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我回來了。
那熟悉而壓抑的空氣重新涌入了江晨的鼻腔。緩慢地呼吸了一口著渾濁的空氣,江晨環視了眼四周,那些廢棄的車輛,還有那皸裂的路面,破敗的樓窗......以及漫無目的游蕩著的喪尸。
這正是他上次離開時的地方。
提起籠子看了看,那個蠢萌的小倉鼠很安靜地躺著,卻是已經沒了聲息。江晨將手指伸進籠子指戳了戳那松軟的肚皮,發現它確實是死掉了之后,嘆了口氣。
那顆松果成了它最后的晚餐。
看來攜帶人穿越確實是不怎么現實的想法,江晨心中不免有些小小的失落。
沿著熟悉的街道,江晨小心翼翼地不去驚動那些有氣無力游蕩著的喪尸,向別墅的方向走去。
白天的喪尸并不可怕,甚至可以用無害來形容。但是一到了夜晚,即便是能在末世橫著走的死爪,也不敢輕易穿行喪尸密集的街道。沒有陽光的制約,那些喪尸就會像是磕了藥一樣的瘋狂,動員著全身每一個變質細胞的機能去追逐活物。
別墅還是那個樣子,不過門口的鐵門被纏上了鋼絲加固,這應該是孫嬌的杰作。
江晨走上前去按下了門鈴,不一會兒,便聽見了遠處傳來的奔跑聲。
鐵門打開。
一道靚影狠狠地撞進了他的胸膛,江晨早有預料地張開了雙臂,但還是低估了那撞進懷中的沖擊力,一不注意被腳后跟的石子絆倒在地上。
“疼疼疼!”
“你什么意思?我很重嗎?”
“呃,沒那個意思,總之你先下來…”
看著孫嬌通紅的眼眶,江晨微微愣了下,原本涌到嘴邊的吐槽也被他給咽了回去。
柔軟的觸感堵住了他的嘴唇。
唇分。
“…你總算是回來了。”
“嗯。”
“趕快進來吧。”
孫嬌明顯還想說些什么,但知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從江晨身上跳了起來,她伸出手,將他從地上拉起。
兩人一起跨過了別墅的大門,接著孫嬌迅速掃了眼外面的街道,確認沒人后,熟練地將鐵門關上,并拉下了鋼條固定。
他注意到,雖然從外面看不出什么,但別墅里面卻是整個進行了一些改裝。原先頗具美感的小樹林已經被全部砍掉了,似乎是用來做成了墻邊上的瞭望塔。墻邊上也裝設了一排鐵絲圈,還有暗溝。別墅的主樓也進行了各種改裝,不少窗口都打上了鋼條。
“你對我的別墅做了什么?”
江晨眉頭狠狠的抽搐了下。
這尼瑪哪還叫別墅,整個變成了一個土碉堡了好嗎?
“這樣會比較安全一些。”孫嬌很得意地說著,“原先那個別墅基本上相當于毫不設防,所以我就從附近搜集了一些材料,將這里加固了一下。”
“我覺得不設防反倒沒人會注意這里。”江晨忍不住吐槽道。
“但這里是我們的家不是嗎?我們不可能一直裝作這里沒人的樣子,總有路過的幸存者會注意到這里,會試著探索這里,然后再傳開...”
“我知道到了,你做的很對,謝謝。”
江晨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以前還是想的有些太簡單了。
在這個末世中,喪尸并非是天然屏障,白天的那些玩意簡直像是擺設一般。幸存者也絕非盡是些善類,倒不如說像第六街區那樣保持絕對中立的組織在這片廢土上已經是夠“善良”的了。如果被人發現這里有人,有糧食,而且又不設防,只怕蒼蠅會源源不斷地撲過來。即便是孫嬌戰斗力再強,也不很難做到一次都不失手地守住這里。
在末世,人類遠比喪尸或者異種要可怕的多。
“可是那門口那些大理石雕像你砸掉干啥?”江晨臉上還是有些肉痛,本來一個還算得上豪華的別墅,別硬是折騰成了現在這幅鳥樣。
“太占位置了。而且墻體內部不需要掩體,那會妨礙我擊斃入侵者。”孫嬌有理有據地說道。
好吧…
江晨嘆了口氣,算是接受了這個理由。
拉開了別墅主樓的防盜門,他和孫嬌一起回到了家中。
“姚姚呢?”
“那個小丫頭肯定也想死你了,”孫嬌眼神有些復雜地看了江晨一眼,然后伸出手理了理他的衣領,“你去她的房間里看看吧,她最經一直都在搗鼓些小玩意,希望能幫的上你的忙。”
“嗯。”江晨點了點頭,向姚姚地房間走了過去。
輕輕地推開木門,發出了吱呀的響聲,房間很暗,如果不是那均勻的呼吸聲,江晨幾乎會以為這里沒有人。
這小丫頭,還在賴床嗎?
江晨嘴角不禁浮起一抹笑意。他很清楚這個溫順的小loli因為營養不良而有些低血壓,早上幾乎都處于迷糊不清的狀態。
房間中有股淡淡的金屬氣味,讓江晨不禁皺了皺鼻子。精致的木桌似乎曾經屬于一位同樣很可愛的女孩兒,不過此刻上面卻是擺滿了電子設備。有江晨給姚姚買的全息電腦,也有一些不知名的小玩意。桌子的角落還擺著一個頗具科幻色彩的硅質觸摸板,只不過下身完全斷裂了,裸露的線頭被燙在了另一塊不知名的電路板上。
雖然好奇,但江晨沒有亂動他人東西的習慣,所以也就沒有隨意觸碰。
微微挪動了下腳,江晨感到似乎踢到了什么東西。彎下腰將其撿了起來,似乎是一本寫著各種專業術語的編程書,書的頁腳塞滿了各式各樣的小紙條。這讓江晨不禁想起了曾經在大學時看到的各種學霸的筆記。
雖然通過了計算機二級,但江晨卻是一點都看不懂書上面寫的是啥。
似乎是一種更為簡潔的計算機語言?
此刻姚姚正裹著被子縮成了一團兒,睡得十分香甜,就像一只小松鼠一樣。那微微嘟著的小嘴讓人不禁聯想到口感極佳的軟糖,那縮在胸前輕輕拽著被角的小手讓人很難不產生強烈的想要將她抱緊的保護欲。
看來這小丫頭有好好地吃飯啊...江晨蹲了下來,有些寵溺地輕輕揉了揉那松軟的頭發。雖然很暗,但從那漸漸飽滿的臉頰上來看,這個月來姚姚的身體還是有很大的改善的。
聽著那輕柔而幸福的呼嚕聲,江晨真有些不忍心將她叫醒。
不過實在是太想抱抱她了!
“姚姚,姚姚…”江晨輕輕地呼喚著。
“唔…”
姚姚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用惺忪的睡眼看向了江晨,接著臉上綻放了一抹朦朧的笑容。
像樹懶一樣掛在了江晨的脖子上,那小動物似得眼睛瞇成了兩道可愛的月牙。
“…哥哥不許走了喲,姚姚很努力的…很努力的…現在已經很厲害了喲...”含糊地咀嚼著意義不明的詞語,那弱弱的呼吸聲,又重新均勻了起來。
這小丫頭…該不會將我當成從枕頭了吧。
江晨笑著搖了搖頭,準備將她喚醒。
可就在這時,江晨借著窗簾縫隙的微光,看到了姚姚清秀的臉上那黑黑的眼圈。
聯想到了姚姚剛才的囈語,他鼻梁有些發酸。
“姚姚很乖…再睡一會兒吧。”
江晨抱著熟睡的姚姚,將其放回了松軟的床鋪上躺好,又為其輕輕地蓋上了被子。
俯下身子,江晨在那皮膚柔嫩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口。
仿佛是夢到了好事一般,姚姚的小鼻子動了動,臉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那微微上揚的嘴角綴著一抹晶亮的銀線…
做個好夢。
在心中默念了句,江晨離開了房間,輕輕地替她合上了門。
“你把她吃了?”看著江晨下樓,孫嬌戲謔地瞥了江晨一眼。
“我是野獸還是什么嗎?”江晨白了孫嬌一眼,坐在了她的對面。
“…姚姚她,”孫嬌有些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但隨即還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開了口繼續道,“姚姚她…很在乎你。她最近一直都在學習計算機的知識,還懇求了我幫她送市圖書館帶了幾本專業書回來。我不知道這么做對不對…她幾乎沒日沒夜地在努力著。或許…她希望你能夠注意到。”
可能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孫嬌聳了聳肩,不再開口,將眼神遞給了江晨。
“我…謝謝。”
“只是謝謝嗎?”
“…不只是,你們都是我的家人。”
江晨下定了決心開了口,認真的看著孫嬌。
孫嬌突然跳到了桌子上,伸手一把抓住了江晨的衣領。
緊接著,在江晨錯愕的目光中,她突然笑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也要把她吃了嗎?”
“哥哥對妹妹的關愛而已,我說,你一天到晚到底在想成什么…”江晨苦笑著看著一臉狐疑的孫嬌,她有時候出其不意地動作,還真是讓他琢磨不透。
“哦?我到是看的出來,她對你可不僅僅是妹妹對哥哥的喜歡喲。”
江晨沉默了。
“不想說點什么嗎?”
“你不打算先放開我嗎?”
“不要,萬一你突然又不見了怎么辦。”孫嬌的眼中突然涌出了眼淚,這讓江晨不禁有些慌亂,他不明白,為什么這個一直大大咧咧的野蠻女會流淚。
“我不會突然消失的,我向你發誓…”
江晨嘆了口氣,伸出手想要摟住孫嬌的腰,卻被孫嬌擋開了。
“誰知道…你,在那邊有女人對吧。”孫嬌盯著江晨的雙眼,令江晨不禁一陣錯愕。
“呃,你…為什么這么問呢?”
江晨眼神有些躲閃。
“是不是。”
然而孫嬌沒有給江晨逃避的機會。
“是!”
江晨深吸了一口氣,很老實地坦白了出來。
在做好被這野蠻女捆成粽子調教一番的準備之后,江晨卻感覺到,捏著他衣領的手松開了。
“…你是個老實的家伙。”孫嬌并沒有從桌子上下來,而是就這么半趴著,凝視著江晨的雙眼。
她笑了?為什么會笑?
江晨臉上露出有些古怪的表情,“我對自己的女人一般都很老實。”
因為,根本沒有說謊的必要。
“也就是說,我有幸成為你的女人咯。”孫嬌揶揄著說道。
“如果你不愿意…我不會強迫。”江晨神色復雜地說道。
“…”孫嬌臉上的神色同樣很復雜,輕輕咬了咬下嘴唇,孫嬌開口說道,“我當然愿意,不過,將我丟在里自己去玩別的女人,讓我有些火大。”
“…對不起,”江晨默默地低下了頭,但片刻后還是將頭抬了起來,認真地看著孫嬌的雙眼,“雖然知道這么說沒什么用,但…如果有什么能補償你的話,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真的?什么都?”孫嬌似笑非笑地用侵略的視線舔舐著江晨的臉。
“嗯。”
“那么來吧。”
“嗯?”
在江晨愣神的一剎那,孫嬌就已經動了。那如同野貓一般靈敏的反應,以至于江晨幾乎沒有什么機會做出抵抗,就被不知從哪弄來的繩子捆在了椅子上。
孫嬌一只腳,踏在了江晨右手邊的扶手上。
這個畫面,在江晨的腦海中實在是太有既視感了。
“我…我說,”
“哦?你要說什么?”孫嬌像是沒聽見似得湊近了過來。這時江晨才注意到,孫嬌似乎換了衣服。就在他剛才上樓的一會兒工夫,她已經將那身輕便的運動裝,換成了休閑的低領襯衣。
說起來,末世到處都是不用錢的服裝店,似乎根本就不需要考慮衣服的問題。
江晨突然想到自己在淘寶上替兩女買的衣服,不禁苦笑了起來。
“沒,沒什么…就是這繩子,我好像在哪里見過。”無法對上那火熱的眼神,江晨看著沙發上的東西,尷尬地岔開了話題。
“呵呵,上次沒發揮出它的作用,”孫嬌調皮地壞笑著,一臉邪惡,“這次重新讓你見識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