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洛杉磯唐人街是米國僅次于舊金山唐人街的華人聚集區,這里聚集著大量華人,隨時隨地都能聽見福--州方言,沒來過這里的周末剛開始還有些不太相信,覺得多少有些夸大,可進入了唐人街,他信了,那一刻他都以為自己回國了。
站在街頭的周末看見了滿眼的中文牌,什么四川菜、湖南菜、美容美發美甲、包辦護照延期的旅行社、100能通過庇護的律師樓,一塊塊‘中文在上英文在下’的招牌愣是給他撞擊出了思鄉之情,連語上的夸大程度都與在國內街頭電線桿子上的包治百病一模一樣。
周末站在唐人街街區邊上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現在總算知道到哪能吃一口水煮魚了,只是身邊少了個那個不說臟話就說不了話的黑娘們。
上班。
從租好的單身公寓出來,周末在洛杉磯終于開始了第一天的警察日常,不過,他應該能想到自己的日常會是個什么樣。
“ok,最近很多居民都在抱怨流浪漢在夜里醉酒后會不停敲打商戶閘門,所以,你們必須警告那些流浪漢,類似的情況絕對不能再次出現!”
“還有,去勞倫斯家里告訴那個胖女人,如果她不滿意鄰居家的裝修噪音,£±讓她去起訴,我們警察可以做的只是勸解,更何況人家裝修又不是在夜里十一點以后擾民,白天裝修有必要連續報警六次么?”
西部分局公共辦公區內,警長普雷斯頓站在自己辦公室門口吩咐著今天的巡邏要點,當布置好這一切時,所有警員穿著黑色警服陸續離開辦公區,那一刻,普雷斯頓又看了一眼周末。
“周,你就可以去訓練場。”
說完這句話的普雷斯頓警長忽然想起什么一樣:“哦,千萬別忘了明天要跟社會學家去做調查,記住,不是穿便衣。”
當然不是穿便衣,社會學家要是舍得花錢去雇一個穿便衣的保鏢,何必向警察局申請保護呢?
周末沒把腹議說出來,穿著新領的黑色警服說道:“yes-sir。”
離開警察局之前,周末忽然發現普雷斯頓似乎沒說實話,整個警察局公共辦公區內除了值班的文職人員和今天值班表上的內勤外,還有一個根本就不怎么在乎上班時間,在冷漠中姍姍來遲的警員。不是說…西部分局滿編了嗎?為什么這個家伙沒有搭檔和他打招呼?
在普雷斯頓即將進入辦公室時,那個一臉冷漠的家伙一點都不尊敬的走了過去,很隨意的說道:“今天有我的買賣嗎?”
普雷斯頓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任何訓斥的回應:“后天,后天兇殺科的人會來找你。”
“那我?”他試探了一下。
“除了我的管區、洛杉磯任何一間酒吧不許你踏足外,剩下的,你隨便。”
這叫什么話?
周末聽著都新鮮,一個警長竟然在工作時間給警員直接放假了,還明令禁止他不允許進入轄區之內。
“剛才我好像聽見你安排人去訓練基地?”他又問了一句。
普雷斯頓重復提醒道:“你、隨、便。”
“周,去訓練場的時候,捎上他。”
周末更聽不懂了,自己被要求重新訓練的原因是槍法太爛,這孫子擺這么大譜也要去訓練場是為什么?
“嘿,新人,等我一下。”四十多歲的警察說完了這句以后,沖著他的辦公桌走去。
那個人走向了整個公共辦公區最整潔的一張辦公桌,那張辦公桌上沒有一根筆胡亂擺放,所有文件夾都按照字母順序在文件筐內排列好,就連電腦鍵盤上都沒有半點灰塵的放在屏幕下方最適中的位置,椅子正好插在辦公桌下的縫隙之間。
周末又扭頭看了一眼其他人的辦公桌,這里的辦公桌沒有一張和他的辦公桌比,甚至昨天進入警長辦公室的時候,連警長的辦公桌在他面前都會自慚形愧…
他去自己的辦公桌前拿了一份檔案和一根與檔案夾顏色一致的圓珠筆,走到周末身邊道:“走吧。”
那時,警察局內發生了很奇怪的現象,幾乎每一個還沒離開二樓的警察都回頭看著周末,很詭異。
親眼看著這個男人走下樓梯的周末發現樓梯上的所有警察都在給他讓路,當周末走過去的時候,那條被讓開的路瞬間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他只能等待著前面的人從樓梯上下去在走。
沒人告訴周末這個男人是誰,也沒人和周末這個剛來的陌生人多說什么,當周末走到停車場的時候,卻發現亞當在自己的車副駕駛位置等著。
嘀、嘀。
掏出車鑰匙的周末打開了車鎖后,那個男人鉆了進去,當周末進入車內發動汽車時,他說話了。
“我叫亞當,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有關于我的任何資料,更不想認識我,所以,咱們就這么安靜的到訓練場也不錯,也許可以放點音樂。”
這個套路周末懂,當一個人在你面前親口對你說出‘請你不要想象一只大象’的時候,你腦海里一定會出現大象的樣子,他還在國內當警察的時候,就把‘逆向性引導審訊’玩的特別溜,說句不好聽的,那都是玩剩下的,只是沒想到來米國之后的某一天會被人把這些東西用到自己身上。
“別想太多,我剛才說的話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事實上我不應該在繼續說話了。”亞當似乎看出了什么一樣說出了這一句。
汽車從分局停車場開出時,這個男人在安靜的環境里顯得更加奇怪,周末車內的駕駛位置與副駕駛之間扔著幾張胡亂擺放的cd,準確的說這些東西不是他,從來到這個國家的時候,那幾張cd就一直擺放在那,他根本沒聽過。可是,這幾張cd幾乎被那個男人盯了一路,周末有幾次已經明顯感覺到他要對那幾張cd伸手了…
強迫癥。
這個男人患有極強的強迫癥,他看不得目力所及范圍內任何不合理的東西。
“我…”
周末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為難,同時也感覺到亞當正在用他的意志力控制著自己:“你隨便。”他說了和普雷斯頓同樣的話,下一秒,亞當瘋了。
亞當伸手將cd拿起以后很快就按照cd名稱上的字母順序將其整理好,在把cd放回去的時候,他發現cd下面藏著一張紙巾,那一秒,他伸手操起紙巾將雙眼能夠看到的位置上所有灰塵都抹了個遍,把周末弄得為了配合他必須單手扶著方向盤,在進行這些行為的時候,他連空調出的百葉都沒有放過。
“對不起。”亞當道歉道,可是他的眼睛卻正看著周末那一側的車門,車門扶手處的凹槽里,有幾張名片正扔在那。
“你一定是個好偵探。”
這是周末的第一反應,因為亞當有當偵探的先天優勢,那就是他的強迫癥,任何不合理的東西在他眼里都有可能成為線索。
“在洛杉磯只會查案的警察最終只會沒案可查…你到底要去哪里的訓練場?”亞當感慨了一句后,立刻對周末的行車路線提出質疑。
“今天是我到洛杉磯的第二天。”
周末剛剛說完這句話,亞當迅速在車載導航上設定下了路線,隨后一句話不說的靠在副駕駛位置的靠背上,堅決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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