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間,柳瑤開車將江晨送到了望海市機場。
在候機廳向江晨送上了香吻,戴著墨鏡的柳瑤笑吟吟地揮著手,與登上飛機的他告別,目送著航班遠去。
與此同時,見到江晨總算是走了,站在機場外的柳浩天也算是松了口氣。
送走了這尊大神,他也可以回上京市那邊去了。這南方的天氣帶著一股濕冷的勁,明明氣溫沒北方低,卻是冷的嚇人,讓他這個北方人很不適應。而且這些天為了江晨的安全問題,他也沒少操心。
不過好在這些天來沒有發生任何意外,或許是察覺到了江晨的周圍有著總參特工的徘徊,那些意識到事不可為的襲擊者們選擇了知難而退。
從兜里掏出了手機,柳浩天打給了上京市的老家。
“目標已經登機…這家伙可算是走了。”
“有沒有發生什么情況?”電話那頭傳來了穩重的聲音。
“沒有。這里一切正常,逃跑的殺手沒有新的動作,可能是藏起來了。”望著那消失在夜空的航班,柳浩天回道。
坐在飛機上,江晨望著窗外漸漸遠去的城市,直到那燈火通明的璀璨從他的視線中消失,這才收回了視線。
“尊敬的旅客晚上好。歡迎您乘坐東方航空公司mu771航班,由華國望海市前往新國科羅市。本次航班的飛行距離是3261公里,預計空中飛行時間是5小時47分。為了保障飛機導航通訊系統的正常工作,在飛機起飛和下降過程中請不要使用手提式電腦,在整個航程中請不要使用手機,遙控玩具…”
“祝您旅途愉快。”
坐飛機不像是坐動車,還能用手機上個網。這時候,沒有讀書看報這習慣的江晨,除了睡覺,也就只有看看美女養眼了。
不得不說,國際航班的空姐質量真的很高。這一點不但表現在那超一般水準的顏值上。她們彬彬有禮的態度,也是讓人難以產生絲毫的反感。當然,這或許也與他坐的是頭等艙有關。
坐在他旁邊的那位帶著帽子的乘客向空姐要了份報紙,江晨只是近距離掃了那名空姐一眼。便給出了8分以上的評價。那名乘客取過報紙,似乎是注意到了江晨的視線,他對江晨友善地一笑,然后便靠在了椅子上。
江晨注意到,他正在翻看經濟面板。
事實證明。在漂亮的美女,看久了也會覺得無聊。
江晨打了個哈欠,掏出打開飛行模式的手機看了下時間。
飛機已經起飛一小時,粗略估計一下,現在應該已經經過了臺北,進入了太平洋的上空。
見時間已經不早了,江晨便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準備在椅子上睡一會兒。在合上眼睛之前,他用余光瞟了眼旁邊的乘客,只見那人依舊在翻看那張報紙。
“準備睡了嗎?旅途還有這么長。不打算和我聊天打發下時間嗎?”那人依舊看著手中的報紙,輕聲說道。
江晨睜開了眼,笑了笑,用不會影響到別人的音量小聲道。
“哦?聊些什么呢?”
“首先自我介紹下吧,我叫田中義裕,生物、天文學家。”
“日本人?”江晨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毛。
因為他的普通話很流利,江晨還以為他是華國人。
“江先生似乎很驚訝?”
“確實有些驚訝,你的漢語很不錯…你認識我?”江晨有些意外地問道。
“恩。”田中攤開了手中的報紙,用瘦削的手指點了點頭條上對的一副黑白畫面,“這是幻影頭盔發布會上的照片。也是目前為止你在媒體上曝光的最清楚的照片。”
或許是從常年工作中養成的語言習慣,他的話中帶著一股子老學究的刻板與僵硬。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就好像明明應該用很輕松的語氣說出才符合語境,而從他的嘴里說出來卻全都變成了毫無感情的平鋪直敘。
“你到是挺善于觀察。”江晨隨口道。
“觀察是科學的基礎。”田中合上了報紙。將它對折,再對折…
“這是?”看著這位日國科學家的動作,江晨微微皺眉,不明白他想表達什么。
干枯的十指如同傀儡線,翻花似得將這張報紙疊成了一艘造型怪異的紙船。將紙船放在了兩人座位之間的扶手上,田中輕聲說道。“黑船,Kurofune。江先生聽說過這個詞嗎?”
“折紙在日本語中的羅馬音?”翹起了二郎腿,江晨揶揄道。
“你真應該好好學習下世界史。”田中稍稍整了整頭上的帽子,低沉地嘆了口氣,十指在膝蓋前交叉,偏著腦袋微微思索了片刻,爾后開口說道,“嘉永六年,美國海軍準將馬休·佩里率艦隊駛入江戶灣浦賀海面。帶著美國總統米勒德·菲爾莫爾的國書向江戶幕府致意,最后雙方于次年簽定《日美和親條約》,史稱黑船事件。”
“你這是準備和我聊日本史嗎?很抱歉,我并不感興趣。”聽到田中的話,江晨已經回憶起了中學課本上對于這段歷史的描述。不過了解歸了解,感不感興趣就是另外一會兒事兒了。
“不,我只是希望你能對故事背景有所了解。同時想聽聽你對黑船事件的看法,不帶任何膚淺的民族.主義的看法。”
“你們的鴉片戰爭?”
田中笑著搖了搖頭道,“雖然依舊膚淺,但也差的不遠了。”
“哦?那你有何高見?”
干枯的嘴唇動了動,田中輕聲說道。“文明的融合。”
當聽到文明二字時,江晨的眼神中下意識的帶上了一抹警惕。
不過田中卻像是沒有察覺到江晨的反應一樣,接著說道,“高等文明與低等文明的碰撞,其中一方獲得繁榮,另一方則在痛苦中進化或者滅亡。正如歷史中的那樣,這個過程或許很痛苦,但就結果而言,它卻帶來了整個文明的進化。”
頓了頓,他微笑著伸出了一根手指,不改那違和感極強的刻板語調,接著說道:“如果將集合放大到宇宙尺度,高等文明與低等文明碰撞的畫面。不想見識下嗎?”
“只有瘋子才會想見識。”江晨危險地瞇起了眼睛,輕聲說道。
“那還真是遺憾。”田中嘆了口氣,坐直了身子,向江晨伸出了手,“重新認識下,田中義裕,你也可以稱呼我為教授。”
江晨沒有去握他的手,而是死死地盯著他對的雙眼。
“你到底想干什么?”
沒有理會江晨的疑問,田中收回了伸出的手,淡淡地說道。
“航速0.85馬赫,高度9100千米。如果我沒猜錯,在這里你的穿越能力用不了。當然你也可以試試,保持著亞音速的動能穿越到那邊去,會不會摔死在墻上。”
聽到他的話,江晨心頭巨震。
這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底牌?!
這時,江晨突然響起了那位向他宣戰的那位女皇。
難道…
“對了,你剛才問我想干什么。”田中笑了笑。
“簡而言之,你的能力對于我們,對于‘黑船’而言都太過麻煩了。所以,為了迎接下個紀元的到來…”將手搭在了帽檐,那渾濁的瞳孔如毒蛇般鎖定了江晨的雙眸,“請你將你的底牌帶進墳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