駭人的血洞印在了霧魔的額上，兇狠的瞳孔漸漸渙散，冰冷的地下室重新回歸了寂靜。
確認這家伙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江晨這才收起槍，緩緩松了口氣。
這家伙的戰斗力確實很強，兩把匕首簡直耍的和幽靈似得。若不是開了無雙，他還真沒有那個穩贏的把握。
照明彈的燈光搖搖欲墜，照應著那張已經失去生機的臉。
借著那忽明忽暗的燈光，江晨注意到他的脖子上掛著一條項鏈。
出于好奇，江晨蹲下身，將那銀鏈子從他的領口中翻了出來。
那是一塊銹跡斑斑的兵牌，能看清的只有四個字。
秦川，上尉 翻過來，兵牌的背面歪歪扭扭地刻著一行小字。
代號：鼴鼠 沒有說什么，沉默地將兵牌塞回了他的領子，江晨伸手合上了他的雙眼。
就在這時，他突然注意到，在這位秦川上尉的領子兜里，似乎塞著一個筆記本似得東西。將那皺巴巴的筆記本取了出來，江晨隨手翻看了下，除了那根本看不懂的暗語外，他在上面還發現了一張用圓珠筆畫的地圖。
地圖指向的位置，似乎就在這座度假村內。
那里會有什么？
遲疑了下，江晨將筆記本扔回了儲物空間。
反正麻煩事兒差不多都已經都解決了，等回去的時候順路去一趟也不礙事。
回到了核電站中，江晨將霧魔已死的消息告訴了地下的幸存者們。起初聽到這個消息，他們的第一反應是難以置信。隨后他們通過投票推舉出了兩名代表，一臉悲壯地踏上了電梯，前往地表確認霧魔是否真的已經死去。
沒有理會那些磨磨蹭蹭的幸存者，江晨找到了趙天羽，同樣將消息告訴了這些79號避難所的人。
“死了？真的？”趙天羽愣愣地看著江晨。
一百多人都被那家伙殺的只剩下二十來個，他實在無法想象，江晨僅憑一己之力就將那個恐怖的魔鬼給解決掉了。
“是的。”江晨點了點頭，看向了趙天羽問道，“那些幸存者們打算去地表，不過在此之前，他們似乎打算先派個代表上去探探路。那么你呢？你和你的人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趙天羽沉吟了片刻，沒有回答江晨的問題，而是突兀地開口道。
“你不是79號避難所的人，也不是替袁毅打工的傭兵，我說的對嗎？”
“哦？為什么這么說？”被識破身份后，江晨也不否認，而是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反問道。
“因為袁毅不可能找到這么強的幫手。我暫時不打算回79號避難所，或許以后會回去…如果我電腦的日歷沒錯，明天應該就是三月一號，災厄之月的第一天。今晚十二點避難所的大門就會關閉，就算現在回去了也進不了門。”
雖然被欺騙了，但趙天羽的臉上卻看不到半分慍色，而是認真地看著江晨感謝道，“無論怎么說，你替我們解決掉了外面的麻煩，算我趙某欠你一個人情。”
對于趙天羽的許諾，江晨只是笑了笑，并沒有放在心上。他堂堂一名nac元帥，一個不過二十多人的傭兵頭子，又能幫的了自己什么呢？讓他在意的是，在不知不覺中，今天都已經二十八號了。
在地下看不到陽光，如果不看表，對時間的感覺是相當的稀薄。江晨打開腕表之后才發現，此時已經晚上十一點，也不知道遠征軍那邊情況怎么樣了。
“明天就是災厄之月了，我還得帶著我的人做些準備，暫時就不陪你了。如果你是為了核電站的發電機組，我可以將這里的核聚變發電機分你一半，包括哪些氘燃料。”
趙天羽的大方倒是讓江晨感到有些意外，他還在想怎么將他們支開，好偷偷從這清水核電站中弄個幾臺核聚變發電機，卻沒想到他主動提出了這個問題。
“這是你應得的報酬，你替我們解決了麻煩，我怎么也不能讓你空手而歸。”趙天羽認真地說道。
儲備在清水核電站中的氘燃料有上百噸，足夠站前的臺北用上數年，更別說這區區千余人的小聚居地了。以站前的氘儲存技術，這些氘即使保存上數百年也不會因為自然衰變而耗盡，也就是說，在未來數百年內，這座聚居地都無需為能源的事而發愁。
趙天羽很敏銳地猜到，江晨是在打核電站的主意，要不他也不會找到這里。既然如此，不如主動提出將這些發電機讓出一半，反倒能賣個人情。
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江晨笑著說道。
“你的慷慨會為你帶來好運。”
“但愿如此。”趙天羽爽朗地笑了笑，“幸存者中有核物理專家，我會說服他們，幫你將發電機和氘儲藏罐搬上地表。不過我建議你等到災厄之月過去后再走，現在整個夷州島沒有哪里是安全的。”
“那些泥沼蟹傷不了我。”江晨搖搖頭，謝絕了他的好意，微笑著說道，“發電機我會想辦法弄走，拆卸的事就有勞你們了。”
與趙天羽告別后，江晨回到房間休息了一晚。
次日，趙天羽找到了他，告訴他五臺核聚變發電機已經拆卸搬運到了地表。不僅如此，他還在度假村的倉庫附近找到了一輛還能用的卡車，替江晨將核聚變發電機和儲氘罐都搬了上去。
在告別之前，趙天羽將一塊u盤交到了他的手上。
“上面是核聚變發電機的設計圖，以及清水核電站管理程序，我讓那些核物理專家拷貝了一份，也許你會用得上。”
“幫上大忙了。”江晨笑著接過了他手上的u盤。
“一路保重，有緣再會。”趙天羽伸出了手，鄭重地向他告別道。
“保重。”江晨握住他的手晃了晃，松開后，突然神秘一笑，補充了句，“也許要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再會。”
留下了這句讓趙天羽一頭霧水的話，江晨向電梯的方向走去。
縈繞在大屯山的霧依舊散不去，但那隱沒于霧中的恐懼，卻已經煙消云散。
二十余年過去了，不少人都已經從孩子步入壯年，從壯年走向衰老。當看著這曾經風景如畫的度假村，回憶著戰前的美好時光，再看著它現在這般破敗的模樣，睹物傷懷之情難免油然而生。不少人甚至跪地掩面，為之潸然而淚下。
那一聲聲哭泣，宛若為悼念這逝去文明而奏響的挽歌。
至于那些出生在核電站中的人，因為還是第一次看到外面的世界，所以相比起父輩的哀傷，更多表現出的是向往，而非絕望。曾經他們認為清水核電站就是整個世界，蘑菇園就是天堂，而現在他們才發現，這個世界原來是如此的廣闊，翠綠覆蓋著大屯山的每一寸角落…
沒有去管這些幸存者們，離開了醫院后，江晨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了從秦川上尉身上搜到的地圖。
在離開這里之前，他打算先去這地圖上的位置看看，說不定能從里面找到些有趣的玩意兒。
比如…關于解鎖第三層基因代碼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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