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爾市,清潭洞警察局,審訊室。
門口,一個肩膀上頂著警司的中年警察,伸長著脖子看向走廊盡頭的電梯,看樣子是在等著什么人。終于電梯門開了,幾個‘黑西服’從電梯出來,警司長出了一口氣,小跑到領頭的‘黑西服’跟前:“樸處長,你們總算來了,這案子我們接不了,實在是…”
“不比多說,交給我們吧。”樸風接過警司手里的卷宗,一行人來到審訊室門口,樸風沒著急進去,而是先去了隔壁的觀察室,他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在觀察室可以先了解一下。
“…要我跟你們說多少遍,人是我殺的,韓昌旭是我殺的,樸志雄也是我殺的,還有上午那個職員,都是我,全是,趕緊起訴我,該怎么判怎么判!”
阿九的雙手已經被拷在了椅子上,但這把專為嫌疑人打造的椅子,在他坐在上面的時候,顯得好像就沒有那么固若金湯了,隨著他的動作,椅子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音。突然,另在場所有人都瞬間安靜的一幕發生了,也不知阿九是故意的,還是無心,他竟然把椅子上的手銬弄斷了。
這還是人?
警司擦了擦腦門的汗,同情地看了眼審訊室里,比他汗還多的兩位下屬,湊到樸風跟前,陪著小心道:“樸處長,您看…”
“撤掉監控和你們所有的人,這件事從現在開始由我們安全局接手了,征用一下你們的審訊室。”
“好好好,沒問題,一點問題都沒有!”警司應了聲,趕忙把觀察室里面的所有人都趕走了,又貼心地囑咐技術人員刪掉錄像,然后帶著樸風來到審訊室門口,進去把兩名已經受不了的警員叫出來,帶著所有人逃也似的從這一層撤出去了。
“你們留在門口。”樸風對跟著他一起來的兩個黑西服吩咐道,然后一個人進了審訊室。
阿九看到是樸風,臉色也沒有好看到哪兒,把手腕上套著的鋼制手銬脫下來,斜眼看了看他,道:“比我想象中來得晚啊,這都幾點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樸風無奈道:“還嫌不夠亂么?因為你一個人,現在安全局基本半廢了,我這幾天都沒合眼,剛要睡一會兒就被叫醒了…不都說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了么,你這又鬧出個自首來…到底什么意思啊?”
潛龍與烏龍互不隸屬,雖然阿九的職位比樸風高很多,但任務已經結束,樸風也不需要再給他面子。
“沒什么意思、”阿九斜靠著椅背,一副憊懶的樣子,道:“幡然悔悟,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只能自首,讓法律來懲罰我!”
“法律…”樸風哭笑不得,一個視法律如無物的人,突然說要守法了,這就像政客不撒謊了一樣稀奇。樸風看看阿九,嘆了口氣,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說出來,我能幫上忙的,一定幫忙。就別在這地方呆著了,大家都挺累的了,先休息幾天,打個商量?”
“沒什么好商量的,我要認罪,趕緊把我送檢察院去,趕緊起訴我!”
“你這是干嘛啊!怎么商量都不行了!你知不知道,就你剛才認的罪,如果真坐實了,蓄意殺人,還是連環作案,雖然韓國現在沒死刑了,但也至少得判你八十年…你該不會真想進監獄吧?”
“誰說我要進監獄了。”阿九翻了個白眼道:“我現在還是亞洲國際刑警特別行動組的組長呢,特別行動s組,知道什么意思么?意思就是說,我有臨機處置權,只要是我認為應該清除的目標,我就可以清除,有問題國際刑警組織頂著。我跟你說這些干什么,趕緊的,判我刑!”
樸風聽得一臉懵逼,無奈道:“我真是想不通了,你這么干圖個什么啊?”
“我圖…你管得著么!”
“我…”樸風正要說什么,忽然門外有人敲門,樸風嘆了口氣,起身來到門口:“什么事?”
“有一個叫樸燦榮的人,帶了律師過來,說是為嫌疑人辯護。”
“行,我知道了,讓他等著。”樸風吩咐一聲,把門關上,回頭看向阿九:“有意思么?”
“當然有意思。”阿九一本正經道:“按規矩辦,我的律師來了,我要見我的律師。”說完,又補了一句:“這是法律賦予我的權力!”
“我…行,你會玩,就是想玩是吧,玩玩玩!”樸風憤然出去了,阿九依舊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樸風從審訊室離開,乘著電梯下樓,剛出電梯門,就讓樸燦榮賭上了。樸燦榮把樸風拉到一邊,小聲道:“樸風,雖然不知道你和我老大什么關系,但這種時候,你可不能置身事外,我老大要是真出事了,我跟你沒完!”
“這你跟我說不著,誰知道他受什么刺激了,非得來自首啊。一點點指向他的線索都沒有,誰知道他抽什么瘋了。”
“沒有?”樸燦榮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湊到樸風耳邊嘀咕了兩句,指了指人墻后面滿面愁容的krystal三人,壓著嗓子道:“現在明白怎么回事了吧?”
“這也…”樸風簡直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世上還有這樣的人,自首竟然是為了騙老婆。
“幫個忙吧,我老大也不容易,大家都是朋友,給個面子、”樸燦榮嘻嘻笑道,趁人不注意,偷偷塞了張支票到樸風的口袋里。樸風趕忙要往外掏,但樸燦榮死死地攔著他。他哪知道樸風和阿九的關系,這錢要是樸風不收,他怎么敢放心。
樸風也猜到了樸燦榮的心思,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錢手下了。他做韓昌旭這么多年的副手,也沒有撈到什么實質的油水,確實也缺錢,而且他也知道,以飛車黨現在的收入,這張支票上面的數額也不算多。
“好吧,我盡力配合。”
“那就太好了。”樸燦榮嘻嘻笑著,放下了心頭的大石,忽然余光瞥到krystal看過來,趕忙整理表情,一臉嚴肅:“等會我帶律師去跟老大見面,這邊你公事公辦就行。”
“好吧好吧…”樸風一臉無奈,又是公事公辦,什么時候公事公辦這個詞兒變得這么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