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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八章 不在意往往最在意

  親眼看著自己的弟弟變成尸體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我是個獨生子,不能太多理解。.

  但是我覺得即便不是親兄弟,像我和大雄這樣的關系,我親眼看著大雄變成蘇澤所說的那個樣子,我估計我也會痛不欲生。

  所以對于蘇澤來說,親生弟弟變成一個怪物,那受到的沖擊肯定無法用語言形容。

  我并沒有繼續問下去,因為蘇澤現在能站在我身邊,就足以說明了事情的結果,過多的詢問只會讓他更加傷心。

  說道這里,蘇澤的眼淚順著手背流下,他抹了一把眼淚,看到我有些悲哀的神色,咬著牙道:“這種感覺,我一輩子都不會忘,甚至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如果不是我領著小豬出來,或許小豬就不會死,我當時真的恨不得小豬把我也咬死算了。

  可是他沒有,他沒有…

  他就這樣飄到了我的面前,然后兩只比死神還要恐怖的眼睛看著我,我當時看出了他的眼神變得柔軟,無助,彷徨,他才四歲,只有這么高…”

  蘇澤比劃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的位置:“我到現在都忘不了當時他對我的每一個動作。

  他胖乎乎的身體不知道是因為水面的折射還是因為浮腫,變得更胖了。

  他圓滾滾的小手抬起來,似乎想讓我抱他。

  他對我輕聲喊著:哥哥,哥哥…

  我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一個什么狀態,害怕,還是畏懼,他明明就是我的弟弟啊,可是我就是不敢抱他!

  他對我喊了兩聲哥哥之后,居然還說了兩個字:快跑。

  你知道么?這兩個字當時給我的感覺就是心疼,我當時才七歲,看到自己的弟弟如此的喊我,我只有心疼,然后小豬的眼神變了,變得很兇惡,如死寂一般的眼神看著我。

  沒有無助,沒有可憐,剩下的,只有邪魅般的兇狠。

  這一刻我知道他變了,他不再是之前的小豬…

  他伸出肥嘟嘟的小手,滿是水的身子在往下滴著血和水,血是二蛋的血,水是水潭的水。

  他伸出了小手,向我的脖子抓來。

  那一刻,我忘記了逃跑,我仿佛被他的眼神吸引了,根本不知道躲避。”

  不知道是不是蘇澤的講訴太過動人,前面的童楠停住了腳步,也在聽蘇澤的訴說,聽到這里,她居然忍不住問道:“那后來呢?”

  后來?蘇澤當然沒事,不然的話怎么會站在這給我們講他的過去?

  蘇澤長出了一口氣:“便是這個時候,寧爺出現了。”

  我外公寧霸道?

  想想蘇澤現在的境地,或許真的是我外公救了他,吳宸當初不也是很小就被我外公收留了么?

  蘇澤抬起頭,看著天空,就像看到了曙光一樣:“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刻的水聲,我們經常在瀑布下的水潭玩耍,那水聲是我一輩子忘不掉的,而小豬在寧爺出現時搞出來的動靜,也是我一輩子忘不掉的。

  當時的寧爺真的是霸氣,他一出現,立刻攪動了一條水龍,直接打在了想要攻擊我的小豬身上。

  而小豬看到寧爺之后,居然變得更加猙獰,直接放棄了我,沖向了寧爺。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這世間居然有人能夠改變自然的力量,也是我第一次接觸到這圈子內的斗法戰況。

  小豬被水龍打入了水底,深不見底。

  但是只是兩秒,便從水潭底下一沖而起,帶著一股巨浪,直撲寧爺。

  我現在依然記得很清楚,當時的寧爺就站在瀑布上方,最高的那塊石頭上,他看著小豬從下面沖上來,伸手彈出了一道藍色的符咒!

  我后來才知道那叫坎水符,那符咒的威力很大,居然可以攪動瀑布的流動。

  那是很宏大的一個場面,原本是下垂的瀑布,那些河水,居然直接像箭一樣聚成了一股,直接沖在了小豬的身上。

  當時那個聲音,我形容不上來,但是就跟眼前是一模一樣的。

  那是一種心靈上的溝通,我只能這么說了,沒有經歷過的人是無法去分辨其中那細微差距的,可是我分辨的出來,就是這種聲音,猶如箭一般的河流,沖在人皮上的聲音,難聽,又帶著一種死亡的感覺。”

  沖在人皮上的聲音,我感覺自己的頭皮炸了一般,頭發都要豎起來了,我抬頭看著童楠,童楠的眼神中帶著一絲驚奇,這絲驚奇一閃而逝。

  她似乎是在極力的掩飾什么,問蘇澤道:“那后來,小豬他?”

  其實這個問題問的很殘酷,蘇澤也是特別落寞,不,是特別傷心,他又一次哭了,而且哭的很悲慘的樣子。

  不過他依然繼續說了下去。

  “后來,那水箭直接,直接打爆了小豬的肚子!那場面太血腥,到現在我都不敢想起。

  但是我記得那當時,有一條怪魚從小豬的肚子里直接爆了出來。

  那條魚很大,我不知道為什么小豬那么小的孩子,這么大的魚是怎么鉆進他肚子里的,但是那條怪魚,就偏偏是從他的肚子里出來的。

  這一幕,連此時趕到的村里人都看在了眼里,包括我的父母。

  再后來,我只記得寧爺將那條魚給打死了,然后用符紙化火,將那條魚給燒了。

  也是打那起,我就跟著寧爺了,直到現在。”

  蘇澤說著擦了擦已經通紅的眼睛:“雖然寧爺說小豬的死不怪我,可是這依然是我多年來到現在都抹不去的痛!”

  確實如他所說,我想任何人經歷這樣的變故,都會在內心深處留下一個抹不去的痛點。

  這世間就是這樣,充滿了太多的無奈和悲劇。

  我拍了拍蘇澤的肩膀:“我外公說的對,這事不怪你,怪就怪這世間居心叵測的人太多。”

  說這話的時候,我掃了一眼童楠,我看到她一臉的茫然,似乎根本沒有在意我的話。

  有些時候,不在意,往往便是最在意!

  “走吧,到前面去看看,我看看前面的水潭到底為什么能帶給我一種不祥的感覺?”

  我對蘇澤說到。

  童楠這時候瞪了我一眼:“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夾槍帶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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