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周末推開房門坐著輪椅進入總局大會議室那一刻,他看見了長條桌兩側坐著的全是警察局內部領導,商業罪案調查科、刑事犯罪調查科、兇殺科、警察局財政部、警探局局長、特別行動局局長、副局長馬修和局長大人全都在這間屋子里,那一秒,周末向所有人敬了個禮,嚴肅的說道:“si,反黑及緝毒科借調警探周末報道。”
搞什么?
說完這句話的周末完全沒看懂眼前的局勢,這間屋子里隨便拉出一個都比自己至少高出兩三個級別,這種人物開會怎么可能給自己打電話?這又不是反黑及緝毒科內部的例會。
局長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整個人堆在椅子內沒有半點威嚴的說道:“奎恩,你要找的人來了,繼續剛才的話題吧。”
周末扭過了頭,看著奎恩站起來的時候,心里莫名的冒出一個想法:“這家伙不會是在警察局死了這么多人的情況下,來找自己麻煩吧?那他得有多白癡才會挑這種時候動手?”
奎恩站了起來,高聲說道:“各位!”
“我說過了,這次新墨西哥區的案子從制定計劃到現場指揮我都覺得有問題,現在,我可以為各位解釋一下了。”
奎恩看著周末問道:“周警官,昨天上午的案子,是你制定的計劃沒錯吧?”
當時周末所在的位置是會議室門口,也就是會議桌的正對著局長的那一端,可奎恩說完這句話之后,每一個部門領導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側過了身體看向周末所在的方向,那叫一個萬眾矚目。
周末在這么多目光中看了馬修一眼,這是很有意思的時刻。按理說這個節骨眼上馬修無論是用眼神還是下巴、總該給周末一星半點的信號才對,或者是凝視著他表示讓他都扛下來、又或者所有人都關注周末的時候用某根手指偷偷指指自己,表示周末可以把責任推上去…偏偏這時的馬修老僧入定般十指交叉。連半點暗示都沒有的直勾勾看著奎恩,臉上盡是輕蔑的笑。
這是什么意思?
周末不管了。直接開口:“是我制定的計劃,當時特別行動局的局長波特先生和反黑及緝毒科的警長巴勃羅先生都在,可是他們對墨西哥人的了解沒有我多,所以,從得到了消息開始,整件事都是我一手安排的。”
局長大人似乎都沒把會議室內的驚濤駭浪當回事,歪著頭在馬修局長耳旁說道:“這小子不錯。”
馬修點點頭,連一個字母都沒說。他知道,以局長說話的音量,周末肯定聽不到。
奎恩又問:“周警官,你能不能告訴我,反黑及緝毒科的借調警探憑什么在這么大的案子上負責制定計劃而不是執行?反黑及緝毒科的警長在干什么?沙展又在干什么?特別行動局的局長呢?這三個人哪一個不是比你經驗更豐富,更適合負責制定計劃?”
周末沒有奎恩的咄咄逼人,反而平靜的令人詫異,連至今進入會議室的疑惑都擺脫了,整個人瞬間進入到了與這間屋子當中的狀態無縫連接的軌道中,像是一列平穩行駛的列車剛剛起航。
“其實。這個問題我也挺奇怪的。”周末抬頭問道:“我一個去年夏天才入職的普通巡警怎么就搖身一變成了洛杉磯警察局反黑及緝毒科借調警探來著?”
“哦,我想起來了,好像是我在當巡警的時候第二次面對槍擊案件就和搭檔兩個人與墨西哥殺手在街頭搏火。后來又在德州的茫茫戈壁上與整個警察局的巡警一起緝捕墨西哥人…好像在往后的洛杉磯新墨西哥街頭和契科夫與沙漠螞蟻玩命的也有我一個…奎恩警長,你把我問亂了,我怎么還記得塞西爾酒店的殺人案中也有我,反而沒有你呢?不應該啊,你才是兇殺科的警長,怎么負責破那件案子的兩名巡警一個叫亞當、一個叫周末,是這兩個人和fbi打賭,讓那群高高在上的大老爺們至今還欠我們一次‘裸奔’(他并不知道喬已經完成了賭約),而你。兩次兇殺案的現場都沒有出現。”
波特直接笑了出來,等笑聲傳出才不好意思的用咳嗽遮掩:“咳、咳。嗯。”心里想的是:“這小子嘴太損了,別人才說了他一句不稱職。他倒好,反手就是一記耳光。”
周末變了,不再是蒙泰克警察局內默默承受壓力,要在案件中逆襲的巡警,也不是被人逼的連家都回不去只能打人泄憤的初來乍到者。現在的周末,上有馬修副局長、巴勃羅為蓋護著頭頂,下有整個反黑及緝毒科和西部分局托著腳下,這個時候你還欺負他、還指望他不聲不響?憑什么?那是周末一次次出生入死用命拼回來的!
奎恩沒有驚慌,這就是他故意露出的破綻,等的就是讓周末一拳打過來。只是稍稍出了一點意外,周末對著那個破綻直接掏槍,毫不留情的扣動了扳機。
“很好。”他瞪著周末,打定主意要一下將其打死,緊接著調轉槍口直接沖著馬修發難:“也就是說,你承認這次新墨西哥區的計劃是你制定的。”他甩掉了一切對自己不利的因素,只拿起了自己需要的說道:“請問周警官,你承不承認已經在蘭伯特家里炸響了一顆手雷的墨西哥人是極度危險的犯罪分子?”
“我承認。”周末神情自如的回答。
“你又承不承認,如此危險的人必須要謹慎對待,一旦出現某個失誤將會面臨著無法挽回的局面?”奎恩問完這個問題根本不讓周末回答,繼續問道:“在這樣緊急的情況下,為什么反黑及緝毒科沙展尼克進行布控時,沒有任何關于墨西哥人藏匿人數的調查?又為什么不等一些都調查清楚,讓墨西哥人藏匿的位置、人數、武器都成為我們了解的情況時,在制定作戰計劃?”
“周,你的確很有能力,你能破案,可以指揮全局,但是警察局需要的不是一個為了榮耀隨意犧牲同伴的個人英雄主義崇拜者!”
“就差一點,你的布控只要調查了墨西哥人的具體藏匿位置,具體人數,你就是我們所有人的英雄,可你沒有這么做,因為你的功勞讓你開始驕傲,警界明星的身份讓你無所顧忌!”
好狠的刀!
奎恩亮出了匕首仿若找到了整個計劃的最薄弱處,隨即用處全身力量一刀、一刀在血跡噴濺中不斷捅了下去。別忘了,在整個加州乃至米國的警察系統中,負責制定計劃的人和負責現場指揮的人將會為整件案子的失誤負責。
轉過身看向了馬修的奎恩又開口了:“si,這就是我說的錯誤,還有!”
會議室內的每一個人仿佛都看到了奎恩亮出了第二把刀:“我認為本次行動的總指揮,也就是巴勃羅必須成為下一個負責人,為什么一個部門的警長會執行漏洞百出的計劃?為什么沒有第二套計劃?”
波特局長聽不下去了,怒視著奎恩說道:“按照你的說法,我也得是負責人之一了?”
“嗯!”馬修咳嗽了一聲,終止了波特的話語后,繼續道:“奎恩,你繼續。”
奎恩搖搖頭道:“我的確還有很多話要說,但是我覺得,耽誤了這次會議太長時間,是各位領導表態的時候。”
馬修看向了局長所在的方向,局長坐直了身體,在所有人的關注下看著周末說道:“周警官,你需要回答奎恩警長的質疑,沒關系,你可以解釋,告訴所有人,你有沒有拿到授權,比如說巴勃羅警長指定你來負責制定計劃,而后,他又在肯定了你的計劃后,成為總指揮。”
“沒有。”
周末在馬修沒有任何表態的情況下,像是根本感受不到任何危機似的說道:“沒人給我授權。”
奎恩知道,在這種時刻會議室內應該充滿了驚訝之聲,等那些感嘆詞傳出,所有部門領導內心的憤怒情緒產生的一刻,他會引導著這股憤怒直接踩死周末!
“奎恩,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這次行動的總指揮不是巴勃羅,是我。”馬修當著所有人,當著整個警察局的所有部門領導說出了這一句。
奎恩一臉驚訝的說道:“怎么會是這樣?您?以您的經驗無論如何都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才對。”
馬修笑的越來越開心了:“就是我。”他直視奎恩,卻對周末說道:“周警官,你還有什么要說的沒有?”
周末一下就看明白了,馬修這戲弄奎恩于鼓掌之中的笑意寫滿了勝券在握,眼下這句話的意思是擺明了是在說‘來,你負責打臉,我負責裝逼’。
周末淡定回答:“有。”
一時間,整件會議室內的氣氛全變了!
天也變了!
咔嚓!
一道驚雷,順天落下,威勢十足,原本晴朗的天空剎那間烏云蔽日,會議室內的光線在嫉妒轉折中,開始由明變暗。
ps:嗯,我準備好了被罵斷章狗的......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