和一張陣圖,說我骨骼清奇、頭角崢嶸,是可堪大任的人族英才。消滅異族、拯救人族的重擔,就交給我了!”
嘆了一口氣,姬昊繼續很天真、很純潔、很活潑可愛的笑著:“白胡子老爺爺說,他不方便出面,所以,這口鍋得您來扛。就說,這四柄劍和陣圖,是您找老朋友借來的!”
燭龍晷頭頂火苗驟然騰起來十幾丈高,他看著姬昊怒道:“你看老夫像是傻子么?白胡子老爺爺?”
姬昊立刻改口:“他說,您還記得河邊的那一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