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納鎮外的樹林很幽靜,沒有繁華的洛杉磯那么喧囂,同樣也不會讓人感到野外的荒蕪,這就是一片非常普通的樹林,不大,徒步貫穿最多也就需要一小時時間,然而這片樹林邊上就是康納鎮,鎮上人口不多,是一個小到只有不到一千人的小鎮,即便如此,那些讀完大學的人還是會選擇去洛杉磯,這才有了康納鎮人口日益減少,就連白天都無比安靜的境況。
中午11:40,周末跟隨著兇殺科的車輛趕到了康納鎮外的樹林,他們正前方的一棵樹下躺著一具女尸,她衣著整齊,身上的童軍裝和黑色裙子沒有被強行撕扯的跡象,女孩臉上有被攻擊過的痕跡,臉頰、眼眶均以腫起,被攻擊部位全在左側,兇手看起來應該是用右手攻擊的死者。
康納斯走到尸體旁邊慢慢蹲下,他手上戴著白色膠皮手套,觀察尸體的時候,伸手從西裝口袋里掏出隨身筆記和筆,在筆記本上寫道:“女、1415歲之間,死前曾遭到毆打且竭盡全力的掙扎…”
“SIR。”安德魯看到這于康納斯身后開口了,他想提醒些什么。
康納斯喝止道:“安,就站在那,別動。”
周末親眼看著這一切發生,覺得很有趣的向前貼近了幾步,當他看清眼前這個少女周圍的環境后,選擇了站在原地。
克雷走到周末身邊道:“周,這個案子怎么查?”
很顯然,這些人不愿意和康納斯為伍,習慣了被別人領導的他們愿意跟在周末身后,就像當初調查泰德案一樣。
周末搖搖頭道:“聽命令就行了,這件案子,康納斯一個人就能破。”
康納斯的眼睛太毒了,這個家伙并沒有根據眼前的女孩做判斷,而是蹲在死者身邊先觀察尸體周圍的環境。環境是決定案情性質的關鍵因素,死者和兇手之間的關系全在周圍環境中寫著!
就拿這起案件來說。女孩周圍很亂,地表有多處刮蹭過的印記,偏偏死者手臂和手掌處有土跡,單從這一點來說。周末看到康納斯筆記本上所寫的東西就找不出錯處來。
“安德魯,找手機。”
康納斯說完這句話以后,安德魯還停留在被他喝止的情況中,驚醒道:“什么?”
“手機!”
康納斯解釋道:“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可以離開書包、防曬霜、化妝品,可是她離不開手機。難道你能從她身上綠色童軍裝口袋里看出裝著手機的痕跡么?”
“看不出來。”安德魯回應道。
“那么手機哪去了?如果是在逃跑過程中丟失了,那就一定還在這片樹林的某處,不然,就是被兇手拿走了,所以,去找手機。”康納斯由始至終都沒看安德魯一眼,蹲在地上看著尸體說道。
“YESSIR。”安德魯回應了一聲立刻轉身去找。
周末捅捅身邊的克雷說道:“咱們也去。”
“為什么?”克雷不滿的問道。
周末沖他眨眨眼低聲道:“你要是想體會什么叫‘新官上任三把火’,隨便你。”
“周,你留下。”不光眼睛毒辣、耳朵也很尖的康納斯在他才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就補充了一句。
周末翻了個白眼,走過去蹲在了康納斯身旁。
康納斯繼續說道:“掀開裙子。我要知道她死前有沒有遭到侵犯。”
克雷在那邊直接笑了出來,康納斯這一雙小鞋給周末穿的還真就讓你無法拒絕,你是兇殺科的警探么?你是不是他康納斯的手下?這是不是查案?是就別廢話。
周末搖搖頭,從西裝口袋里掏出膠皮手套帶上,慢慢的將黑色裙子掀開,一個讓人無法忽視的證據出現在了他們倆的面前!
這個女孩的內褲穿反了!
不是那種把后面穿成了前面,是把里面穿成了外面。
下一秒,周末和康納斯異口同聲說道:“菜鳥。”“第一次殺人。”
沒有連環殺手會犯下如此簡單的錯誤,只有極度緊張的人才會這么魯莽。
話音落下時,周末和康納斯又一次同時看向了對方。誰也沒想到他們倆居然會在這一秒做出完全相同的判斷。
“鑒證科,過來拍照,注意尸體手背、手臂上的土跡,膝蓋處的擦傷。”康納斯起身道:“法醫。在鑒證科拍完照以后從死者的內褲、口腔內提取DNA證據,不要挪動尸體,此后,鑒證科在回到工作位置從尸體身上提取指紋。”
康納斯辦案非常嚴謹,寧愿讓鑒證科和法醫交替工作也絕不讓一個部門在連續性的工作下破壞有可能成為證據的任何東西:“米格利特,給當地治安官打電話。并告訴他來見我之前最好先想好怎么解釋這么久還不到案發現場的原因,他是不想干了么??”
這是一個一絲不茍的警察,他無法容忍現場出現哪怕一處不符合程序的地方,這種性格注定了他要得罪很多人,卻又和亞當的強迫癥不一樣,康納斯是一個標準的完美主義者,看不得些許瑕疵。當然,除了他自己。
周末伸手將死者的裙子蓋上,起身從尸體前讓開,正當他要躲開位置的那一秒,他發現死者腳上的鞋面有刮痕,像是向前撲到時擦著地面而留下的痕跡,或許,這正好能解釋死者為什么膝蓋上有擦傷。
“別看了,死者生前被人追逐過,衣服完整、手臂和手掌處有土跡的就是在摔倒時支撐地面造成的,衣服沒有破損是因為她和死者認識,內褲被反穿則證明她肯定在這片樹林的某處和某個男人發生過性行為,不是強迫,是自愿的。”康納斯說的是男人,而不是男孩,如果是男孩,無論他們之間是否是情侶關系,在性行為以后,得到滿足的少年都沒什么理由殺人,你要的都得到了,為什么還多此一舉?男人則完全不同!
他的話還有自相矛盾的地方,比如死者資源和其他人發生關系,在尸體被打的面部出現了淤青、還被追逐過的情況下,他居然依然確定這是自愿的!
周末沒反駁什么,看著那雙鞋,突然問道:“女士們,你們誰能告訴我在什么情況下明知道要參加童軍訓練營的環境里要穿一雙矮根鞋?”
正在拍照的鑒證科女同事諷刺道:“直男的品味啊…”她繼續說道:“這是菲拉格慕,意大利的奢侈品女鞋,今年剛上架的時候,售價高達799美元。矮根鞋?”
康納斯瞬間掀起了周末剛剛蓋好的裙子,指著內褲說道:“那這個呢?”
女同事看了一眼:“我不認識,但可以確定不是奢侈品,我用直到現在還欠銀行一萬七千六百四十二美元的信用卡向你保證這個世界上沒有我不認識的奢侈品標志,只有我買不起的。”
“這就能解釋的通了。”
周末心滿意足的起身,他斷定這個女孩不光認識兇手,還知道會和兇手見面,也許,根本就是和兇手約好了。
14、15歲的女孩參加童軍夏令營行為本來就讓周末產生了懷疑,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即便參加夏令營也不會選擇童軍,游泳、網球都是比童軍夏令營更好的選擇,當然,這些話周末不會說出來,不是怕誰知道,是他沒有足夠支撐自己推理的證據。
康納斯被周末這么一提醒,立即吩咐道:“米格利特,馬上給布雷登打電話,讓他把童軍負責人中最帥的老師帶過來!”
康納斯也起疑心,一個女孩子穿這么貴的鞋卻沒有名貴的內衣匹配,這不符合家境很好的條件,除非這雙鞋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日禮物,可誰會穿著這么昂貴的生日禮物參加童軍?這難道不應該是在街邊和男友散步、約會的時候才穿的嗎?那么,會不會她的男友就是夏令營的負責人?只有如此才能說得通。
果斷、理智、能在所有不合理中找尋最合理的平衡線,這本身就是一名超級警探的素質,然而,這一切康納斯全都具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