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臺休旅車內,羅杰坐在副駕駛位置扒著車窗向外看著,看著妙曼的黑夜里即將爆發出所有憤怒的野獸舉起了手槍,說實話,當時他的內心是顫抖的,即便是證據在多科手里,羅杰也不知道該怎么破解這個局,這個東西能發揮的作用和個人所在的組織有密不可分的關系,畢竟,這是一場國家機器之間的對抗。
周末站在那棟房屋的門燈下舉著槍,在邁步向前的一刻,槍口重重的頂在了多科的腦門上。多科太明白對方是什么意思了,這是盯上了他放在后腰處的手,以免出現任何不該發生的事情。
“別動,把家伙拿出來,手握槍口遞給我,要慢。”
已經跨入房屋半步、用腳踩在門線上的周末說出了這句話。
多科照做了,這種時候他根本沒有任何選擇,人家是警察,自己是通緝犯,稍有引起對方懷疑的動作出現,這個明星警探一定會開槍。
周末接過槍,并沒有將槍收起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到了不允許出現錯誤的時候,所以,他用并沒有射擊能力的左手持槍,一把槍指著多科的頭,另一把槍槍口向下,一寸寸的頂著多科邁步挪進屋內。
“戴上。”
進入房間,周末看清了這間屋子的布局,這間屋子的一樓是布置非常簡單的客廳,客廳內有一張沙發,沙發前擺放著茶幾,再往前是電視機,不過,這客廳可不僅僅有這點東西而已,遠處,還有被固定好的健身器材,比如跑步機、用來做人體向上的健身機器等等。這些東西很可能是多科手下們平時用來健身的,現在,卻便宜了周末。
“用手銬跨過那臺機器的頂端橫杠,然后拷在雙手上。”
那臺用來做人體向上的機器頂端橫杠位置設置的非常巧妙,多科舉起雙手搭在上面必須要踮起腳尖,恰好形成了一種非常難受的姿勢。
手銬被多科靠在一只手上后,搭過了橫杠,等他踮起腳尖將另一只戴在手上,想把腳尖在放下來,已經成為了奢望。
周末此時才把多科的槍別在后腰上,看著眼前這一幕他想起了來到米國之前在國內的事情,嘴角露出了一絲隱匿在冷峻表情里的微笑:“多科,我不管你怎么會和老柯爾特混在一起的,從現在開始,我為你講個故事。”
他慢慢走到了窗戶旁,于黑夜中看著遠處的窗外,緩緩張開嘴說道:“其實,我們都是為了一個女人才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多科,你…”周末扭回頭看著他問道:“你還記得自己在你母親說‘你得繼承家業,重新坐到那把黃金椅子上’的時候,有多想成為亞美尼亞區的龍頭嗎?”
多科才忍了這么一會,手上已經能有了手銬卡出來的刺痛感,而他,正用憤怒的目光看著周末:“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該死的警察!”
周末指了指門口說道:“你是說,你的那些手下?”
“好了,我們不談這個,現在,我開始為你講述我的故事,從,我愛上了一個女人開始。”
多科緊皺眉頭的發現周末似乎并沒有通知警察來圍捕他們的意思,反而很有興致的在說些什么,難道,外面已經有了埋伏?就等著自己的人自投羅網?
周末說完了所有事,多科卻沒怎么認真聽,有趣的是,哪怕走到了這一步,周末在闡述這些的時候,嘴角依然掛著笑容,洋溢著別人根本無法理解的幸福。
“理解。”燈光下,周末的影子鋪在地上,他看著多科的雙眼說道:“我們華人有一句關于理解至高定義的話,叫士為知己者死,盡管這句話用在我身上有點夸大,情感訴求也不太一樣,意思卻差不多。”
“下面,我給你看一段視頻,中情局剛剛發給我的,如果我在職,那這應該是我的級別范圍內,這輩子都不允許泄露的,最高機密。”
他掏出了手機,播放的,正是進入房間以前,喬希發給他的視頻,那充滿威脅意味的視頻在多科面前播放的時候,門外,一輛車回來了。
羅杰伸手扣在了車門門鎖上,當他看見那臺車停在了多科的家門口,這個小家伙開始緊張了。
緊張,這是羅杰未曾擁有過的正常情緒之一,上一次出現這種感覺是在蘭伯特的臥室里被周末掐著喉嚨,這一回,則是為這個曾經想殺自己的擔憂。
“姬斯蒂,把槍給我!”
姬斯蒂坐在后面座位上掛著安全帶玩著手指:“我像是有槍的樣子么?”
他忘了,忘了還在家里的時候,姬斯蒂拿出的格洛克就被周末收了回去!
現在該怎么辦?
羅杰開始在周末車內翻遍了所有能尋找東西的地方,可他沒找到哪怕一把螺絲刀。
當、當、當。
羅杰的再次看向那間屋子的門口時,兩個黑人正在敲打著那棟屋子的房門,其中一個黑人還呼喊道:“多科,開門,我們為你帶了好東西,正宗的墨西哥烤火腿。”
被拷在健身器材上的多科露出了擔憂的表情,周末在將那段剛剛播放了一半的視頻暫停了下來:“等一下,我們的進程似乎被人打擾了。”
他邁步走向了門口,鎮定的讓多科再次肯定外邊有警方的埋伏,不然,今天死的就是周末。
房門被周末打開,他用滿是笑容的臉說道:“先生們,晚上好。”
在地下擂臺舍生忘死才換來多科信任的黑人瞪著周末用只有他們才會用的R&B語調說道:“你他媽是誰?”
兩個黑人手上拎著四個塑料袋,他們都沒想過要把這個塑料袋子放下,很顯然沒把周末看在眼里。
周末舉起手槍,退后一步防止他們撲上來的說道:“進來。”
理查德森愣了,身為黑人且出生于紐約布魯克林的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被華人用槍指著腦袋,以往都是他以這種方式把踏入布魯克林區域內的華人錢包搶走。
“你敢開槍?”
理查德森用鄙夷的態度瞪著周末,而后瞬間松開了手里的塑料袋,里面裝著從超市采購回來的食物,只是,當著塑料袋在極短的距離內落地那一刻,也就是理查德森有把握一拳KO周末的當下…
如死神降臨般的聲音從周末嘴里說了出來:“看樣子,你誤會了黃種人的膽量。”
夜幕之下,在沒有任何隔音設備門口,在沒有消音器改變槍械聲音的時候――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