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是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很亂,聽不清到底喊了些什么,不過到底是那司儀官的嗓門大,一嗓子就把那吵鬧聲給壓了下來:“都別吵吵了!想找事是么?我們寧氏茶樓在寧川還沒怕過誰!”
那女聲突然不屑的哼了一聲:“哼,寧氏茶樓?算個屁啊!”
啪!聽了這句話,我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起身向外走去。
寧氏茶樓是我外公一輩子的心血,而且那司儀官說的也沒錯,在寧川,寧氏茶樓還真就沒怕過誰。
這個女的今天居然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罵寧氏茶樓,那肯定是有所依仗的,只是我不知道,她依仗的到底是什么。
我起身的時候,我看到整個院子里的人基本上都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一個個都滿目憤怒的站了起來,感情這是吳宸找來的自己人在這湊熱鬧呢,想想也是,吳明與張素薇雙方家里都沒什么人了,至于那些親戚,知道了內情的吳宸是不可能請他們的。
那便宜別人還不如便宜自己人,就當請自己的員工吃頓飯了。
我走到了門口的時候,吳宸也從一旁出現了,他雖然很忙,但是我參與的事情,他一直都很重視,所以他今天一直在這里親自操辦吳明的喪事,看到我也出來了,吳宸居然向后退了一步,站在了我的身后。
礙于吳宸的身份,其他的所有人都站在了吳宸的身后,這就把我突出出來,此時的我儼然已經是這么多人的領導者。
我也沒太多注意,只是直接走到了出去,站在門洞下。
我們這么多人一出現,爭吵的人立刻都不爭吵了,我自然第一眼就打量到底是什么人在這個時候來搗亂。
待我抬眼看去的時候,我看到對面站著一名燙著大波浪卷的中年婦女,穿著一身黑色的羽絨服,耳朵上帶著金耳環,脖子上帶著金項鏈,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暴發戶的氣質。
她的舉止很讓人討厭,我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潑婦,而且我還見過她,我們之間的淵源還不止這么一點。
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家酒店的包房,當時她威脅我,讓我不要與她女兒交往。
我們第二次見面,是我和大雄無意間闖入了一家酒店,酒店內正在舉行一場訂婚宴,訂婚宴上,一個男孩的心碎和一個女孩的心碎變成了一場代表各自立場的分手。
這是我們的第三次見面。
我發現每次見到她都沒好事,這次也不例外。
她叫盧江紅,她是蔣天祥的弟妹,她的女兒,叫蔣詩詩!是我的初戀。
既然盧江紅在這里出現了,我自然而然的在她身后的人群中掃了一眼,這一眼,我看到了那個身穿一身黑色風衣,胳膊上纏著一塊白布的女子,她面帶愁容的站在那里,隨著我的目光看了過來。
我和她對視了一眼,然后把目光落在了她身后的那口棺材上,似乎我和她之間,就只剩下了冷漠的一次對視。
棺材是四個人用板車推著的,似乎是故意找的人。
當然一口棺材和幾個推車的人并不會引起我的特別注意,我特別注意到的,是那口棺材后站著的兩個人,他們的穿戴跟我們實在不同,黑袍罩面,充滿了邪惡氣息,我的目光透過那黑色的頭罩,只能看到一雙惡毒的眼神和臉上若有若無的數道疤痕。
這兩個,是什么人?
怎么會給我一種威脅感?
我眼睛盯著那兩個家伙,給身后的李冠一打了個手勢,配合默契的李冠一自然也早就發現了這兩個家伙,立刻在人群中輾轉,從后邊繞了過去。
那個跟盧江紅爭吵的司儀官看到我們這么多人出來,立刻小跑了兩步,先是詫異的瞧了我一眼,然后才跑到了吳宸面前:“吳總。”
吳宸抬斷了他要說的話,伸手到我面前道:“這是少東家,有事跟他說就好。”
少東家!
吳宸居然稱呼我為少東家,這意思已經很明顯,我此時才是寧氏茶樓的代言人。
那司儀官又打量了我一眼,立刻彎腰:“歐少,您…”
我知道自己此時不能退卻,一退,就等于把我外公建立起來的威望都給毀沒了,再說我也沒準備退卻,我外公對我,絲毫不比我爺爺對我差,我怎么可能看著他的基業被人毀掉,被人侮辱?
我邁步向盧江紅走去,在她面前站定,目不斜視的看著盧江紅:“我敬你是我曾經同學的母親,你當眾道歉,我可以讓你安全離去。”
盧江紅上上下下打量著我:“歐寧?居然是你?好哇,今天算是新賬舊賬一起算了,當年你攪黃了我們家詩詩的婚宴,今天,我就要攪黃你們寧氏茶樓的顏面,讓我道歉?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一個臭未干的小兔崽子,毛都沒張齊,還敢跟我斗?
我就不道歉怎么地吧?我倒要看看,這光天化日之下,你是敢殺人還是敢怎么滴?”
我冷冷的注視著盧江紅,這個娘們是萬萬沒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在這里叫囂,還敢當面與寧氏茶樓為敵的,從她上次在婚宴上的所作所為我就知道,這個娘們的膽子其實很小,她就是一墻頭草,還是一超級勢利眼,這種人跟怎么敢當面跟我叫囂?
她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人,或者什么勢力給了她這么大的信心?
要知道,當初在婚宴的時候,我爺爺,我外公,三不戒,我父親,外帶甘云山和整個寧川的名流,這是怎樣一個豪華陣容,那時的盧江紅都險些嚇破了膽子,她明知道我寧氏茶樓如此大的勢力,還敢這么明目張膽的噴我,太詭異了!
我忍不住又朝棺材后的那兩個黑袍人多看了兩眼,然后我身后的大雄突然蹦了出來,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盧江紅的臉上:“臭娘們,歐寧給你女兒留點面子,不愿意對你動手,你給臉不要臉,你這種人,就該雄爺來打你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