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稀薄的云霧在天際松散著遮擋月光,此刻,躺在房頂上的周末只能隱隱間看到空中一處光點,根本看不清月亮。可他還是順著二樓的窗戶爬到了房頂上,什么都沒鋪墊的躺在斜坡處,還在身邊放了整整兩打啤酒。
做起來的周末扣開了一罐啤酒的拉環,經過金泰熙的案子,他好像知道了自己為什么會得應激性障礙,因為這個世界上好人永遠會變成最悲慘的角色,壞人永遠要更壞的人來收,恰恰他的職業又要求必須看清楚這一切。
這是個什么過程?
是明明看見了一具尸體,還必須找出死因的過程,每當這種時刻周末總會看到世界上最兇殘的一幕,耳邊響起無人可以忍受的哀嚎。
他都懷疑自己怎么可以在這樣的而一個世界里一直堅持到現在,是他的大腦右半球太大了嗎?這導致種種負面情緒得以堆積?
亞當曾告訴過他,大腦右半球太小會導致容納不了過多的情緒,為了讓這些情緒得以宣泄,下皮層區域會開始活動,而后,邪念和犯罪情緒就會產生;那么,同理可推,如果大腦右半球過大,情緒擠壓過多,導致下皮層區域沒有太多的陰暗面釋放出來,這個人的精神一定會出問題。
咕咚。
周末又狠狠灌了一口啤酒,他都不明白自己怎么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嘿。”
這個聲音讓的出現讓周末往窗口處看了一眼,當他看見尤達靈貓般背對窗外扣住窗口向外彈出的石巖,用力拔出雙腿蹲在房頂斜坡上,他率先問出的是:“你怎么來了?快進去,趁沒被人發現馬上離開…”
“他們走了。”
周末聽見尤達的回答的時候,有種舍不得讓其這么快就走。畢竟在沒有fbi的時候,他愿意和她就這么待著,哪怕什么都不說。
“我觀察了三天。發現不管這三天你在任何時間回家,都沒有跟蹤你的車輛后。才決定回來看看。”
尤達很自然的走到周末身邊,掏出一罐啤酒扣開拉環后灌了下去。
那時,周末很沒有底氣的低聲吐出了一個單詞,聲音低不可聞:“胖…”
好好的一件塑形黑t恤上全是啤酒沫子,尤達劇烈的咳嗽著:“咳、咳、咳…”
“哈哈哈哈…”
周末當時就開心了。
“賈斯丁的槍還在我這。”
咕嚕。
周末立即閉上了嘴,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尤達是他的天敵,無論她愛不愛他。
笑意出現在了尤達臉上,他們之間的玩笑從關系明顯以后。還是第一次變得越來越多,以前都處于一種敵對式的試探中,就像幼兒園的淘氣男孩完全不講道理的欺負一個非常漂亮的小姑娘,他未必是討厭她,也許是喜歡,只是因為太小了不懂表達。
“最近過得怎么樣?”
當尤達這句話說出來的一瞬間,周末心里的那句話幾乎脫口而出:“wakeupeveymoning,thefistthoughtisyou。(每天早晨我醒來,第一個念頭就是想你)”
尤達低下了頭,沒有韓劇女一號的過分羞澀。也沒有聽慣這些甜言蜜語的油妹(在社會上混油的mm)那種再也不信海誓山盟的厭惡,她只是輕輕低著頭,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在若有若無的甜蜜窘態中,享受著。
男人都是進取的,即便周末有病,他也知道該在什么時候說情話。
每個人都會浪漫,只是,方式不同,有人需要感情到位,有人需要氣氛到位,有人需要長相到位。有人需要胸到位。
周末需要的,是時機。
是憋在心里再也抵擋不住。想也不用想的時機,因為那個時候才能證明:“我愛你。不可阻擋。”
這是不用說‘謝謝’的時刻,尤達同樣沒說,她只是真摯的說:“夜晚太短了。”
兩個人從相互觸動到博弈,再由相互牽制到暗生情愫,整個過程都太長,也都太短,包括今天的夜。
周末所想的和尤達一樣,要不是通緝令,他們可以每一分鐘都在一起:“沒關系,好在每天都有夜晚。”
尤達突然說出了拒絕,隨后,她看著周末的目光變得正式了:“別想,想都別想,周,你知道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
一根敏感神經被觸動時,尤達幾乎和周末站在相同腦電波的頻率上,她完全接受到了周末的信號:“不要做任何危險的事,不管你在想什么。”
她知道周末是怎么想的,接受過特工培訓的尤達曾經被系統的訓練過該如何于被通緝的環境下安全離開,整容是最安全的方式,那么,剛買完房子的周末怎么幫她湊齊整容的錢?這棟房子可是有貸款的,一臺二手休旅車能賣很多錢么?假如這種甜蜜成為了該階段周末生活中的必需品,以他的智商,一定會通過種種手段滴水不漏的湊夠那筆錢,問題是,當一個警察去湊錢,被一點點吞噬的會是誰?
周末聽懂了,尤達怕的是藏在心底的那副框架破碎,這會直接導致整個思維鏈條的扭曲,因為你再也沒資格去仇視罪惡,滔滔污水之下,誰又能自命清高?
夜深了,周末喝光了啤酒罐里的最后一口,伸手在一聲聲脆響下將其捏扁,然后他起身挪到了尤達身邊,他們倆再也沒有任何一絲距離。
“嘿,冷靜一下。”
周末已經探過去的身體在尤達阻止中停下,他距離那張漂亮的臉不到一厘米,尤達沒有做出任何反抗,以無力的言語訴說道:“不是現在,不是在這。”
“對,我們有臥室。”
壞到家了周末直接曲解了尤達的意圖,這只是足夠親近了之后的油嘴滑舌,也許說完這句話會遭遇一記粉拳…也許這是一次男人借著油嘴滑舌的一次試探,也許兩者都有,但是,在這種環境下,這些還重要么?
嘀、嘀、嘀。
周末的電話響了,他拿出電話接通的那一刻,騎士的聲音傳了過來:“周,我在失蹤人口處理處的老朋友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剛剛在洛杉磯東北部的野外發現了一個亞裔女孩的尸體,他不知道我已經離開兇殺科了,這才打電話找到了我,而卡爾說你正在調查這件案子…”
“你在哪呢?”
“警探局,你親手把柳生烈這個案子交給了老卡爾讓我們加班,忘了?”
“好,我馬上到,等著我,我們先過去,一個小時以后在通知兇殺科的人。”
掛掉電話,周末轉頭看尤達的時候:“我去看看孩子們。”
尤達留下了微笑,輕盈的離開,讓那個男人,毫無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