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所謂的超級集團計劃,就是清末年間的跨國集團公司。
內容就是用資本去殖民,當然,只要與殖民有關,武力永遠都是第一步,你首先得取得控制權,元杰他們已經做到了。關鍵就在于這第二步,如果以政治家的思想,那肯定就是建立政府,但是商人的話,最煩的可就是政府,管得忒也多了。
既然是集團,自然就是以商業的手段去經營,管理制度統一公司化,所有的人都是員工,不管是你受壓迫的也好,還是自愿的,這并不重要。
這當然是剝削,是壓迫,但是話不能這么說,因此這里還包含著一套精神洗腦方案,我們是給你們帶來更好的生活,更先進的明,更為效率的生產,必須將自己說得跟耶穌的,我們是普世價值的,不是強盜。
至于前面加一個超級,那是因為當下人們對于集團的理解,還僅限于運輸集團,一個集團只做一門買賣,而超級集團的話,就是覆蓋很多領域,漁業、養殖業、牧業、種植業,等等。
雖然目前而言,這只不過是韓藝的計劃而已,但是體系卻是非常成熟的,因為后世無數人證明這是行得通得,關鍵在于這是可以移植的,不管是任何一塊地都可以用這一套。
咚咚咚!
一陣極輕的敲門聲,卻是惹得元哲暴怒不已,沉聲道:“什么事?”
“少公子,吃飯的時辰到了。”
“我暫時還不想吃,沒有我的吩咐,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元哲的眼中已經透露出火光來,宛如被人打斷一般。
“等等下!”
韓藝一臉愕然的望著元哲,“我說元哲,你是不是忘記我們夫婦的存在了。”
元哲猛地一怔,尷尬的望著韓藝,他真心將韓藝、元牡丹給忘記。
韓藝沒好氣道:“你可別忘記,你姑姑現在可是一個孕婦,這不吃飯能行嗎?”
元哲哭喪著臉道:“姑父,姑姑,真是抱歉,我我一時太過著迷姑父這個超級集團計劃,對不起,對不起。”
“無妨!”
元牡丹一笑,朝著門外道:“將飯菜送到這里來吧。”
“等下!”
韓藝再次出口叫住外面那奴婢,又向元牡丹問道:“你這是干嘛?”
“一邊說,一邊吃。”元牡丹回答的簡單明了。
韓藝道:“這哪行呀,你現在可是孕婦,本就有兩心,等于你一心兩用,那就是在二心四用,這可不行,咱們明日再說,先吃飯。”
元牡丹卻道:“你這不說完,我更加難受,反正又是你說,元哲寫,我就邊吃邊聽,這樣也挺好的。”
其實韓藝自己覺得自己說得非常枯燥乏味,因為他也只是照辦一套體系,只是根據現在情況做出細微的改變,他沒有什么創作激情,但是對于元哲、元牡丹而言,哇!這簡直驚世之作,商人的寶呀,毫不夸張的說,這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百年啊,非常的亢奮,這韓藝要不說完,這飯如何吃得下。
元牡丹也是如此,她萬萬沒有想到,這買賣還能這么做,這要是成功了的話,那簡直是無法想象的。
“不行!”
可韓藝拒絕得非常果斷,道:“今日到此,明日再說。”
元哲頓時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
元牡丹正欲開口,韓藝卻搶先道:“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也需要休息,還要整理一下,看看我前面說得有沒有需要補充的,元哲也得消化一下,就這么決定了,現在吃飯,吃完飯,早點休息,明日再繼續。”
元哲見韓藝面色堅決,也知道沒戲唱了,于是道:“姑父說得是,姑姑你懷有身孕,還是得多注重休息。”
哇!你這時候才表態,真是忒也虛偽了。韓藝暗罵一句,嘴上卻道:“元哲說得不錯,這個計劃本就不是一日可以完成的,急于一時只會變得事倍功半的。”
元牡丹也只能作罷。
韓藝便與元牡丹回到屬于他們的小院,稍作休息,這晚飯便送來了,吃過晚飯之后,韓藝又陪同元牡丹去到花園散步。
“真是沒有想到,你計劃得如此長遠,而且還這么成熟。”
元牡丹一邊慢悠悠的走著,一邊說道。她聽著韓藝的計劃,就覺得不是憑空想出來的,而是一套非常成熟的計劃,聽上去像似實驗了無數遍,考慮的面面俱到。
韓藝翻了翻白眼,道:“想不到我晚飯期間的沉默,還是換不來你的諒解。”
在前面吃晚飯的時候,韓藝故意閉口不言,就是害怕元牡丹追問他這些事,其實他心里很想跟元牡丹說說生活上的瑣事。
可惜元牡丹對那些全然不感興趣。
元牡丹眼中閃過一抹尷尬,但仍然說道:“于公于私,這可都不是小事,我們應該慎重對待。”
韓藝卻道:“是我,而非是我們,這事我會搞定的,你就安心養胎吧。”
元牡丹據理以爭道:“你看我現在不是很好的么?”
韓藝無奈一笑,簡單的說道:“其實這事最為艱難的,就是如何占領那些島嶼,既然已經占領了,那么一切都好辦了,你就不要擔心了。其實那些土著以前的生活一定過得不是很好,而且大多數人也多多少少受到部落首領的壓迫,不然的話,也不會有奴隸賣到我們大唐來,而我們帶去了更為先進的生產技術,更加人性化的規范,至少不會讓他們餓死,雖然我們也是在剝削他們,但是比起他們以前的生活,我們都可以算是普度眾生,如果要想對方相信這個事實,首先我們自己要相信這個事實,如果我們相信這個事實的話,那我們就是在行善,這行善的話,就不需要擔心了。”
說到這里,他又輕輕握了一下元牡丹的手,道:“這事你就不要參與了,我不想我們的孩子聽著這么殘酷的故事出生。”
元牡丹一愣,這她倒是未有想到,原來韓藝還在擔心這些,笑道:“那你想說什么,李義府么?只怕那個故事更加殘酷。”
韓藝呵呵一笑,道:“你也聽說呢?”
元牡丹輕輕點了下頭,眼中閃過一抹擔憂,道:“其實我們元家一直不太愿意參與朝中之事,怕得就是這個,這朝中之事,沒有對錯,只有勝敗,可是這世上又豈有常勝將軍,想那太尉當了三十年宰相,權傾一時,可是一兩年間,他就閑賦在家,連門都很少出了。”
說著,她不免擔憂的看了眼韓藝。
韓藝點點頭道:“你說的很對,沒有什么比朝堂上更加殘酷了,一夜之間可以擁有所有,一夜之間也可以失去所用。但是話說回來,只有強者才能活下去,我們現在能夠安定的生活,都是因為我們足夠強大。你應該知道我是為什么來到長安的,嚴格意義上來講,應該說是發配,只是楊公沒有將我定罪罷了,而原因只是我出于保護自己和家人,毆打了揚州一個小小士族家的公子,倘若我還是剛剛來到長安的田舍兒,你認為以我的性格,能夠活得這般輕松自在嗎?”
元牡丹道:“你說得也不無道理,即便你如今已經貴為同中門下三品,可是每回都能夠讓人驚出一身冷汗來。”
韓藝突然一笑,道:“想那城外的農夫,每日都在為一口飯而奮斗,但是他們卻能活得快快樂樂,無憂無慮,而我們坐擁萬貫家財,卻在這里唉聲嘆息,這世上的事,還真是說不清,道不明。”
元牡丹輕輕一笑,道:“如何說不清,道不明,如果我們是一窮二白,縱使一死,也未曾失去太多,正是因為我們坐擁萬貫家財,我們才更加貪生怕死。”
“夫人言之有理!”
韓藝哈哈一笑,又正色道:“不過你且放心,為了你,為了你們,我不會輸的。”
元牡丹道:“可我就是不想你太執迷于權力,有些時候,該退則退,不要強求。”
無衣姐一開口就是要揚善懲惡,弄死李義府,而她的話,更多的是擔心韓藝,伴君如伴虎,她才不在乎朝中那些大臣們的死活,反正都是一丘之貉,窩里斗。
唉如今我哪里還能退得出。韓藝心中苦笑一聲,卻又向元牡丹點點頭。
因為這期間,他們夫妻二人,倒是少有見面,因此在花園里面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才回屋去休息。
第二日清早,元哲捧著房四寶傻乎乎的站在韓藝的小院前等待,從他兩個黑眼圈來看,定是熬夜研究韓藝那一份超級集團計劃。
韓藝本想多陪陪元牡丹的,甚至打算下午再繼續,可是看到元哲這德行,也是沒有辦法,吃過早飯之后,又開始述說他的殖民大計。
元哲聽得是如癡如醉,下筆如有神助。
直到傍晚時分,整個章程才全部擬寫出來。
“元哲元哲!”
“啊?姑父有何事吩咐?”
元哲還在癡迷于這個殖民大計,這簡直就是商人的天堂,既然是采取商業管理模式,那就是商人說了算,要知道如今商人就是渣渣,什么都輪不到商人來做主,這巨大的反差,實在是太令人興奮了。
韓藝翻了翻白眼,道:“這個超級集團計劃,必須徐徐漸漸,我們目前要把當下的事先做好,就是委派更多的管理精英前去那些島嶼,光憑元杰那一百多人,不足以完成這個計劃,我們必須得趕緊正派人手,而且一定要精英,至少也得識數認字。”
元哲點點頭道:“姑父你放心,這事我會立刻安排的。”
元牡丹卻道:“要完成這個超級集團計劃,我們元家的人力只怕也是不能夠的。”
韓藝道:“牡丹說得很對,因此我們趕緊要培養一些人才,不能再向以前那樣,只要他們四肢健全就行了,我們現在需要充足的人力。”
元牡丹道:“我們可以讓家仆的后代接受教育,為了將來做準備。”說著,他又向韓藝道:“夫君,你看我們元家再多捐一點錢給昭儀學院,可好?”
韓藝搖搖頭道:“昭儀學院的化,不適用于超級集團計劃,我們必須要針對性培訓,要訓練出完全忠于我們元家的人才來,這非常重要,我會再擬寫一個教育計劃,但是必須要馬上執行了。另外,讓元杰將一些俘虜送到嶺南去,彌補嶺南的人力不足。”
說到這里,他突然一笑,道:“看來老天爺也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泊星石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