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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借力打力

  驕兵必敗啊!

  當初進行教育競賽時,士族的心態就是陪昭儀學院玩,都有失風范,完全就沒有想過昭儀學院會贏,這是幾百年積累起來的優越感,無數事實告訴他們,這是不可能的。

  就事論事,這的確是不可能的,這天時地利人和,全都在士族這邊,不可能的贏的,只可惜他們遇到了韓藝,一個擁有更為科學教育方式的穿越人士,這其實只是韓藝帶來的蝴蝶效應。

  更加要命的是,沒有人想到這一場小孩考試,會造成這么大的影響。

  因為百姓從中看到,其實士族是可以超越的。

  這是很致命的。

  得月樓!

  “豈有此理,崔戢刃他們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他們不要臉,那咱們管不著,可是他們的慘敗,也影響到咱們家族。”

  “哼!當初要是那些人聽咱們的,不要去跟寒門爭,又豈會有今日之苦果。”

  “說得對,咱們贏了寒門,那是應該的,也不會有人開夸贊咱們,可是寒門贏了咱們,那他們還不飛上天了,這比試本就不公平。”

  “這一回咱們算是被崔戢刃他們給害死了。”

  韋季等一干崇尚貴族優先的公子哥們,對此是非常憤怒,他們是無辜的,但是他們也是士族,也被連累了。除他們之外,其余士族也都是如此,都將罪責推倒崔戢刃他們頭上,士族學院不就是他們弄的么,弄的這么失敗,將我們士族的顏面都給丟盡,你死一萬回也抵不上士族的損失。

  隨著事件的發酵,反響還再進一步擴大,山東士族遭受到極大的打擊,可謂是內外交困。

  崔府!

  “你們看看,你們都干了一些什么事,老夫如今連門都不敢出了,這事要傳到咱們山東去,你們就是我山東士族的千古罪人。”

  崔義伯指著崔戢刃他們嚷嚷道。

  他身邊還坐著崔盧鄭王等一干士大夫。

  崔戢刃急忙站出來,道:“大伯教訓的是,這都是侄兒的錯,侄兒愿意接受懲罰。”

  “現在再來懲罰你,還有何用,我們崔家的名聲可都敗在你手里了。”崔義伯鼓粗著脖子,怨恨的看著崔戢刃。

  王福疇嘆道:“看來當初將家主之位交給他們,還是沖動了一點。”

  崔戢刃道:“王叔叔說得是,侄兒與玄道他們愿一力承當這后果,我們也無顏坐在這家主位子上。”

  幾個老頭子相覷一眼,心里均想,目前也只能讓他們來背這鍋。也就是說一切都是崔戢刃他們年幼無知,才造成士族的慘敗,然后再撤銷他們的家主,讓百姓以為這都是山東士族中的紈绔子弟弄的。

  盧承慶突然道:“幾位兄長,以愚弟之見,這也怪不得戢刃他們,戢刃他們當初只是提出建辦士族學院,但是真正授課的并非是他們!”

  說到這里,他突然又向鄭伯隅他們道:“鄭兄,崔兄.....愚弟絕非有意冒犯。”

  鄭伯隅擺擺手道:“事實本就如此,這一回我是輸得心服口服。”說著,他又向崔義伯道:“這事的確怪不得戢刃他們。”

  崔義伯道:“鄭兄,就算不怪戢刃他們,咱們也得想辦法解決這事啊!”

  忽聞一人朗聲道:“崔伯伯,侄兒以為這對于咱們而言,是一件大好事。”

  正是鄭善行。

  崔義伯皺眉道:“賢侄,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鄭善行朝著一干尊長拱手一禮,又道:“各位尊長,咱們在士族學院的投入,遠比昭儀學院要多,并且還請了大伯他們去擔任老師,可是即便如此,我們還是輸得如此慘,可見昭儀學院的確要勝于我們,此乃事實,事實就是事實,我們士族的教育這么輕易就被超越了,證明士族教育方式有著很大的問題,倘若沒有今日之敗,只怕將來會輸得更慘,而且連改過的機會都沒有了。”

  盧師卦點頭道:“善行言之有理,我們士族不是沒有輸過,但是我們能夠留存至今,憑借得是我們善于學習,善于從失敗中總結經驗,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驕傲自滿,停滯不前。”

  “咳咳咳!”

  一陣虛弱的咳嗽聲響起,只見崔義玄一手捂住半邊臉,蒼白的臉咳得有些紅,語氣虛弱道:“那依你們所言,該當如何?”

  “向昭儀學院學習!”鄭善行道。

  崔義伯怒喝道:“你在這胡說什么?”

  鄭善行道:“昭儀學院的學生能夠在短短時辰內,超越我們的學生,不是他們的老師多么的厲害,而是他們的教育方法,既然已經證明他們的教育方法比我們的強,那我們當然應該向他們學習,圣人云,這三人行必有我師,學習并不是一件丟人的事。”

  崔偲皺眉道:“你說得雖不無道理,但是我們山東士族自成一派,與昭儀學院理念、宗旨大不相同,如果像昭儀學院學習,我們可能會失去的更多。”

  鄭善行道:“崔伯伯應該知道有渝在訓練營的成就。”

  崔偲道:“此話怎講?”

  鄭善行道:“其實當初皇家訓練營也借鑒了我們山東士族的門風禮法,并且韓藝將此統稱為貴族精神。可是以我們山東士族的傳統來看,我們的門風立法絕不會用在皇家警察身上,由此可以證明,我們山東士族的底蘊不僅僅適用于我們山東士族的子弟,而是適合每一個人。

  韓藝當初說得非常對,我們士族的根本在于德行、品格、精神,而非是出了多少個宰相,這些才是我們的立足之本。但是這些也同樣適用于工匠、商人、農夫,我們應該將貴族精神發揚光大,倘若世上每一個工匠、商人,都是德行高尚之輩,都以我們山東士族為榜樣,我們山東士族才能夠長存于世。因此我們是可以向昭儀學院學習的,我們將我們山東士族最為寶貴的精神作為最基本的教育,但是在此之上,就不應該再固執己見,一定要讓學生位居廟堂,而是要讓他們在每個領域都成為翹楚,這也符合當今天下之大勢。”

  崔戢刃皺眉道:“如果我們向昭儀學院學習,豈不是表示我們向他們認輸,這我們山東士族決不能接受。”

  盧師卦道:“難道咱們還能夠堵住外面那悠悠眾口么?如果我們今日不放下身段向昭儀學院學習,那么將來我們只會輸得更慘,這與掩耳盜鈴又有何分別。”

  王玄道道:“向昭儀學院學習更加高明的教育方法,我們還能夠反敗為勝,如果繼續一條路走到黑,我們的之間的距離將會越拉越遠,我們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盧承慶點點頭道:“我們士族也不是一直長盛不衰,也有過起起落落,今日的失敗,也算不得什么,將來大家只會記住成功者。”

  崔戢刃急切道:“盧伯伯,我們要輸給關中貴族,這我們忍了,但是輸給韓藝,我!”

  “戢刃,你也別說了。”

  崔義玄打斷了崔戢刃的話,又向崔義伯他們道:“賢弟,我以為善行說得很對,事已至此,我們也只能這么做了。”

  崔義伯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就由你們去吧。”

  言下之意,就是你們自己去弄,我們就不參與了,這等丟人之事,還是交給小輩去做。

  等到這些長輩走了之后,鄭善行是長出一口氣,癱倒在椅子上,斜目看向崔戢刃,道:“戢刃,我真不搞不懂你,這明明是你計劃的,為何要我來說。”

  崔戢刃苦笑一聲道:“不管怎么樣,他們都是我們的尊長,如果我們團結一致與他們作對,并且將責任都推在他們身上,那只會讓他們覺得我們是在跟他們作對,這是禮法所不允許的,哪怕是為了面子或者禮法,他們也是不會答應的。”說到這里,他暗自一嘆,若是當年我能想明白這一點,或許大姐就不會離我而去了。

  盧師卦笑道:“事實也證明你是對的。”

  王玄道突然道:“崔兄,今日的失敗,是否也在你的預計之中。”

  崔戢刃干笑幾聲,沒有做聲。

  其實他并非是預計到了,而是他提出士族學院,就是為了今日一敗,因為他知道士族內部存在著許多問題,但是那些老頑固們不肯承認,固執己見,他們作為晚輩,是不能忤逆長輩的意思,不然的話,悲劇會再度重演,那可是非常慘痛的教訓,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非常擅長利用別人的目的,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他也看到目前的環境正在發生改變,而且他非常欣賞昭儀學院的教育方法,如果士族學院的教育再不發生改變的話,只怕將來會徹底衰落。

  在這一點上,他跟韓藝倒是非常想象,就是非常能忍。

  而除了士庶之間的教育競賽,還有著一場教育競賽,那就是男女之間的。

  期末大考的成績出來之后,南郊的昭儀學院又取得了勝利,在最高分上面,兩邊倒是差不多,但是在平均分上面,南郊昭儀學院顯然要更勝一籌。

  這就是以為西郊的昭儀學院都是男老師,男老師從小就接受非常正統的儒家教育,有些東西還是放不開的,但是女人的話,她們小時候就沒有正兒八經上過課,她們在教育方面反而更加開放一些,教學方法更加豐富,這剛好迎合了昭儀學院的教育理念。

  韓藝是早就料到了這一點,只是他沒有說而已。

  那不管怎么樣,這可是蕭無衣非常看重的,韓藝不可能不幫忙宣傳一下,因此最新一期大唐日報,講得就是這一回的大考,標題就是巾幗不讓須眉。

  闡述女人比男人要更加適合當老師。

  鼓勵更多的女人投入到教育行業,如今老師實在難找,韓藝也只能忽悠女人來當老師,彌補人數上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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