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江晨的別墅,兩人剛坐上警車,還沒開出多遠,老領導中島介便小聲斥責道。
“你瘋了嗎?你居然懷疑未來人集團的董事長是井谷村村民失蹤案的兇手?”
“但很可疑不是嗎?”上衫葵爭辯道,“事發當天,他很晚才回家,明明別墅里有女仆,昨晚卻恰好回自己的出租屋。”
“我覺得美幸說的有道理。”開車的刑警回過頭說道。
老警察哼了聲,駁斥了屬下的意見:“動機呢?一個市值千億大集團的董事長,會臟自己的手去做這事?別忘了我們只是來了解情況,既然出現了T病毒,就交給自衛。隊偵查科的人去辦吧,這種大案子不是我們這種小警局管的了的。”
被領導訓斥,開車的刑警訕笑了下。
“伊藤前輩說的是。”
停頓了片刻,伊藤警官透過后視鏡,盯著上衫葵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我警告你,這事不許擅自行動。一個不好這就是外交糾紛,甚至可能引發更嚴重的問題,好好考慮下吧!”
“是——”
拖長音地應付了句,上衫葵撇著嘴看向了一邊。
雖然嘴上同意了,但她臉上的表情卻寫滿了不以為然。
什么叫“一個市值千億大集團的董事長,會臟自己的手去做這事?”,以資產來衡量一個人的品質,簡直是太奇怪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他的表現都很可疑好嗎!
深吸了一口氣,上衫葵看了眼后視鏡中的別墅,目光中染上了幾分堅定。
既然你們都不信,那我就證明給你們看!
“緊嗎?”
“唔…有,有點大了。”
“哦?大一點不好嗎?”
“不要,很難受的。”
“那這樣呢?”
“嗯,還行吧。”
“可以再進去一點嗎?”
“不行,已經進不去了。”
千夏將腳尖往靴子里緊了緊,食指提了下靴子的后幫。江晨在一旁笑瞇瞇打得看著,滿意地點了點頭。
感覺還不錯,就買這雙吧!
“可是…這雙鞋子得100萬日元,這樣真的好嗎?”望著那標簽,千夏眼睛閃著小星星,不自覺地咽了口吐沫。
100萬日元,這已經相當于大多數日本職員一年的存款了。
“沒事,今天我心情好。”江晨笑著,掏出銀行付了賬。
服務員將鞋子包裝好,笑吟吟地遞到了千夏的手上。
將包裝袋抱在胸前,千夏有些忸怩地埋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過江晨并沒有注意到這點。區區100萬日元而已,以他的資產來說,這點錢根本算不上什么。
更何況,現在日元便宜的像紙片一樣…
在千夏這位本地人的帶領下,一整天江晨還是逛了不少好玩的地方。不過說起來也挺好笑,兩人逛的不少地標景點,都已經算是他名下的產業了。比如109大廈、新宿商業街…
與其說是旅游,到不如說是巡視后花園。
雖然病品川區病毒危機之后,街上的行人旅客都蕭疏了許多,但這里的商鋪依舊在開門營業。
一整個白天,江晨基本上就是到處走走逛逛,而到了晚上嘛…
嘿嘿。
江晨隨便找了個借口,讓帶路的女仆小姐先回家去了。
隨行的保鏢,早就幫他甩掉了尾隨的記者。畢竟前兩天江晨才出席了新聞發布會,現在誰都知道他在這兒。以他現在的身價,以及與身價不符的媒體曝光度,記者不可能不對他感興趣。
要是讓那些記者跟著,可就沒法玩兒了。
伊勢灣上空陽光明媚,是個旅游度假的好日子。若是放在平時,這片金黃色的沙灘上理應充滿了青春靚麗的身影,然而此時此地卻是人跡罕至。整個日國的上空都籠罩著烏云。
看不見,縈繞在人們心中的烏云。
伊勢灣旁的沙灘飯店內,一名白人男子與一名亞裔男子相對坐在桌前。桌上擺著兩杯冷飲,墜著冰塊的水面上,倒映著兩張同樣冰冷的臉。
白人男子看了下表,率先打破了沉默。
“有田中的消息了嗎?”
亞裔男子搖了搖頭。
白人男子沉默了兩秒,繼續問道。
“能聯系上我主嗎?”
亞裔男子突然笑了,笑的很無奈。
“你知道的,只有田中可以。”
對于溝通黑船的方式,田中一直緘口不言。即便是他的心腹,他也沒有透露更多關于黑船的秘密。畢竟對于這種半宗教性質的組織來說,保持“教皇”的神秘性,才能使成員保持敬畏,保持著組織的凝聚力。
然而這么做的弊端也很明顯。
如果身為精神領袖的他一旦死亡,整個組織就會變成一盤散沙,而那些機密也將被帶進墳墓。
田中顯然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他也從來沒有考慮到,開掛的自己有一天會死…
“查爾斯呢?我們在歐洲的兄弟為什么沒來?”亞裔男子問道。
“查爾斯已經死了。”
“死了?”亞裔男子的臉上露出了幾分驚訝。
“自從羅斯柴爾德家族掌權后,我們在歐洲的兄弟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維利會在全歐洲搜捕我們,他們認為我們手上掌握著金蘋果…那些蠢貨簡直像蒼蠅一樣煩。”
眉宇間閃過一抹厭惡的情緒,白人男子頓了頓,接著說道,“美洲的情況也越來越糟糕了。上次田中的行動太草率了,失蹤的飛行員戈登被在新加坡找到,FBI的人已經開始調查我們…日國這邊呢?”
“T病毒一泄露,日國當局和武田制藥就對我們翻臉了。”亞裔男子臉上的陰霾更濃了,咬著吸管的牙齒狠狠地摩擦著。
“總體情況呢?”白人男子問道。
“很糟糕。”亞裔男子只回答了三個字。
“我想也是。”白人男子苦笑道。
話題突然就中斷了,兩人默默不語地坐在那,像是發呆,有像是在思考著未來。
沉默持續了很久。
突然,白人男子再次開口了。
“你說…既然有我主庇佑,為什么田中他無法再復活了?他可是我主選出的代言人,不應該啊…”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亞裔男子隱隱猜到了白人男子想說什么,不由皺起了眉頭。
“我的意思是,難道…我們被拋棄了?”
在這句話出口的同時,雙方都從彼此的瞳孔中看到了迷茫,與那深不見底的恐懼。
接下來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