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在科羅島的公墓,江晨以星環貿易董事長的身份,出席了四名陣亡士兵的葬禮。
星環貿易對托運船遭海盜劫持事件進行了報道,并表示人質已經全部獲救,所有海盜都已經被當場擊斃。四名星環貿易保鏢因公殉職,江晨親自出席了四名士兵的葬禮,并將榮譽勛章和撫恤金親自交到了陣亡士兵家屬的手中。
在葬禮上,江晨念完了哀悼詞后,面向媒體簡單地就海盜劫持托運船事件發表了講話。
“…星環貿易不會向任何惡勢力妥協,絕對,也永遠不會。無論是付出多少犧牲,無論是運用何種手段,無論挑釁來自海盜還是別的什么,我們都將不惜一切代價保護我們的國民。”
“…讓我們牢記,那些為和平而犧牲的勇士。”
臺下響起了掌聲。
發言結束,記者立刻上前,將話筒伸了過來。
“江晨先生,請問對于箭頭公司總裁史密斯先生指出的,關于馬達加斯加核爆炸與星環貿易存在關聯一事,身為星環貿易懂事長的您有何看法?”
“對于無理取鬧的發言,我沒有任何看法。而且在這個悲傷的日子,我也不想就與星環貿易無關的事件發表任何意見。不過如果箭頭公司的老總感興趣,我推薦他前往科羅島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人群中傳來了幾分善意的笑聲。
雖然知道在葬禮上笑不太合適,但江晨的話還是把這些外國記者們給逗樂了。
很顯然,他們也不相信星環貿易和核彈之間存在關聯。畢竟新國掌握民用核技術還沒幾個月,就算無視掉民用級核技術與軍用級核技術之間的跨度,并且把科羅島核電站的所有輕水反應堆都偷偷換成重水反應堆,時間上也不可能湊夠制作核武器需要的“钚”。
人們更愿意相信,是箭頭公司在馬達加斯加部署的核武。
至于這背后是否有美國的授意,這就不得而知了。
翠綠色的草坪上,儀仗隊立槍與胸前,向天空鳴槍三聲。
在人們簇擁下,改著新國國旗的棺材被抬入墓地下葬。軍樂團奏響了莊重而激昂的國歌,在陣亡士兵家屬的哭泣聲下,顯得格外的悲壯。
儀式差不多結束了,如果繼續留在這里,只怕還得應付那些記者沒完沒了的采訪。江晨對身旁的阿伊莎點了點頭,然后轉身向他的座駕走去。隨行的保鏢替他擋下了記者,直到那輛復古的黑色轎車遠去。
無論是白宮還是五角大樓,都沒有替私人軍事承包商擦屁股的先例。
白宮的新聞發言人一口咬定不知情,同時向公眾表示嚴查箭頭公司在美資產,確保美國本土不存在不受政府控制的核武器,能被公眾所知曉的追責差不多也就到此為止了。
至于這次事件的后續影響,依舊在未來人集團旗下網絡媒體的有意推波助瀾下,持續地發酵著。
而此刻,遠在德國巴伐利亞州郊區的莊園內,共濟會的成員正在舉行著秘密的集會。
即使是在互聯網高度發達的今天,他們同樣保持著神秘主義的傳統,依靠古老的教條維系著勝于血脈的盟約。
坐在圓形的會議桌前,坐在首位的白發老人穿著宗教司儀的長袍,用沉痛而莊嚴的語氣,念出了這段開場白道。
“兩天前,在馬達加斯加島,我們失去了兩位同胞。”
“三度會員費倫爾先生,以及三十二度會員埃文斯,他們的死對于共濟會而言是沉重的損失。我們不會為被仇恨蒙蔽雙眼,我們也絕對不會放過每一位殺害我們同胞的仇敵。”
“未來人集團必將為他們的愚蠢付出代價。”
“作為懲戒,我提議,派出守門人前往亞洲。”
說到這里,那位老人頓了頓,看向了坐在左側席位的卡門。
“羅斯柴爾德家族的新家主,請問您有意見嗎?”
十二道視線看向了自己,不過卡門的表情并沒有什么變化,靠在椅子上微笑道。
“沒有任何意見,尊主先生。”
羅斯柴爾德家族有很多朋友,但在最核心的利益面前,沒有任何人能稱得上是朋友。
老人點了點頭,將右手放在了桌子上,那干枯的手指上,金黃的戒指在蠟燭的光暈下閃閃發亮。
“那么,開始投票吧。”
十三支手放在了桌上,代表著舊世界權力核心的十三個家族,全票一致通過了尊主的提案。
老人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看向了門口。
站在門口的男人微微頷首,轉身消失在了被黑暗籠罩的門口,就像不曾來過一樣。
老人收回了視線。
“既然戰爭已經開始,那么,就讓我們將儀式進行到最后。”
所有人舉起了右手,用古老的希伯來語,莊重地重復了那被重復一萬遍的誓言。
墻壁上的蠟燭忽明忽暗地閃爍著。
借著那昏黃的光線,十三支朝上的戒指,盡皆銘刻著三十三這個數字。
距離托運船劫持事件已經過去了三天,江晨如往常一樣坐在別墅的書房內,翻看著沒看完的書。
這時,門口傳來了娜塔莎的敲門聲。
至于江晨為什么會這么清楚,那是因為阿伊莎每次敲門都向貓咪一樣的輕…如果貓咪會敲門的話。
“請進。”
江晨嘆了口氣,一邊說著,一邊將書簽塞進了書中,然后隨手放在了桌角。
娜塔莎埋著大步走了進來,如江晨預料的那樣,開門見山地便提起了那件事兒。
“你做的太過火了。”
“過火?”江晨笑了笑,從椅子上起身,走到了書房的窗邊,“在南極的時候,他們派了整整一個營的精銳圍攻我,那會兒他們可沒考慮過自己做的是不是過火了。”
戰爭早就開始了,不只是子彈意義上的戰爭。
如果哪方天真的以為雙方能夠共存,那才叫真正的幼稚。新世界必須在舊世界的火焰中涅槃,無論是共濟會還是wasp財團最終都會成為未來人集團的敵人,只不過最古老的應該最先死去。
劫持托運船?只是個愚蠢的試探罷了。從未來人集團最邊緣的利益出手,在江晨妥協的情況下,一點點拿走這座大廈的積木,并逐漸將手伸向更核心的利益…
然而江晨并不打算妥協,從一開始就是。
娜塔莎眉毛一挑。
“馬達加斯加的事果然是你?”
“我可什么都沒說。”江晨聳了聳肩,看著窗外修建花園的無人機,微笑著說道。
娜塔莎無言地盯著江晨的背影,不知道此刻該說些什么好。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自信著手中的底牌絕對不會輸,還是因為如今的成就而導致了盲目的自負。曾有很多人認為自己能夠戰勝那個古老的聯盟,但那些曾站在歷史十字路口的天才,無一不最終邁向了地獄的深淵。
從拿破侖到希特勒,單就戰爭而言,他們無疑都是天才。
“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看著窗戶中自己與娜塔莎重合的倒影,江晨沒有轉身,有些突兀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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