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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資格

  “周,蓋亞接到了。”

  尼克在周末打給他的電話中如此回應著對方的詢問,只是接下來周末的一句話卻讓他有些詫異:“謝謝,其他幾個孩子的家里情況,了解清楚了么?”

  “你是說和蓋亞一起砸車窗的幾個孩子?我了解他們家庭情況干什么?等等…”尼克問道:“你沒搞定那個車主嗎?”他實在想不出其他的答案,不然,那些孩子的家庭情況還有了解的必要么?

  “呃…”周末停頓了一下,尼克在這時候笑出了聲來:“哈哈哈哈哈…神探也有搞不定的事情?好了,這件事情我幫你搞定,誰讓你曾經為我解決了不少難題呢。”尼克打算還周末一個人情,當初和周末還不熟的時候,巴勃羅替他找周末解決的小混混強奸案就是他的案子。

  周末拿著電話思考了許久,最終拒絕了尼克的好意:“NO,尼克,這件事就按正常的法律程序處理吧。”

  陽光下,周末坐在輪椅上于街頭拿著電話陷入了思考中,他可以對小混混、黑警、黑幫、毒販、妓女動用任何手段,卻無法在此時此刻對一個普通人設置些許障礙,這不是虛偽,而是在自救。他可以再蒙泰克的審訊室里誘導簡供出那個小變態的殺人行徑,哪怕進行欺騙,也要獲得結果,因為結果符合周末的內心框架;他能在塞西爾酒店的樓頂上開槍擊斃罪犯和亞當,最終還是放過了奎恩選擇更復雜且漏洞百出的嫁禍,同樣是因為這個結果符合內心框架;他的內心框架不是站在道德頂端的正義,而僅僅是不被黑暗吞噬,也恰恰是這條簡單的底線讓周末無法對身為普通人的艾爾科夫動用任何手段,本能讓他察覺的到只要心里框架稍稍傾斜,那將是千鈞之力都無法拉回的精神世界的坍塌。

  “好吧,你們從那條街上往回走。我去十字路口接你們。”尼克沒多說什么,只是說出了匯合地點。

  周末掛掉電話后露出了笑臉,他沒想到自己精神狀態的改變讓整個世界完成了一個輪回,那些黑幫可以肆無忌憚的欺辱平民卻被警察用各種手段整治。是因為這個國家的正義框架永遠不會改變,身為警察的自己面對平民時在擁有無數辦法改變結果的時候,最終選擇放棄是精神世界不能再有任何改變,偏偏那些沒有任何犯罪記錄的百姓在面對警察的時候能夠直起腰來,因為他們為這個國家交稅支撐起了正義的框架。

  多么有意思的輪回。

  “槍!”

  姬斯蒂坐在周末沒受傷的腿上打斷了他的思緒。當周末抬起頭向街邊不遠處的一棟房子看過去,幾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

  騎士穿著襯衫露出腋下槍套的指揮著流浪區的巡警正在拉警戒線,朱莉安拿著筆記本正在警戒線外和圍觀過去的百姓交談,路邊上停著的都是十分眼熟的洛杉磯警察局兇殺科的汽車,眼前這情景像是把他又推回了剛剛來到這座城市的時間段。

  “周,你怎么在這?”

  騎士看到帶著孩子的周末停在十字路口的街角后,跨越過那條所有汽車都在減速前行趁機往警戒線處看上幾眼的大街說道:“太巧了。”

  周末也笑了,盡管他和兇殺科的人沒什么深交,可是在查辦泰德案件的時候,還是和騎士保持著正常同事的關系:“我來這。幫朋友個忙。”周末沒過多透露自己的事,不然他不知道要說上多久才能講完這段期間的經歷:“那兒,怎么了?”

  被周末的目光引導著向后看了一眼的騎士顯得有些惆悵道:“又死了一個警察。”

  “米格爾還是維克?”周末知道伍德死了的消息,沒想到的是,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又死了一個。

  “你怎么知道?”騎士在驚訝中忽然間想起什么似的說道:“我都忘了,你曾經是西部分局的人。”這段時間周末的耀眼光芒讓所有人都忘了他在流浪去的西部分局待過,還在契科夫與伍德他們一伙的爭斗中救了那頭棕熊,更重要的是,伍德、米格爾、維克一伙全都被馬修給開除了,事后媒體還挖出了這群人黑警的內幕。要不是情節并不嚴重、警察局也不想家丑外揚的把這件事鬧上法庭,他們所有人都得吃官司。

  街道旁,周末看著拉起的警戒線仿佛看著一個極具吸引力的黑洞,那黑洞引誘著他向那個方向保持關注。像是一個孩子在商場的貨架上看到了自己喜歡的玩具,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我,能進去看看么?”周末提出這個要求后連自己都覺得意外,身為警察的他知道一腳踩入其他部門正在調查的犯罪現場是多么無理。

  騎士笑了,宛如十分了解周末一般說道:“我就知道你會這么問,不過不能進去太久。這件案子一會就得交給FBI接手,奎恩在甩掉了燙手山芋以后現在連犯罪現場都不來了,所以,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負擔。”

  騎士代替了羅杰推著周末的輪椅回到了案發現場,當他把周末推到犯罪現場的門口,又一次的將其送入到充滿死亡氣息的房間內,周末那雙眼睛馬上進入了搜索狀態的開始查看這一切,宛如一條獵犬聞到了肉的滋味。

  他沒理會在地上躺著的尸體,但是從這個人的身高來看,基本可以判定是米格爾。

  周末在房間內掃了一眼后馬上做出了第二個判斷,那就是判斷出這個家伙是個懶漢,而且一直獨居,因為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允許用過的‘套套’裝著乳白色的額液體半搭在茶幾旁邊的垃圾桶上。有了這兩點對米格爾生活習慣的基本判定,周末直接進入到自己對案發現場調查的程序之中,他看到了墻上的壁掛電視上掛滿了灰塵、看到了茶幾上擺放著整卷只是被撕掉過幾節的衛生紙、推著輪椅走到有一股臭襪子味道的臥室后,床上的被子一直保持著米個人掀開被子起床后從未動過的樣子,甚至臥室的地上還有幾個被捏扁后的啤酒罐。

  那時,周末彎下腰向床頭柜抽屜下方看了一眼,如他所料,那個地方粘著一些黑色的惡心痕跡。

  想到眼前所看過的這些,周末都不愿意去總結,否則一副懶人挖完了鼻屎隨處亂抹、只是因為茶幾的透明玻璃涂抹后連他自己都惡心才會擺上一卷衛生紙的畫面就會浮現眼前。

  周末所想的是,這是一個沒有被更改過的現場,現場的所有東西都非常融洽的結合在一起,無論是壁掛電視上的灰塵還是這棟骯臟的房子都和米格爾的在這間屋子里所表現出的性格符合,也就是說,可以排除兇手偽造現場的嫌疑。

  周末退出了米格爾的臥室,這才開始看向尸體,這具尸體身上已經出現了‘片狀’尸斑,證明他死了有一段時間了,不然由于死亡造成血液無法循環而形成的尸斑最早應該以霧狀、條塊狀呈現。此外,尸體手背上有多個針眼,亮出來的手腕內側和小臂上也同樣有多個針眼,這說明米格爾長期吸毒,尸體頭部旁邊的嘔吐物像是注射了過量毒品導致的不良反應,很可能是吸毒過量致死。可是周末在觀察米格爾手腕處針眼的時候,看見了肉眼可見的與尸斑完全不同的淤青、且痕跡很重,他應該是死前被人捆綁過。

  就這么簡單?

  周末問了自己一個問題,他扭過頭看向騎士問道:“之前伍德的案子FBI和你們有過溝通么?”他不相信自己好不容易才又一次走進的犯罪現場簡單到如此程度。

  “沒有。”騎士回應道:“那群大老爺拿走的案件怎么會回頭和我們探討。”

  兩人在說話間,門外傳來了周末非常熟悉的聲音:“周警官覺得我們應該和兇殺科的人探討什么?”

  那個非常臭屁的托尼來了,他還帶了FBI的鑒證科和法醫。

  周末沒忍住的問道:“伍德的案件中是否缺少了以往案件中非常關鍵的一個環節,那就是伍德的賬戶上并沒有被打入以5000美元為首筆款項的死亡定金?”

  “死亡定金?”托尼伸出食指指著周末道:“我喜歡這個名字,但是,你猜對了。”

  “你們是從幾個案件的相同作案手法上將其并案的,對么?”周末又問。

  托尼這次搖搖頭,蹲在地上伸手撩開了米格爾的上衣露出那張肚皮后敲擊了一下死者的小腹,‘碰’的一聲后,周末看到了米格爾的肚皮在劇烈蠕動,托尼緊接著說道:“這次你猜錯了,并案,我憑的是這條鱔魚。”

  這就對了!

  連環殺手永遠都會擁有專屬于自己的標志性儀式,捆綁和注射毒品這種方式在當今這個時代已經不能稱之為儀式了,周末這才一直覺得這個案件中會有一些不同之處,直到他看見了那條鱔魚,一個隱隱約約的影子開始在眼前的迷霧中飄蕩了起來。

  只是,這個影子他依然沒有觸碰的資格。

  托尼此刻沖著周末說道:“周警官,你能帶著你的…孩子們離開了么?這次偵探大冒險活動結束了。”他在趕人,FBI要正式開始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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