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國薩馬島以北,一艘游艇靜靜地漂浮在西太平洋的海面上。
站在游艇上,戴著帽子的男人垂下了肩上正在冒煙的發射筒,看著那顆墜落的流星,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在華國,有總參的人盯著,他們根本沒有任何下手的機會。而且以華國機場的安檢程序,他們也沒有將爆炸物帶上飛機的可能。所以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打算在飛機內解決掉江晨。
肩扛式防空導彈只適合對付中低空目標,想要擊落在萬米高空飛行的民航客機,是根本不可能的…既然如此,想要用肩扛式防空導彈擊落目標,就需要他們“自覺的”下降高度。
用炸彈威脅客機就近降落,迫使其飛往最近的宿務國際級機場。在其下降高度進入便攜式導彈射程后,將其擊落。
根據航線測算,這里便是田中所能分析出的最佳射擊位置。
至于手段是否過于殘忍,是否會傷及無辜,這從來都不是他們考慮的問題。
“…真是漂亮的煙火。不錯,不錯哦,教授看到后會高興的。”將手中的“毒刺”改進型發射筒丟在甲板上,田中笑瞇瞇目送著那顆拖拽著濃煙的“流星”遠去。
“命中左機翼引擎…墜毀率只有70。”靠在船艙門口,傭兵出身的拉迪斯夫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淡淡地說道,“你確定那位教授會高興?”
“當然。”田中微笑道,“不過這可真是困擾啊…萬一讓他賭對了那30的概率,教授可是會很困擾的。拉迪斯夫先生,拜托了。”
他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的手下,自己就是那位教授,一直以來都是以助手的身份自居。從各種意義上。想要那位教授性命的人,比想要江晨命的人要多得多。
拉迪斯夫瞟了他一眼,從兜里摸出了一根香煙。叼在嘴邊點上。
“你們真是越來越瘋了,難道就不怕名字被和基地、is擺在一起?宿務怎么說也菲國第二大城市。你當菲國軍隊都是擺設嗎?”
“菲國軍隊正在與摩洛國交戰,渾水摸魚的機會還是很多的。雖然我在飛機上準備了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兒,但為了以防萬一,還請你帶人親自跑一趟了。放心,額外的任務會有額外的賞金。”田中笑瞇瞇地說道。
“小玩意兒?”拉迪斯夫微微動容。
他不清楚田中手頭有些什么玩意兒,但他倒是有所耳聞,公司正在研制一種化學武器。
“我說過的,拉迪斯夫先生。這是戰爭哦。戰爭。”田中伸出了一根手指晃了晃,然后捏住自己的帽檐整了整,“雖然是個半成品,但姑且讓我借著這個機會,看看它的效果吧。哈哈哈…”
那干枯而放肆的笑聲在孤寂的海面上飄遠,湮滅在波濤洶涌的浪潮中。
拉迪斯夫沉默地吐了口眼圈,望著那朦朧的白煙。
“我需要人手,裝備,直升機。”
田中停止了笑聲,面向自己的伙伴張開了雙臂。
“已經準備就緒。”
菲國地面空管站內。雷達上出現了一處異常的紅點。原計劃飛往新國科羅島的mu771航班偏離了航向,從公海上空進入了菲國空域。發現異常后,空管人員立刻與機組人員取得了聯系。
塔臺:“這里是馬尼拉塔臺。mu771,你已進入馬尼拉區調管制范圍,通信頻率132.6——”
機組:“這里是mu771航班,左機翼引擎起火!我們受到了導彈攻擊,請求降落!”
塔臺:“…什么?”
機組:“重復一遍,導彈擊中了我們的左機翼引擎!我們需要幫助!”
塔臺:“請保持冷靜,宿務機場塔臺將為你們提供降落跑道,請根據我們的指示…”
被導彈擊中?!
空管站內的人頓時慌了起來,電話打到了菲國總統府。接著又打到了司令部。剛和老婆滾完床單的空軍司令埃德加正準備睡覺,結果被阿基諾一個電話從床上給撈了起來。
“mu771航班被導彈擊中!我需要一個解釋!”電話剛一接通。阿基諾的咆哮便順著電話線沖上來埃德加的腦門。
“我,我不知道。但我發誓,絕對不是我們的人干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航班和導彈…”一頭霧水的埃德加慌張地答道。
阿基諾喘著粗氣。
“mu771航班在我們領空附近被擊中,左機翼引擎起火,現在正在飛往宿務機場。”
埃德加的第一反應就是,這肯定是個玩笑,下意識瞥了眼日歷,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今天不是愚人節!
“一定是摩洛國那邊的人擊落的!”
“放屁!他們那幾個肩扛式防空導彈能擊落上萬米高的客機!”阿基諾聽到部下智障的發言,頓時火上心頭,怒罵道。
就摩洛國游擊隊的那點裝備根本打不到客機的高度,這也正是美軍f35戰機在棉蘭老島執行支援行動毫無壓力的原因。能在那片海域上擊落客機,只有菲國有這個實力。而這帽子一旦扣在了菲國的頭上,菲國的國際形象就全完了…
如果他們還有的話。
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埃德加干嘛沖出了家門,一邊打電話吩咐部下行動,一邊向著司令部的方向趕去。
馬尼拉軍事基地,兩架fa50緊急起飛,向mu771航班的方向靠了過去。
當兩架fa50趕到了客機旁邊時,目睹了那客機的慘狀,駕駛戰斗機的飛行員頓時為客機上的乘客捏了把汗。
此刻,這架波音客機的左機翼,整個都已經被黢黑的濃煙包住。透過那層濃煙,依稀可見尚未熄滅的火光。
不得不說,已經傷成了這樣,還能保持滑行姿態向機場降落就已經是個奇跡了。
mu771航班的機長與副駕駛做著最后的掙扎,一邊祈禱著不要發生機翼斷裂,一邊拼命地挽救著逐漸失控的飛機。
“不行了!全都完了,我們到不了機場!”副駕駛一邊死死地盯著儀表,一邊絕望地說道。
“堅持住,我們能行!一定要堅持到機場!”
“該死,右機翼受損!引擎故障!媽.的,給我動起來啊啊啊——!”機長反復嘗試重啟引擎,然而均以失敗告終。
mu771已經徹底變成了。
全機組人員的臉上都寫滿了絕望。飛機內的乘客經過了最初的哭鬧,已經開始在衣服和筆記本上寫下遺書。目睹這地獄一般的場景,江晨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最終他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拯救所有人。
在心中默念了一聲“我會替你們報仇的”,然后他便站起身來,向廁所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空姐看到江晨解開安全帶,從座位上站起,不由出聲問道。
“上個廁所。”江晨淡淡地說道,沒有理會她,向著廁所的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駕駛艙內,無計可施的機長垂下了雙手。
“這里是宿務塔臺,mu771,位置32r,跑道可用,請——”
“這里是mu771,我們以無法抵達。請替我轉告我的家人,我愛他們。”
一團濃煙劃過了宿務的夜空,越過了薄荷島,向著棉蘭老島西北岸港口卡加延的方向,墜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