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樂融融的燒烤,經過這么一攪和,氣氛直轉之下,雖然阿九努力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但誰都看得出來他魂不守舍。就連今天晚上準備的小小Event,他也心不在焉,把四束玫瑰花交給四個女孩子,連句像樣的甜言蜜語都忘了說。
都沒了興致,燒烤就提早結束了。Jessica今晚留下來,和Krystal一起住樓上的房間,阿九和IU睡樓下的房間,雪芙不在這里,阿九把烤肉架收拾了,剩下洗碗的工作交給了IU和Krystal,然后去把車發動了起來,送雪芙去清潭洞的房子。
終于只有兩個人了,雪芙本來的打算是趁著這個機會,試探一下阿九的心思。但是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她也不好開口了。一路上只是看著阿九的側臉,他不說話,她也不說,呆呆地看著。
在‘旁觀者’的角度,雪芙很難理解阿九為什么會這樣。在她看來,一直尋找的親人,找到了,相認就好了,不需要這么糾結。而阿九也不會告訴她,不是他不想認,而是他的媽媽不愿意認他。或許雪芙都不能夠理解,這個世界上還會有不認自己兒子的母親。
有些痛苦,是無法對外人言說的。不是不能說,而是說不明白。甚至連阿九自己都不明白,他為什么會這樣,是因為活這么大還沒吃過媽媽做的東西么?還是在內心深處,其實對這個不認自己的母親,還存在一絲的幻想,或者是因為沒出世的孩子,想讓他有個奶奶?
他自己也弄不明白。
不到半個小時,已經到了清潭洞。
IU其實并不經常住在這里。她有一半的時間睡在阿九那兒,剩下的一半時間基本睡在三個地方,劉仁娜家,她在龍山的家,還有這里,這里只承擔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份量。她把弘大的房子租了出去,樂器之類的東西都放在了龍山的家里,所以偶爾需要作曲的時候,她就會回去住。清潭洞的房子,對于IU來說,只是作為裝載回憶存在的。這里的一切,都還保持著阿九住在這兒的時候的樣子。
阿九把雪芙的行李放到臥室后出來,雪芙正在參觀房間,見他出來了,指了指窗戶旁邊的望遠鏡,道:“小叔叔,你還喜歡看星星啊?”
“嗯、”阿九隨意應了聲,打開冰箱看了看,里面還有幾包拉面和咖啡,還有點零食,道:“冰箱里的東西看看保質期再吃,明天早上我會來接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哦…”
“那、我走了?”
阿九笑了一下,轉身走向門口。
“小叔叔!”雪芙忽然叫了聲,阿九回過頭看她,道:“怎么了?”
雪芙咬了下嘴唇,來到阿九跟前,忽然張開胳膊抱了他一下,阿九有點莫名其妙,雙手不知道往哪兒擺。好在雪芙只是抱了一下就松開了,并沒有太尷尬。
雪芙微微低著頭,臉紅到了脖子根,小聲道:“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只好這樣了,加油。”
“傻丫頭、”阿九笑了,拍拍雪芙的肩膀,道:“洗個澡早點休息,明天見。”
雪芙點點頭:“嗯。”
阿九推開門出去,雪芙站在門口一直看著他進了電梯,才把門關上。回到客廳,雪芙打開冰箱拿了瓶水,剛喝了一口,忽然想到了什么,忙把水瓶放下跑到窗戶旁邊。
望遠鏡里,阿九的車一直到路的盡頭,轉過彎才看不見。雪芙終于明白了這架望遠鏡的真正用途,原來用它,可以讓惦記的人,多在視線里停留一會兒。
雪芙把手機掏出來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多了,今天一點進展都沒有,初三就要回臺北了,還有五天時間,能說出口嗎?
泰妍從公司回到宿舍,竟然意外地看到Sunny也在。自從她搬到了DMC,一個月也不見回來一次,以前天天能見面的人,現在見到反而有點新奇的感覺了。但Sunny就是Sunny,什么變化都沒有,只要她在宿舍的時候,晚上這個時間,就一定有夜宵,夜宵也一定是炸雞和啤酒。
Sunny仿佛是專門等著她似的,見她回來了,招呼道:“泰妍啊,來,跟我喝一杯。帕尼被我喝暈了,已經睡著了,孝淵不在家,去夜店…嗝兒、去玩了。”
“你啊、”泰妍把包放下,看了看地板上的雞骨頭,再看看吃得小肚子鼓鼓的福實和金澤,道:“李順圭!我都說了多少次,不要給孩子們吃炸雞,他們不能吃,對腸胃不好!”
“呵…”Sunny指了指金澤和福實,道:“你看,我給它們吃了那么多次,也沒事啊,已經鍛煉出來了。”Sunny拍拍旁邊的沙發,道:“快點過來,我跟你說件事。”
“什么啊…”泰妍墊著餐巾紙拿起一塊雞翅咬在嘴里,在沙發上坐了,Sunny立刻湊了過來,趴在泰妍耳邊紅著臉說了句話。
泰妍頓時驚呆了:“真的?”
“嗯、”Sunny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點點頭,道:“除了最后一步,我們都做了。他說讓我等等,先和你,再跟我…”
“他…”泰妍氣得說不出話來,臉都漲紅了,她記得距離上次Sunny坦白心思說喜歡阿九,要對他‘下手’到現在,也不過是一個月左右,就一個月的時間,這男人就、就淪陷啦?
還有點定力沒有了!什么叫什么都做了,就算是自己,也、也沒到什么都做了的程度吧?!
泰妍越想越氣,把兩口把雞翅膀吃了,伸手把包拽過來,掏出手機就要給阿九打電話。
“誒呦,干嘛呀、”Sunny把手機搶下來,把泰妍摟在懷里,泰妍掙了一下,但她沒Sunny的勁兒大,沒有掙脫。Sunny笑嘻嘻道:“怎么,吃醋了?我問你可不可以喜歡他,你可是說了可以的,現在這算什么啊?”
“我、”泰妍要哭了,當時她確實是說了這樣的話,但她怎么想得到阿九這么不禁挑逗,不就是胸大了一點么,男人怎么都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