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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六章 如假包換的人類

  托著昏昏沉沉的腦袋,祝天佑漸漸恢復了意識。

  身體被束縛著,手腳被綁的很結實,背后還綁著兩根不銹鋼條,他試著動了下,沒有絲毫反應,甚至無法蜷起膝蓋,無法坐起。

  西服還穿在身上,后背有些潮濕,耳邊可以聽到滴答滴答的水聲。

  祝天佑睜開了吊著鉛陀似得眼皮,開始觀察四周的環境。

  伸手不見五指的船艙,他勉強能看見自己正躺在浴缸中,水龍頭在滴水,而旁邊…一張笑瞇瞇的臉正看著他。

  “喲,醒來了?”

  是那很礙眼的鴨舌帽!

  祝天佑驚恐地看著田中,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見了鬼一樣。他想開口說話,然而嗚嗚地嚷嚷了半天,被膠布貼著的嘴說不出一個字來。

  “哦,差點忘了,你現在沒法說話。”

田中伸出手,撕掉了他嘴上貼著的膠帶,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里  “你,你特么的是人是鬼。”

  不可能,心跳脈搏都他媽的沒了,怎么可能還活著!祝天佑在心中瘋狂地想著。

  聽到祝天佑的問題,田中明顯愣了下,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如假包換的人類,你我都是。”攤開雙手,他坐直的身姿微微前傾,湊近了浴缸邊上,看著那黑暗中寫滿恐懼的雙目,笑瞇瞇地說道,“祝先生,可以請你配合我嗎?”

  經過了最初的恐慌,祝天佑已經冷靜了下來。

  從金新月到亞丁灣,以一名華僑的身份在西亞走南闖北多年,他祝某人也非等閑之輩。此刻他腦筋轉的飛快,分析著眼前這人究竟是仇家雇的殺手,還是尋財的綁匪。

  如果是前者,這小鬼子應該不會廢話這么多。如果是后者…只要出點血應該就能擺平。

  至于國際刑警?以這人的手段來看,應該不像…

  “你要多少錢?”祝天佑緩緩地開口道。

  “我不要錢,我只需要十噸鹽。”田中笑著搖頭,伸出了一根指頭。

  “你放了我,我給你。”

  聽到祝天佑的話,田中像是聽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話,呵呵呵地笑了起來。

  臉上閃過一絲惱怒,祝天佑狠狠地說道。

  “你不相信?我祝某人說到做到,從不食言。”

  “我從不信任任何人。”田中笑道。

  “那你說怎么辦,就算你要,我從不可能給你變出來吧!”

  “很簡單,告訴我你的‘茶園’,還有‘化工廠’,我自己去拿。”

  祝天佑用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著田中。

  他的制鹽廠位于索馬里和埃塞俄比亞的邊界,不但駐扎著百余名武裝人員,而且還受到當地武裝的保護。就算是老美的海軍陸戰隊,也不敢擅闖他的茶園和制毒廠。

  只不過,田中眼中的自信,讓他有些摸不著底。

  “怎么?祝先生舍不得?”田中笑瞇瞇地說道。

  祝天佑不說話,心中猶豫著。

  田中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伸出手,擰開了祝天佑正上方的水龍頭。

  “嘩”

  原本滴答滴答的水滴,瞬間化作噴涌而出的水柱。浴缸中的水位開始上升,祝天佑那原本鎮定的瞳孔中,終于涌現了一絲恐慌。尤其是當耳際傳來冰涼的觸感,他臉上的淡定徹底崩潰了!

  “我說!我說!把水關上!”祝天佑尖聲喊道,拼命地將下巴太高,用余光看著那明晃晃的水面。

  噴涌的水柱停下了,重新變成了那慢悠悠低落的水滴。

  田中笑瞇瞇地看著他。

  “你可以開始了。”

  那滴滴答答的水聲如同時鐘的秒表,拍打著令人惶恐的節奏。

  草,你想找死我就成全你!

  祝天佑的眼中閃過一抹厲芒。

  “如果我說了,你就放我走?”

  田中伸手要開水龍頭。

  “別!別!我說!茶園在埃塞俄比亞的克拉福以南的山區!再向南走十公里到埃索爭議邊界線上,到了胡杜爾地方軍閥控制區,你只要問祝先生的制鹽廠,當地人都會帶你去!”

  “我需要具體位置。”田中從旁邊的桌子上取過一張平板電腦,擺在了祝天佑的面前,接著又取過一支觸控筆,塞在了他的嘴上,“把位置點出來。”

  咬著牙簽似得觸控筆,祝天佑努力抬起頭,在放大的地圖上點了兩個點,然后吐掉了筆。看著田中,恨恨地說道。

  “位置我已經告訴你了,現在你可以放人了吧?”

  當了這么多年的梟雄,他還從未如此狼狽過。

  祝天佑已經打定主意,若是從這人手中逃脫,他定要逮著這家伙,用最殘忍的手段折磨他,讓他后悔活在這個世上!

  可是他依舊沒有搞明白,為什么停止心跳和脈搏的人會突然活過來。

  “我什么時候說過要放你走?”田中笑瞇瞇地說道。

  “你!你騙我!”祝天佑瞪大了雙眼,驚恐地看著田中。

  “祝先生還請放心的去吧,你的制鹽廠,會在我的手上發揚光大的。”說完,田中站起身來,將水龍頭擰開到了最大。

  “不!我求求你!別殺我!我,我在瑞士銀行里的存款有兩億美元,我全都給你!要是我死了,這錢你一分都拿不到!”

  聲音在空曠船艙內回蕩,然而田中絲毫沒有回頭的跡象。就仿佛祝天佑喊著的不是兩億美元,只是兩億張衛生紙。

  在他絕望地呼喊中,船艙的門重重地關上。

  祝天佑拼命地抬起下巴,努力使水不沒過自己的臉,然而傾斜的鼻梁,卻使得水順著鼻孔倒灌而入,嗆得他差點背過氣去。

  水沒過了嘴,他已經無法呼喊。

  水面浸沒了鼻尖,他已經無法呼吸。

  他拼命地掙扎著,試圖從浴缸中坐起,然而繩索捆的太緊,背后的鋼條將他徹底鎖死在了浴缸底,無論他如何像蚯蚓一般扭動,都無法將頭抬出水面。

  意識漸漸昏沉,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掙扎了,無力地倒在了水中。

  隱隱約約之間,他聽到了船艙外的槍聲,爆炸聲,以及什么東西被撞開的聲音,但他已經沒有余力去分辨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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