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原本晴朗的天空,蓋上了重重黑云。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沉悶的濕熱,連那海潮聲都帶上了絲絲沙啞,行人們紛紛加快了腳步,向著捷運的方向走去,希望趕在暴雨來臨之前,回到家中或者下榻的賓館,
屹立于潮起潮落間,巍峨不動的蓬萊市就如它的名字一般,宛如一座浮游于大洋之上的仙山。
凝聚全球頂尖技術于一身,集建筑學與材料學之大成,這座漂浮于蔚藍海洋之上的城市,毫無疑問是這片太平洋上最耀眼的明珠。超過三百萬名旅客活躍在這座未來化的城市上,超過常住人口的三倍不止。
只要戴上了ar眼睛,站在這座城市中,與虛擬世界的距離將無限接近于零。
人們沉醉于這種來自下一個時代的新鮮感,對未來人集團的技術佩服的五體投地。無論是那鱗次櫛比的全息屏幕,還是那些于城市上方川流不息的無人機,這座城市的每一個細節都是如此的讓人著迷。
“科迪斯,快看那邊,簡直是太神奇了,他們是怎么想出來的!用這些小玩意兒去送快遞?天啊,他們就不怕東西掉下來砸著人嗎?”指著那一串從高樓大廈見穿過的無人機,來自瑞典的女游客大呼小叫道。
雖然早在電視、新聞中見到過,但透過大屏幕看到的畫面,遠遠沒有親眼所見那般震撼。
在共濟會與未來人集團對峙的那幾年,別說是物流無人機,幾乎沒有多少東西能夠通過歐盟的產品質量安全監測和海關。不少歐洲人直到去過新國或者是新國周邊國家之后,才切身體會到自己的國家與時代的脫節究竟嚴重到了什么地步。
“未來人重工出品,能在那里工作的都是怪物,他們設計出什么東西我都不奇怪…該死,這鬼天氣實在是太熱了,寶貝,我們還是早點回賓館吧?一會兒恐怕要下暴雨。”頭發微卷的男人看著天上的烏云,有氣無力地說道。
明明昨天的天氣預報播報的是晴天,但現在哪還有半點晴天的樣子?
就在這時,充滿著街角巷陌的全息熒幕上,突然畫面一轉。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主持人,
“下面播一條天氣預報。”
“臺風‘榕樹’于十分鐘前穿過馬里亞納群島,預計在未來十天內將沿環太平洋火山帶向西北方向前進,途徑菲律賓海,抵達東沙群島。根據新國氣象總局最新消息,榕樹中心壓強超過一千萬帕,近中心最大風速達到三十五米每秒,為十二級。”
“原定于十二月二十五日進行的航線修正被臨時取消,蓬萊市將沿原航線移動至科羅島北部海域。蓬萊市氣象局溫馨提醒市民及旅客,近期請盡量減少海上運動,避免發生意外。”
用官方語言漢語講過一遍之后,主持人接著又用不同國家的語言重復了一遍。
大概過了五分鐘,播的天氣預報終于結束,大街小巷的全息屏幕重新回歸正常,被臨時暫停的節目也繼續開始放映。然而科迪斯和他的女朋友卻是愣愣地站在原地,聽著附近的議論聲發呆。。
“哦,該死,我們的圣誕節可能得在雨中度過了。”
“臺風?為什么會突然出現臺風?”
“不知道,可能是氣象局的人看錯了衛星云圖?以前也不是沒出現過。”
讓科迪斯驚訝的不是臺風,而是生活在這里的人們對于臺風的態度。明明臺風都要來了,而他們談論臺風的語氣,就像是在談論某個再普通不過的“壞天氣”一樣。
僅僅是這樣?
這可是臺風!
雖然沒有見過,但科迪斯還是能從新聞中感受到臺風是何等的恐怖。然而街上的行人除了加快腳步,躲避可能回來的暴雨之外,非但沒有更多的反應,甚至連一絲絲恐慌都沒有。
科迪斯不會理解,所有來蓬萊市的游客都不會理解。
對于長期生活在這里的人來說,這種臨時播的天氣預報已經司空見慣,至于臺風、颶風預警什么的,更是見怪不怪。
根本沒什么好擔心的。
就算臺風沖著他們的方向卷過來,對于蓬萊市來說,也不過是拐個彎的事而已。唯一可惜了的,也只有還剩十幾個小時便會到來的圣誕節。恐怕今年的圣誕,他們只能在漂泊大雨中度過了。
距離馬里亞納群島一百海里,一座游輪在波濤洶涌的海上起起伏伏著。懸掛在桅桿上的旗幟被吹的獵獵作響,站在甲板上的人雙手根本不敢離開欄桿,生怕一個不注意被風吹倒。
目瞪口呆地看著遠方的電閃雷鳴,張亞平個不注意,被灌了滿口風。
埋頭拍著胸口,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扶著欄桿緩了過來,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話。
“…設計出這種武器的人一定是瘋了。”
這里是最接近臺風邊緣的位置,也是這艘游輪所能靠近的最近位置。雖然風大了點,但總的來說還是安全的。可若是再往前開幾海里,恐怕這甲板上就不能待人了。
被江晨從總統府里強行拖到了這里,一開始張亞平的心中還帶著幾分好奇,然而現在他心中的想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早點回去。
“瘋了?哈哈,或許吧!不過據說這玩意兒的設計初衷,是為了避免自然災害帶來的經濟損失。”被呼嘯的狂風吹飛了額前的劉海,江晨瞇起雙眼看著天邊那團如石膏一般的白色氣團,提高了音量大聲道,“而我們只是將它的功能進行了放大,放大,再放大!并且加以適當的引導,讓自然災害出現在特定的區域,它就變成了武器。”
“據說?”雙手死死的抓著欄桿,張亞平意外地看了江晨一眼。
據說?
這玩意兒不就是你弄出來的么?
“沒錯,”迎著狂風點了點頭,即使這么做相當不容易,江晨也從被風吹的僵硬的臉上,擠出了一絲微笑,“就是據說。”
其實包括圣盾系統在內,2150年之前很多黑科技,在問世之初多半都帶著善意的目的,直到那場席卷全球的經濟危機之后,才在一些野心家的蠱惑下漸漸走向變質。
“我想問的是這玩意兒能影響到多遠的地方?”頂著呼嘯狂風,張亞平費力地問道,“別告訴我每次都得在家門口搓這么大個玩意兒,然后再推出去。”
“當然不會!”江晨笑著說道,“被大氣籠罩的每一寸土地、海洋、冰川,都在我們‘天氣預報’的干涉之下!只要我想,現在就能在地球對面的撒哈拉沙漠上掀起一場沙塵暴!唯一的問題,僅僅是耗能多少!”
“這簡直是…”張亞平咽了口吐沫。
“上帝才能辦到的事,你想說這個對嗎?”江晨哈哈笑著拍了拍張亞平的肩膀,“走了,看也看夠了,咱們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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