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在場之人的目光,望向聲音傳來處。
那里,正有兩人御空而來。
一個灰衣老人,一個錦衣青年。
剛才的那一聲冷哼,聲音蒼老,明顯出自于這個灰衣老人。
“管事大人!”
灰衣老人現身,那個負責主持囚斗的老人,恭敬行禮。
管事?
頓時,囚斗場周圍的觀眾席上,一陣嘩然。
“他就是囚斗場的管事?”
“以前從未見過他現身…沒想到,他今日竟然親自現身。”
一群觀眾,議論紛紛。
段凌天抬起頭,淡淡的看了灰衣老人一眼,便懶得理會,帶上鄭松,往外走去。
這一幕,讓在場之人一陣心驚膽戰。
這個段凌天,在囚斗場的管事出現后,還敢我行我素?
他真不怕死嗎?
“放肆!”
就在這時,灰衣老人身邊的錦衣青年,俯瞰著段凌天,厲喝一聲,“段凌天,你真以為你是‘龍鳳學院’的學員,我們勝王府就不敢動你不成?你要搞清楚,龍鳳學院,都是皇室設立的!”
“而皇室,和我們勝王府的關系,更是密切相連!識相的,留下這個奴隸,跪地上向我磕上十個響頭,或許我會饒你一命!”
錦衣青年,正是剛才被段凌天掐脖子提起的‘張恒’。
也是勝王府的小王爺。
“十個響頭?”
段凌天身體一頓,抬起頭,看向那錦衣青年,好像在確認。
“是,十個響頭…這十個響頭你若是不磕,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張恒站在灰衣老人,也就是囚斗場管事的身邊,狐假虎威。
囚斗場周圍的一群觀眾,此刻看向段凌天時,眼中多了幾分憐憫。
在他們看來。
今日,段凌天要是不按照勝王府小王爺的話去做,怕是難逃此劫。
正如勝王府小王爺所說。
段凌天現在所依靠的‘龍鳳學院’,只是皇室設立的學院而已。
皇室,不可能為了一個死去的天才,而降罪于宗親。
“張恒!”
羅戰跨前一步,看向張恒,目光冰冷至極。
只有他知道,段凌天可不是只有‘龍鳳學院’這一個依靠。
他相信。
如果他爺爺在這里,怕是早就暴起,將這張恒殺了。
段凌天,在他爺爺心里的地位,他再清楚不過。
甚至于,他爺爺在數月前能成為‘五品煉器師’,都是段凌天的功勞。
對他爺爺而言,段凌天就是‘老師’,最尊敬的老師。
如今,勝王府針對段凌天,以勢壓人。
可以想象。
他要是袖手旁觀,回去后,定會被他爺爺打死。
“狂公子,這是我們勝王府和段凌天之間的事…還請你不要插手!”
那囚斗場的管事,淡淡的掃了羅戰一眼。
在他的目光深處,多了幾分忌憚。
畢竟,羅戰的身后,有一尊勝王府惹不起的龐然大物。
“哼!我…”
羅戰冷哼一聲,剛開口,就被段凌天元力凝音打斷了。
“羅戰,這件事,你別插手!”
這是段凌天的原話。
羅戰一怔。
看到段凌天眼中流露出來的自信,他雖然不知道段凌天想要做什么,卻也沒再多說什么。
而羅戰的反應,落在在場之人的眼中,卻讓不少人一陣唏噓。
“看來,段凌天和狂公子的交情不怎么樣…”
“是啊,如果狂公子插手,段凌天輕而易舉就能逃過此劫。”
“現在的段凌天,肯定在心里感嘆‘交友不慎’吧?”
不少觀眾,竊竊私語。
羅戰聽到這些言論,有些尷尬。
是他不愿意幫段凌天嗎?
除了段凌天和羅戰以外,也就只有劍公子‘陳少帥’一人,看出了端倪。
段凌天和羅戰之間的交情,他再清楚不過。
羅戰突然停止發作,讓他意識到事情沒那么簡單。
“哈哈…”
那張恒凌空而立,張狂大笑,“段凌天,看到沒有?這就是你的朋友!還不趕緊磕頭?十個響頭,換你一條狗命!”
段凌天一臉平靜的看著張恒,云淡風輕。
“段凌天!小王爺的話,你沒聽到?”
張恒身邊的灰衣老人,也就是囚斗場的管事,身上氣勢席卷而出,籠罩在段凌天的身上。
想要壓彎段凌天的脊梁。
只是,段凌天站在那里,不動如山,不為所動。
“哼!”
灰衣老人一聲輕喝,氣勢陡然提升。
在他身上,元力肆虐如火。
虛空之上,三頭龐大的虛影凝聚成形,卻是三頭遠古角龍虛影…
“入虛境二重!”
頓時,不少觀眾倒吸一口冷氣。
囚斗場的管事,是一位‘入虛境二重強者’!
一時間,不少人看了一眼囚斗場那邊的人,接著又看向段凌天那邊,忍不住搖頭嘆息。
囚斗場那邊,兩個入虛境強者。
段凌天這邊,似乎只有一只‘入虛境妖獸’。
“白癡!”
段凌天的目光,掃過囚斗場的管事和張恒,口中淡淡的吐出二字。
“鄭松師兄,我們走!”
段凌天繼續領著鄭松往外走去。
這一幕,讓不少人只覺得頭皮發麻。
這個段凌天,瘋了不成?
視兩大‘入虛境強者’如無物,真以為不敢動他?
“找死!”
那囚斗場管事臉色大變,俯沖而落,宛如一只展開垂天之翼的大鵬,撲向段凌天。
靠近囚斗場上空的鐵籠時,他一抬手,竟是直接將鐵籠撕開。
入虛境強者的力量,一覽無遺!
張恒看著眼前的一幕,嘴角泛起冷笑。
仿佛看到了段凌天被殺死的一幕。
“小金!”
就在這時,段凌天冷喝一聲。
“吱!!”
頓時,一聲尖銳的叫聲,響徹整個囚斗場。
緊接著,在場之人看到。
那囚斗場的管事,身上元力肆虐,在靠近段凌天不遠處之時,身體突然一頓,身上元力盡散。
觀察細微之人,還能發現這囚斗場管事的一雙眸子,此刻黯淡無光。
整個人呈現出‘失魂落魄’的狀態。
而就在這頃刻之間。
快到極致的劍光,一閃而逝。
直到那囚斗場管事鮮血狂噴的身體摔落在地,在場之人才反應過來。
在場之人,目光掃過那被殺死的囚斗場管事,隨之落在那凌空而立的小金鼠身上,只感覺不寒而栗。
嘀嗒!嘀嗒!
小金鼠手里的袖珍靈劍,正在緩緩滴落著妖艷奪目的鮮血。
那是囚斗場管事的血。
這一幕,仿佛在向所有人訴說著:
入虛境二重又如何?
照殺無誤!
“吱吱”
殺死囚斗場管事后,小金鼠化作一道金光,落在段凌天的肩頭,邀功一般叫了幾聲。
這時,在場之人才反應過來,紛紛色變。
首先是段凌天身邊的‘鄭松’。
鄭松看著近在咫尺的小金鼠,只感覺不寒而栗。
這么一只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家伙,竟有那么可怕的實力…
殺入虛境二重強者,就好像殺雞一般簡單。
“劍公子,你看清楚了嗎?”
羅戰看向陳少帥,元力凝音問。
陳少帥的臉色有些僵硬,點了點頭,“那囚斗場管事剛才的動作,和當初那馬賊大當家的動作一般無異…只是,那不是段凌天的‘妖法’嗎?”
羅戰和陳少帥,都清晰的看到了囚斗場管事被殺死前,那‘失魂落魄’的一幕。
那一刻,囚斗場管事毫無防備。
如果他們能在那一刻出手,囚斗場管事都必死無疑。
更別說是比他們強的小金鼠。
“好可怕的妖獸!”
“前不久,一個‘窺虛境九重武者’被它殺死…現在,入虛境二重強者,在它面前,一樣難逃一死!”
“段凌天從哪得來的妖獸?我要是有這么一只妖獸,那我還不橫著走了?”
“別做夢了!就你那點天賦和實力,你覺得那只妖獸愿意跟你?”
囚斗場周圍的觀眾席上,再次熱鬧了起來。
那負責主持‘囚斗’的老人,凌空而立,身體瑟瑟發抖,臉色慘白至極。
他們囚斗場的管事,比他還要強大的存在。
轉眼間,就被段凌天身邊的那只小金鼠殺了?
此時此刻,他的心里充滿了惶恐。
‘入虛境二重’都死在那只小金鼠的手下,更何況是他這個‘入虛境一重’…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
囚斗場上空,張恒不斷搖頭,不愿意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張恒!”
而就在這時,一聲冷喝傳來,驚醒了張恒,讓張恒臉色大變。
“你剛才的那番話,我還給你…十個響頭,換你一命!否則,你必死無疑。”
段凌天看向張恒,目光冰冷至極,一字一句說道。
張恒聞言,身體一顫。
讓他磕頭求饒?
掃了一眼囚斗場周圍的數萬觀眾,他的身體猛然一顫。
他的自尊,不容許他這樣做!
“給你十個呼吸的時間考慮…十個呼吸后,你若不再不跪在我面前磕頭求饒,我必殺你!”
段凌天的聲音,夾雜著冰冷的殺意。
“吱吱”
而站在段凌天肩頭的小金鼠,如今也看向張恒,叫了幾聲,好像在給段凌天助威。
小金鼠的叫聲,讓那本打算插手的負責主持囚斗的老人,頓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