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庭語!”
數道凄厲的聲音劃破長空,無不悲憤至極,有天照子,有蒼梧穹等等。
公羊正奇也是眉頭一皺,眼里閃過幾道漣漪,但很快平靜下來。
南風璇一下飛起,將她抱住,緩緩落回戰艦,托著她的后背漸漸放下。
但已無生機,滿身的血流了一地,沾濕她的衣裳,南風璇低聲嗚咽的哭著。
“嘭!”
那六角流星鏢從天際落下,直接插在不遠處,靈氣盡失,變得暗淡起來。
此情此景,萬籟寂聲,莫不悲傷。
李云霄也一口怒氣沖上心頭,罵道:“公羊正奇,你這老匹夫,想不到竟如此惡毒!”
公羊正奇猛然轉頭,冰冷的盯著他,道:“李云霄,你月瞳無雙,難道就沒看出來嗎?殺司庭語的并非我,而是她自己啊。至于她與黑宇護之死,我也很難過。”
李云霄冷笑道:“司庭語的確是自碎經脈而死,卻是因為你讓她哀若心死,讓她徹底絕望了。”
“哼,既然不是我所殺,憑什么把賬算我頭上!再者以她本身的傷勢而言,怕也是無力回天了。”
公羊正奇一邊怒斥,一邊隨手點下。
司庭語身上泛起一道青光,直接飛入他手中,正是那輪回大轉盤。
李云霄怒道:“是否有力回天還輪不到你來論斷,直接導致她死因的卻是你無疑。封鎖通道,害死黑宇護,親自出手逼死司庭語,這殘殺同族的罪行你逃得掉嗎?!”
公羊正奇終于變了臉色,若是這般罪名被坐實了,那他就是千古污名了,寒聲道:“本座布下真土符印,為的便是將妖族困住,然后調遣大軍來剿滅,如此良苦用心卻被你亂扣污名,豈非要寒天下人心。至于黑宇護和司庭語之死,純屬意外。”
“哼,好一個純屬意外!”
天照子怒極,此時此刻卻無從作,咬牙道:“那此時此刻,你待如何?”
李云霄也笑不已,卻不爭辯了。
所謂勝者為王,此刻公羊正奇和韋無涯掌控局勢,自己再如何憤怒也無濟于事。
韋無涯哈哈笑道:“說的好大義凜然,此處不應該來點掌聲嗎?”他撫掌稱贊起來。
公羊正奇冷冷道:“韋無涯,我敬重你是前輩,但想不到你手握如此戰力,卻躲于暗中,眼見無數同族被殺卻無動于衷,實在令人寒心!”
韋青怒笑道:“哈哈,公羊正奇,你在講笑話吧?你統領的乃是圣域之力,當為天下先,卻躲而不出。我父掌控的乃是自己的力量,與圣域無關,愛出不出。”
公羊正奇冷笑道:“自己的力量?若是沒有圣域大量的資源供給,這些鬼修羅能夠問世嗎?至于本座,自是為了布局將妖族之人一網打盡,豈由你父子隨意揣測本座心思。”
韋青冷冷道:“好一個一網打盡,既然如此,那我就坐看大人大神威了。”
公羊正奇道:“這些妖族本座自然會對付,但你父子二人皆為圣域執掌者,卻私自用圣域的資源培養自己的力量,這真的合適嗎?”
韋青皺眉道:“你唧唧歪歪的說這些,到底意欲何為?”
公羊正奇雙手負于身后,慢條斯理的說道:“此刻兩族戰事吃緊,本座要征調這些鬼修羅。”
“征調?哈哈,做夢吧!”
韋青怒極反笑,道:“公羊正奇,你也算是心思慎密之輩,怎會說出這般可笑的事來!”
公羊正奇冷冷道:“可笑嗎?若是你父子二人覺得可笑,那本座就要考慮是否攘外先安內了。”
韋青父子頓時臉色大變,怒視公羊正奇。韋無涯盯著他看了一陣,道:“好,好,不愧是當年夢老兒選上的人,果真令我等大吃一驚。在兩族氣運之爭的大事前,無論是誰都不敢胡來,而你卻還能這般鎮定的想內斗,真是令老夫開眼了。”
公羊正奇道:“圣域五位執司中,平心而論,這么多年來除了我,有誰管過這天下事?如今我也自會對這天下負責。我身為圣域執政司,怎能容許如此巨量的鬼修羅在控制之外。韋無涯大人,你們是要抗衡圣域,另立門戶了嗎?!”
在此事上,韋青自覺理虧,冷哼道:“任你如何花言巧語,也休想所謂的‘征調’,但我可以保證,在此事上,鬼修羅可以助你參戰。”
“參戰?這四十九名鬼修羅在本座眼里,威脅甚至還在這些妖族之上。若是不能盡數歸順,本座可沒心思參戰。”
公羊正奇目光冰冷,一揮手下,漫天的金甲武者,踩在戰車上飛馳而下,將韋青等人圍了起來。
韋無涯臉色一寒,喝道:“公羊正奇,你真想內斗?”
公羊正奇道:“還請無涯大人以大局為重,這四十九名鬼修羅本座暫且收編了,事后再議也不遲。”
“哈哈,暫時收編,滾你媽·的蛋!”韋無涯一下爆出粗口,喝道:“既然想死,老夫就先殺你!隱退數十年,看來天下已不記得老夫的名字了!”
殺氣一下從他身體爆出來,頓時漫天烏云翻滾,天愁地慘,異象紛出。
四十九名鬼修羅也在這段時間內吞噬不少元石,身上的傷盡數恢復,力量盡在巔峰。
這一變化令得公羊正奇與那些妖族人都是異常震驚和忌憚。
能夠依靠吞噬元石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恢復力量,這已經是完全的殺戮兵器了,異常可怕。
公羊正奇的那些屬下也不少皺起眉頭,但也僅僅剎那,隨即便是一股傲慢和輕蔑,似乎對這些鬼修羅并未放在眼里。
韋青環視了一圈,道:“這些便是你培養出來的死士嗎?我曾費經心思想要探得一點訊息都不可得,你的保密做的真夠絕密呀。”
“有嗎?”公羊正奇淡淡說道:“還不是被你察覺到了蛛絲馬跡。在丘穆杰的研究上另辟蹊徑,結合終極體和死尸轉生術,加上血液提純,煉制出這種殺戮兵器,真令人佩服。”
韋青臉色大變,喝道:“閉嘴!你胡說什么!”
其余邪術他都敢承認,唯獨那死尸轉生,可是用了不少圣域前輩的尸體,此事若是被翻出來坐實,那麻煩就大了。
“呵呵,兩位不愿承認也就罷了。”
公羊正奇無所謂的樣子,道:“我只是不忍兩位花費如此巨大心血造出殺戮兵器毀于一旦,即便是邪兵,只要使用正確,依然可以為正道做事,亦如那裁決之刃。”
韋無涯冷笑道:“哈哈,邪兵?正確?是誰給你這樣大的權利,給正邪定分別的?你又有何資格定正邪之分?”
公羊正奇淡然道:“既然如此,那便只有勝者為王了。”
他雙眸一寒,一道精神力化作波紋傳出,所有死士頓時受令,猛地大喝一聲,便踩著戰車沖了過去。
那些死士本身的氣勢并不大強大,但在沖擊時力量卻不斷提升,有些甚至身體都生肉眼可見的變化,強大的氣息成倍攀升!
“什么?這是怎么回事?!”
韋青父子皆是一驚,露出震驚之色。
李云霄更是心頭狂震,施展妙法靈目凝視過去,那些死士的身體的確生了一系列反應,而且這些變化他曾經遇見過!
在紅月城時,曾有一名叫文林的人,便是來自圣域,當時自己搜其記憶,卻被一股封印攔住。
那文林后來逃走,便是身體產生了一系列變化,與這些死士異常相似。
只不過文林妖化成了猿,這些死士外表卻無反應。
天照子也是渾身大震,驚道:“血脈返祖!”
李云霄驚道:“血脈返祖?難道公羊正奇可以控制返祖?”
天照子仿佛不敢相信,顫聲道:“血脈秘密,基因鏈,難道盡數被他破解了?這,這怎么可能?”
李云霄頓時明白過來了,當初文林妖化成猿,他總感到哪不對勁,原來并非普通妖化,而是血脈返祖。
他追問道:“難道血脈返祖與破解基因鏈有關?”
丘穆杰曾經說過,人體術道的研究,最難的三道關卡,分別是靈魂血脈和基因鏈。即便是天才如丘穆杰,也止步于這三大關卡前,只能得到終極體,難以再前進一步。
天照子咬牙不語,但卻臉色白,盯著那些金甲死士和鬼修羅。
神道之路斷絕已久,十萬年來無數強者為了沖擊神道,不乏各種天才,絞盡腦汁想了無數辦法,卻終是邁不過那道坎。
但在這道坎前,卻弄出了無數千奇百怪的東西,有些擁有異常強大的力量,卻以失去神智和潛能為代價,幾乎等同于行尸走肉,被稱為殺戮兵器。
這些金甲死士和那鬼修羅便是其中之二,而且兇悍無比。
當那些金甲死士的力量提升到幾乎接近鬼修羅時,韋無涯的臉色終于變了。
“好,很好!夢老兒舉薦之人果然了不起,公羊正奇,老夫一直以來都錯看你了!”
韋無涯身上的戾氣不斷攀升而起,直接沖入登峰造極,卻依然沒有停下來的征兆,還在不斷上漲!
附近的鬼修羅都懼怕在那股氣勢下,不自覺得散開,那木訥的臉孔竟然露出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