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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二章 失憶

  我拉著云若一步步的向前走著,似乎想要走進那映射出來的第七區之中。

  “你干什么去?”

  云若似乎有些抗拒,她使勁的拉扯著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我一語不發,只是拉著她往前走,我走到了這條馬路的中央,似乎只要再進一步,我就可以進入那第七區的幻影之中,可是就在我最后邁步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致突然如潮水退潮一般褪去,這鏡像褪去的是如此之快,就好像陽光照耀大地時驅散了陰影一般的速度。

  我一只腳已經踏入了那片街道之上,可是那片街道依然毫無阻滯的褪去。

  伴隨著那街道映像的褪去,我的腦海中那一直未曾消散的回憶好像被什么東西牽扯住了一般,被那消失的街道牽帶著從我的腦海里往外抽去。

  這個過程極為疼痛,就好像一只針管扎入了我的大腦,然后拼命的吸取我的骨髓。

  痛,除了痛,我已經感覺不到了其它,我只能一只腳踩在那街道上,眼睜睜的感受著我的身體不斷地向外吞吐著一種種異樣的氣體。

  氣,這個東西看不到摸不著,但是它卻實實在在的存在,中醫之中有正氣存內,邪不可干,邪之所湊,其氣必虛的說法,古人所說的外感六淫,即風、寒、暑、濕、燥、火,這些都是邪氣,是古人的智慧,是傳統文化的一部分。

  我此時所承受的,便是這種氣的外泄,也是邪氣的一種入侵。

  這種情況在我的身上是不常見的,那街道的映像此時就像和我身體融合在了一起,它抽走的,是我的記憶,即便是我父親,估計也很難發現我的異象。

  其實這個時候的我,自己是沒法掙扎的,因為當局者迷。

  而身在局中之外的人只要稍加力量就可以救我出來。

  萬幸的是,云若一直跟著我,云若一把拉住我,用著極大的力氣把我向后拽,一把就把我拽出了很遠。

  我得救了,但是我的頭依然很痛,痛的我躺在地上,最后失去了一切知覺。

  我已經記不得這是我二十年來第多少次昏迷了,而且我的每一次昏迷似乎都算不上昏迷,只是身體上出現了狀況,不能說話,也不能動,但是我卻知道身邊發生的事情。

  可是這次不同,這一次,我是真的昏迷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似乎陷入了一種沉睡之中,腦海中依然輪轉不斷的,是曾經過往的那些恐怖記憶。

  這種輪換,一直輪換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腦子一片空白。

  沒錯,就是空白的,我努力的去想我在昏迷前發生的事情,可是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我為什么會昏迷?我怎么躺在這里?

  我轉動著自己的腦袋,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在我的身邊,一名穿著白衣的漂亮女子站在我的床前,她是那么的美麗,卻帶著滿臉的哀傷。

  我似乎有些囈語癡人,開口問道:“你,你是誰?”

  女孩一驚,似乎沒想到我會醒來一般,反應了好一會才遲疑道:“我,我是云若啊!”

  云若?

  好熟悉的名字啊!

  可是,我為什么記不起來了呢?

  接著,病房內好像突然間發生了什么事情一樣,一下子涌進了很多人,我茫然的看著眼前的這些人,發現這些人我都極為眼熟,卻硬是叫不出名字,恍惚間,我又覺得這些人是如此的陌生。

  “歐寧!”

  一名帶著厚底眼睛的年輕人對著我喊了一聲。

  歐寧?哦,對,我叫歐寧,這個我還是記得的。

  我轉頭看著那年輕人:“你,是誰?”

  這一聲問,幾乎所有人都驚呆了。

  “寧娃兒!”

  兩個老頭湊到了我的身邊,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我,瘦弱的那個指著自己的鼻子開口道:“孫子,你還得你爺爺我不?”

  爺爺?

  我看著那老頭花白的胡子,臉皮微微抽搐,有些艱難的搖了搖頭。

  另外一名威武的老頭則是指著自己道:“乖孫子,我是你爺爺寧霸道,你還記得么?”

  寧霸道?

  我覺得自己的頭開始痛了,我使勁的晃著腦袋:“不記得,我不記得,你們都是誰啊?我,我不認識你們!”

  “寧娃,寧娃!你還認得我不?”

  一個穿著黃白條T恤的年輕小伙湊到了我的面前,他帶著一副黑邊眼鏡,腦袋上哪幾綹頭發梳的跟三十年代的狗腿子似的,咋看都不像好人。

  “你是誰?”

  我遲疑了一下問道。

  狗腿子尖叫著喊道:“我靠,你居然不認識老子了,我是大雄啊!”

  我感覺自己的頭伴隨著這尖叫聲變得更加疼痛了:“大雄?大雄?我怎么感覺這么熟悉?”

  狗腿子欣喜若狂的沖到了我面前:“你記起來了?記起來了是么?”

  我又搖了搖頭:“我記得你不是女的么?”

  “我靠!”

  狗腿子對我豎了個中指,仰頭栽進了椅子,喃喃道:“完了,完了,這是成白癡了。”

  我心說你才是白癡呢!老子又沒招你惹你,你罵我白癡干什么?

  另外一名坐在狗腿子身邊,戴著鴨舌帽的年輕小伙摘下了耳機,吃驚的看著我道:“這是失憶了?別急,別急,他太久沒醒過來了,出現短暫失憶也正常。”

  接著他對我打招呼:“嗨,我叫李冠一,我知道你肯定不記得我,你知道我叫李冠一就好。”

  我靠,這是個自來熟!我立刻給這個叫李冠一的下了個定義。

  啪嗒!病房的門被推開了,我看到一男一女走了進來,兩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掩飾不住的倦意和愁容。

  跟在她們身后的,是一名穿著黑藍相間少數民族服飾的老頭,那老頭帶著一張恐怖的面具,呲牙咧嘴的極為嚇人。

  前面這兩個人我是如此的親切,看到他們,我瞬間感覺無比的親切,似乎有些許記憶又浮上了我的腦海,這些記憶讓我的頭更痛起來。

  “爸,媽!”

  我哭喊了一聲。

  剛剛進門的女子愣愣的看著我,一把撲到了我的身上,狀若瘋狂,使勁的揉著我的腦袋哭喊著:“兒子,兒子,你醒了,你醒了!”

  那個叫李冠一的小子拍著那個狗腿子的腿,不對,是拍著他的手道:“看到了沒?恢復了吧,這種情況我見過,叫間歇性失憶,沒啥大事。”

  之前在我面前呼喊的那個瘦干老頭罵道:“他連他爺爺我都不認識了,這還不叫大事啊?”R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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