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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別把惡魔放出來

  ;有人說世界上有兩筆錢,一筆錢放在直插云端的山峰之巔,想拿到這筆錢需要通過汗水和努力一步步向上才能獲得;另一筆錢放在觸手可及的水里,水邊上還擺放好了繩子,只要用力去拉,就能把錢拉出來。擺渡搜小說只是,說出這句話的人沒有交代山巔是什么樣的瑰麗景色,也沒有告訴人,水里到底藏著什么。他什么都沒有說,任憑爬上高山的人在無數磨難中看著同伴一個個倒下,最終成為站在山頂的巨人;他什么都沒有說,看著那些不想通過正當渠道,而選擇另一條路的人伸手去拉繩子的人滿臉欣喜,在此期間一個又一個以為自己要成功的人被身邊充滿惡意的手推下河,從此銷聲匿跡,等被金錢蒙蔽了雙眼的最后一個用力拉拽繩子時,他根本不知道水下除了錢還藏著一個惡魔,金錢用自己的姿色不斷勾引著惡魔,當系在繩子上的錢一點點拉起,即將得到錢的人正處于興奮之中時,那惡魔會追逐著金錢沖破水面張牙舞爪的出現,此時,說什么都晚了。

  兩個混混解開了傻老實身上的繩子,為了保險他們用這些繩子將傻老實的手綁了個結結實實,要是傻老實跑了,吃不了兜著走的還是他們。

  傻老實沒說話,任憑他們綁著,就像是坐在大海中央的泡沫板上,前后左右全是水,怎么選都只有死路一條。

  他家的后巷沒有錢,不撒這個謊家人就會在這兩個混混的一通電話下雞犬不寧,撒了這個謊也不見得好到哪去,他爭取到了時間,可這時間短暫的讓人不敢相信,只要汽車開到市區,進了唐人街一切就都露餡了,該怎么辦?

  跑是不可能的,人腿跑的再快還能跑過子彈嗎?

  殺了他們倆?

  殺人?

  傻老實第一次被腦海中冒出來的想法嚇呆了,他這輩子都沒有過奪取任何人性命的想法,在這個節骨眼、在被逼無奈之下,這個想法突破了心底帶有封印的牢籠,宛如魔獸般帶著一身漆黑煙塵占據了那顆血紅的心。

  魔獸是攔不住的,不然傻老實不會在被混混一前一后夾著走出房門的時候否定了動手時機,他知道,自己一旦動手就會被身后的混混扣動扳機殺死;假如和身后拿著槍的混混動手結果也是一樣,前面的人一樣會掏出槍,自己不可能一出手就控制兩個人。

  魔獸放出來以后,他已經開始知道計劃的重要性了,否則那個連被混混打了好幾次都沒有半點反擊的傻老實不可能心跳加速,速度快到都能感覺到心臟撞擊著胸膛。

  嘀、嘀。

  汽車電子鎖打開后,走在前邊的混混打開了汽車的后門:“坐進去。”

  傻老實順著車門鉆了進去,這個時候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才能解決眼前的狀況,自己眼下的安全估計也只能保持到回到出租屋的后巷,這兩個混混從步入后巷那一刻開始…

  拿著槍的混混鉆進了車內、順手帶上了車門,目前車內的情況是一個混混拿著槍坐在副駕駛后面的位置、一個混混開車,傻老實被擠在了司機后邊,這是個尷尬的位置,從車禍傷亡概率上來說,這個位置的存活率最高,可是,這個位置同時也被后排的混混用槍頂著,他想扣開車門跳車逃跑都得先吃一顆槍子再說。

  汽車咆哮著從洛杉磯市郊的荒野中開了出去,歡快的像是一條看到了食盆被填滿的狗,雀躍著向前。

  混混在電子設備上按了一下后,歡快的音樂傳出,一首《bang-bang》帶動著整個汽車行駛的節奏。

  “老余,拿了錢干完這一單,你準備怎么爽?”

  坐在后座上混混在百無聊賴之中問了一句,暢想,永遠是最美妙的事,他們在享受這種美妙的時候仿佛沒有意識到這是在旁邊那個傻老實的死亡上暢想,他們的美妙,伴隨著別人對死亡的恐懼。

  開車的老余回應著:“反正不在洛杉磯,這的女人太貴,我打算去一趟硅谷,唉,你知道有款軟件專門幫人介紹妞的么,很多辣妹都在那上面找男人,只要你有票子,讓干什么干什么,簡單粗暴。”

  “那還不如去拉斯維加斯,不夜城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只要你需要,他們甚至能為你找到各種場景,你就算是伴成蝙蝠俠都能滿足你。”

  “拉斯維加斯?是挺爽的地方,可是這五萬美元能讓咱們哥倆玩幾回?”

  “一次爽上天就夠了。”

  傻老實一直低著頭,整張臉都是木,尤其是微微抬起頭去觀察開車的混混,他仿佛都能在倒后鏡上看到自己的臉上的邪惡,這時,瞧著倒后鏡里的自己都覺得和從前不太一樣了,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混混還在繼續閑扯,從女人扯到各種毒--品、賭博,居然還聊到了混黑幫不是一條長久的路,要趁著年輕趕快撈一筆,然后金盆洗手。

  這么不要臉的話說出來,傻老實自己都能聽到牙齒傳出的‘咯嘣嘣’聲響,當他怕驚動兩個混混微微扭頭用余光去看時,發現這兩個混混根本沒有在意才粗粗的喘了一口氣。

  “行了,別聊了,現在說的我只想趕快拿到那筆錢,錢到手里,才是真的。”

  汽車再次提速,荒郊野外的公路上,一輛汽車打著遠光快速行駛,迫不及待的向前。

  傻老實不知道該怎么做,反正他已經不想在被束縛,低著的頭稍稍側了一點頭看見那個混混端著手槍的手有些打斜,槍口距離自己身軀早就偏出了半寸那一秒,他從未如此果斷過!

  抬手!

  傻老實猛然間抬起被綁在一起的手,用其中一只手的手肘撞在混混持槍的手上,緊接著側身用力向后仰頭,拿著槍的混混剛要瞪眼睛的時候,傻老實那黝黑的腦門狠狠撞了過去。

  后座上的混混被撞的往后倚靠,腦側墊在后車窗上又彈了回來…

  “草--!”

  開車的混混只罵出了一個字,他是聽見聲音后才去看倒后鏡,不過這時已經晚了,傻老實順著前邊兩個座位的縫隙中將身體探了過去,‘碰’一把抓住方向盤,用盡全身力氣死命的往一邊拉拽。

  傻老實沒殺過人,也不知道該怎么殺人,同時,他沒有任何把握去控制車內的兩個人時,選擇了最危險的一種方式。這是來米國的這幾年在好萊塢電影中學的,電影中的主角總是在被困在車里的時候選擇這種極為危險的方式自救,一個從未有過相關經驗的人在關鍵時刻只能按照腦海當中儲存的記憶處理問題,所以,這一幕非常詭異而又十分正常的發生了。

  開車的老余眼看著車頭開始打偏,以他那個早就被酒色和熬夜掏空的身體根本拽不過傻老實,在方向盤失控后,唯一的對策就是大吼一聲:“你他--媽想死啊!”一腳將剎車踩到底。

  當一輛車在高速行駛下突然往一邊死打方向盤,此時還好死不死的被踩死了剎車,即便油門已經松開,這輛車憑借慣性依然會發生最慘烈的車禍。

  呲!!!

  汽車在空路上傳出了刺耳的聲音,輪胎與地面的摩擦冒起陣陣青煙,四輪完全不在轉動時,汽車開始向右側漂移性甩尾,等一切達到極致…

  這輛車于毫無阻礙、沒有任何坡度墊在車輪下方的情況下猛然間側翻了出去。

  原本打轉到橫攔在公路上的汽車突然側翻,先是由副駕駛位置的車頂著地,車門上的玻璃在這次撞擊下完全破碎,緊接著徹底開始翻滾,在躍起后生生讓開了車頂后,汽車駕駛位置的車頂再次著地。

  空、空、空。

  這輛黑色福特汽車宛如特技公司在電腦科技還不發達的時代讓特技演員在好萊塢電影中表演的翻車一樣,連續幾個跟頭翻了出去,最后當車頂砸在地面上,強大的沖擊力和摩擦產生了一連串火花,等慣力結束,車頂平拍在地面上時,‘呲’一聲將汽車倒著送到了路邊。

  在看這條公路上,漆黑的輪胎印記在距離汽車最近的地方,往前是已經摔碎的車燈碎片,再往前是滿地的玻璃和不知道從汽車上什么位置掉下來的零部件。

  那輛車就更慘了,前車蓋完全打開、扭曲的已經再也合不上,車兩側像是在刮蹭中徹底磨去了漆皮、難看的汽車本體膚色暴露了出來,整個車體一塊憋下去一塊鼓起來的根本沒法看,后備箱像是一張張開的大嘴渴望食物一樣掛在車尾不斷打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呃呃”

  微弱的呻--吟--聲傳出,傻老實躺在前風擋玻璃附近一聲一聲吭嘰著。

  他太疼了,腦袋疼、肩膀疼連大胯都跟撞碎了似的,疼的撕心裂肺。

  要是給他選擇的權力,在如此疼痛之下,他會在這里躺一輩子,一動不動。

  “不能死,還不能死…”

  傻老實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支撐著自己,緩緩睜開眼后用力的咽了下口水,看清汽車完全翻過來倒扣在路邊時,他用力抓住車窗,一下一下把上半身給拽了出去。

  “啊!”

  剛把勁兒用出來傻老實就發出了慘叫,一片橫著鑲嵌在手臂上的玻璃扎的他快要瘋了,傷口處的鮮血順著玻璃平面正在流淌,那種扎在肉里的疼頓時遮蔽了全身的其他疼痛,獨占鰲頭的讓傻老實狠狠咬牙。

  傻老實放棄了將全身都拽出來的想法,用一只手一點點扒著地面爬了出去,他明白,自己的事還沒完。

  終于從車里鉆出來的傻老實總算明白坐上周末的汽車時,周警官為什么要提醒他扣好安全帶了,這一次要不是自己命大,手臂上的玻璃扎到脖子動脈上,那這一百來斤算是徹底扔在這了。

  在平地上躺了一會,傻老實發現自己除了手臂上的傷外,四肢還算正常,稍微能動彈一點的情況下,他眼睛紅了。

  傻老實勉強起身,一瘸一拐的忍著大胯被撞擊后的疼痛感走到路邊撿起一塊帶尖的石頭,當他走回來是,費力打開后車門,抓著那個曾經拿槍對著自己、打自己下手最黑的混混后腳脖子往出拖,當這個家伙也離開了汽車,傻老實舉起手里的石塊看著了對方的后腦用力砸下去…

  后腦的骨頭可沒有前額硬,傻老更是在憤恨之中用石頭上帶尖的那一面一下砸穿了后腦…呲!

  一股鮮血猛的一下噴出,傻老實嚇的往后一躲,這股鮮血中只有少量的幾滴落在了他身上,其余的,怎么噴出來的又怎么落了下去。

  傻老實的反應力完全是這幾天持續挨打練出來的,他現在只要看見貴哥抬手都會下意識的躲避或者用手去擋!

  什么話都沒說的傻老實拿著石塊又對準了這個混混的后腦持續性砸了幾下,‘噗、噗’如同那石頭砸爛西瓜的聲音傳出時,傻老實都忘了害怕,忘了那粘黏在手上的紅白之物是什么,或許,他根本就沒有想過。

  解決了這個,傻老實順著自己剛才鉆出來的位置又把另外一個混混給拽了出來,他們三個誰都沒有系安全帶,不然在如此猛烈的撞擊過后,安全帶一旦被卡死,傻老實還真未必能把人弄出來。

  當那個已經被鮮血染紅的石頭再次舉起,傻老實有了經驗一樣往后挪了一點,也變得更有勇氣,一邊罵著:“讓你打我!”“你他--媽打我!”“草--你--媽--的你打我!!”“打我!!”

  噗、噗、噗。

  傻老實忘了自己打了幾次,也忘了那兩個人最后變成什么樣,他只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蹲在海邊將扎入胳膊里的咬著牙拔出來時深深的傷口正在不斷往出流血,他看著傷口沖著大海吼道:“高利貴,咱倆的事沒完!”

  那時,他沒受傷的手高舉著,手里,有一把黑色的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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