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服務員將飯菜端上,兩人都沒說什么話。
桌上雖是山珍海味,窗外風景亦是錦繡如畫,但江晨總感覺有些食不知味。
那嫣紅的小口很矜持的咀嚼著,卻是遺憾地不曾說話。雖然臉頰的紅暈已經褪去,但夏詩雨依舊是直勾勾地盯著桌上的飯菜。那略微有些僵硬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在回避著用視線觸及他一樣。
就在江晨準備說點什么,打破這沉默的時候,夏詩雨卻是突然開口了。
“我是不是很無聊。”低著頭,她小聲說道。
“怎么會。”
無聊到不至于,畢竟江晨已經習慣夏詩雨冷淡的樣子了。要是哪天她突然話多了起來,江晨反倒是會覺得驚訝。
“是嗎”對于他的回答,她似乎并不相信。
“為什么要這么問?”江晨忍不住問道。
“只要是聚會,如果我開口,多半都會冷場。”夏詩雨目光有些迷茫地緩緩道。
雖然不知道為何她會在這種環境下說起這事來,但江晨還是略微斟酌了下說辭,然后開口道。
“或許.....是因為氣質?”
“氣質?”夏詩雨略微有些迷茫地抬起頭,看著江晨的雙眼。
“就如高嶺之花,迷人,但只可遠觀。”因為難以接近,所以選擇不去觸及。
“這里指的是在異性眼中嗎?”夏詩雨小聲喃喃道。
“沒錯。”
“那同性呢?”
“或許是因為嫉妒。”
江晨的回答,讓夏詩雨本已平靜的心跳又是加速了起來。
“那你呢?”莫名的情緒作祟之下,她神使鬼差地就開口問出了這唐突的話語。
“這個問題很難。說起來,我們不是在相親嗎?為什么要聊這么深奧的問題。”江晨打趣道。
“那你想娶我嗎?”
江晨愣住了。
這算是表白嗎?
對于這突然的表白,他沒有半點心理準備。
他原本以為,以夏詩雨的矜持的話,這一步會拖上很久才會到來。
而且,他沒想到她的表白居然會如此的直白。
“結婚這種事,不應該是在處對象之后嗎?”江晨苦笑道。
聞言,夏詩雨臉頰微紅。低頭小聲嘀咕道。
“又沒人教我這些。”
如此小女兒的作態,在她的臉上著實有些難以尋見。
“你不是談過戀愛嗎?”江晨嘆了口氣,無奈道。
“那個不算。”夏詩雨不假思索地否定道。
“那算是什么呢?”
“或許只是一次失敗的嘗試。”因為好奇戀愛是什么感覺,因為知道自己不可能單身一輩子。出于各種各樣的理由,她接受了自己不喜歡,但卻追求了自己最長時間的人。
然而就連她自己也清楚,那種勉強來的東西,根本稱不上什么愛。
只是令她沒想到的事。最終使他背叛她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她不愿與他做出親昵的舉動。難道他一開始殷勤地圍繞在她身邊的理由,就是為了做那種事嗎?
正如江晨所想的那樣,她在感情上,與在事業上的成熟完全不成正比。比起單純,倒不如說是幼稚 “是不是成為了男女朋友的話,就必須接吻?”夏詩雨雙目有些迷離地問道。
“呃,這并不是什么硬性規定。倒不如說,如果是相互喜歡的話,沒有誰會在意親吻彼此吧。”
“那反過來呢?”
“反過來?”江晨停下了筷子。看著她困惑道。
“如果我愿意kiss的話,你會和我交往嗎。”
這句話,仿佛是用盡了她全身的勇氣。
洗手間內。
用雙手接了一捧冷水,撲在自己的臉上。
感到情緒稍稍降溫,江晨這才甩了甩臉上的水漬,抬頭看向了鏡中的自己。
“這尼瑪的我簡直快變成人渣了。”忍不住吐槽了自己一句,江晨又是釋懷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向門外走去。
他并沒有拒絕夏詩雨的表白,雖然理智告訴他。或許拒絕才是更明智的選擇。他并不討厭夏詩雨,倒不如說,對于這位一直在默默地為自己的事業付出著的女人,他很欣賞。也很有好感。
從最初的恨到釋懷,再到因為她對自己不經意流露的愛意,以至于自己在心中也對她產生了好感。這不禁讓江晨突然有種自己被“泡了”的感覺。
不過雖說沒有拒絕,他也沒算是完全答應。
總而言之,現在兩人的狀態,大概是介于朋友和戀人之間。
父母的那關算是過了。兩人約定在各自的父母面前稱正在處對象。如此的話,就再不會有什么催著相親的麻煩事發生了。對于這樣的結果,夏詩雨似乎也很滿意,畢竟她還沒有做好那個的心理準備。
走一步看一步吧。
就在江晨準備離開洗手間的時候,一位看起來有些面熟的男子卻是擋在了他的面前。
“哈嘍,江先生,我們又見面了。”張友杰微微一笑,露出了那滿口的白牙,伸出了手說道。
輕輕皺眉,隨即江晨的眉頭便舒展開來,同樣微笑著伸出了手。
“不知道張先生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因為我是一名推銷員,我總會出現在有需求的人面前,”張友杰聳了聳肩,接著微笑道,“怎么樣?考慮的怎么樣了?”
“考慮什么?”
“成為美利堅的公民。”
江晨玩味地看了他兩眼,“你知道我屁股后面跟著兩個特工嗎?讓我猜猜你會不會被抓起來驅逐出境?”
“他們無權對外交人員這么做。難道在貴國,連自由說話的權利都沒有?”張友杰搖了搖頭,揶揄道。
“那可說不好。”江晨不置可否地說道。
“咳咳,見你一面真不容易,總之我就長話短說好了。如果江先生對我們的移民政策感興趣,使館方面會向你提供一系列的‘法律援助’。一國政府無權限制有才能的人自由選擇國籍,你被限制出境在也與貴國的法律自相矛盾。我們會在國際法庭上施壓,會通過特殊渠道將你送出國,然后再通過輿論迫使——”
“自由選擇國籍嗎?”江晨嘲弄地笑了笑,“為何一定得是美利堅?”
張友杰愣了愣,隨即不在意地笑道,“這是江先生的意思,還是你背后組織的意思?”
“當然是后者。”
“那還真是遺憾,我們本可以避免不愉快。”張友杰搖了搖頭,隨即露出了微笑,“那么,祝你假期愉快。”
說完,張友杰便轉身離開了,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處。
看著他離開的方向,江晨的眼睛瞇了起來。
雖然不認為美國人能在華國,而且還是在總參的眼皮底子下掀起什么風浪,但他的心中還是隱隱升起了一絲警覺。
他有種預感,這事不會這么簡單的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