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微微瞇起了眼睛,用肩膀蹭掉了濺在臉頰上的血跡。雖然表情沒什么變化,他的心里卻是暗暗震驚。能在兩秒內完成鎖定目標到射擊,這槍法已經不能簡單地用好來形容了。
“尤里!”
然而話音未落,又是一聲槍響。
子彈精確的命中了從小路另一側掩體后探出的頭顱。
原本莫洛斯是打算趁著同伴用生命換來的機會,迅速鎖定對面狙擊手的位置。結果對面狙擊手的反應卻是快的令人難以置信,一擊之后又迅速地切換了目標,毫無停滯地開了第二槍。
娜塔莎齜目欲裂,短短一分鐘內,她的小隊便陣亡了三人。
“該死,尤里、莫洛斯倒下!隊長,我們應該請求支援!”尼克旁邊的另一名俄國特工死死地貼著掩體,向娜塔莎的位置大聲喊道。
“能派遣的支援已經派出了呼叫指揮部,目標13y1,請求煙霧彈覆蓋。”
“指揮部收到,批準炮擊,煙霧彈幕覆蓋。”
爆炸聲再次響起,灰白色的濃煙覆蓋了前方區域。具備熱反應的煙霧彈幕,即便是對方掛載了熱成像瞄準鏡,也能將其視線阻隔。
松了口氣的娜塔莎提著步槍,拉著江晨的衣領正要站起來。
而就在這時,意識到機會來了的江晨眼神微動,一把捏住了她的手。娜塔莎還來不及反應,便被江晨擒住了雙手,以不怎么雅觀的姿勢。被狠狠地壓倒在了地上。
見狀,那個壓著尼克的俄羅斯人迅速抬槍對住了江晨。
“斷手。”冰冷的話語出口。同一時間阿伊莎扣下了扳機。
子彈毫無預兆地扯斷了那俄羅斯人的右手腕,露出了滲人的白骨。那人還來不及發出慘叫。抓住機會的尼克便猛地竄起,一把將他撞倒在地。雙膝抵住手臂,尼克用雙手間的繩子猛抵在了他的喉間,硬是將他勒得昏迷了過去。
見那俄羅斯人不再動彈,江晨示意尼克替他包扎好再捆起來,這才看向了娜塔莎。
只見這個被他騎在身下的烏克蘭小妞滿臉屈辱,拼命扭著的側臉漲得通紅,然而無論她如何用力,都沒法將雙手從江晨的右手中掙脫。
她怎樣無法想象。這個自稱是個商人的家伙,居然僅憑著一只手,就將她兩只手都死死地捏住。縱使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無法從中掙脫。
“行了,別浪費力氣了。”江晨的表情很輕松地說道,壞笑地看著那球體被泥地擠壓的變形,戲謔地學著她的口氣問道,“第三次?”
見掙扎無用,娜塔莎也很干脆地不再動彈了。只是扭著臉,艱難地用眼角怒視著跨坐在她腰上的江晨。
“鎖定狙擊手的方位了嗎?”一只手擒著娜塔莎,江晨用另一只手在耳邊按了下,自言自語般地說道。
“已經鎖定。目標正在移動。”雖然在射程之外,但那個“小老鼠”的生命信號已經被標記在地圖上了。
“追上去,盡量抓活的。”
“收到。”阿伊莎很簡短地回答道。
結束了通訊。江晨瞄了尼克的方向一眼。只見那個斷手的俄羅斯人已經被綁在了墻邊,尼克正拿著步槍看著他。那人似乎因為失血而陷入了昏迷。不過昏迷無所謂,盡量別死人就行了。如果不是必要的話。江晨并不想與“五大流氓”之一的情報部門為敵。
接著,江晨又將目光轉回了娜塔莎,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那么,現在該我審問你了?”
娜塔莎輕蔑地笑了笑,“你休想從我的口中問出一個字。”
“那可不一定。”江晨聳了聳肩,突然邪惡地笑了起來,“既然我的人已經去解決那個狙擊手了,時間還有這么多,要不我們來做點有趣的事情吧。”
“我保證不會讓你盡興。”娜塔莎冷笑道,那碧色的眼眸寫滿了不屈。
“那可說不好,沒準到了最后,你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了呢?”江晨笑的非常邪惡。
開玩笑,打了基因藥劑后他才發現。改善的不僅僅是體格,居然還有口徑與強度。在加上狂化技能,連阿伊莎那個抖都得瘋掉。
不過他也就是開下玩笑罷了,他還沒精蟲上腦到在這里那啥的程度。
“就憑你?”
然而娜塔莎的一句輕蔑地聲音,卻是點燃了江晨心頭的火。
這不能忍啊。
江晨頓時就不樂意了。
“呵呵,行不行?要不待會兒讓你見識下?”
米外的街區。
一道嬌小的身影正背著狙擊步槍,快步穿行在一片狼藉的街道上。
這一帶是政府軍與民間武裝的前線,街道兩旁的櫥窗碎裂著,公路上隨處可見報廢的坦克與裝甲車。遠處的槍炮聲隱約可聞,似是正爆發著規模不小的交火。
壓低身形,保持著飛奔的姿態,阿伊莎抬起了右臂。
那晃動的右臂上閃爍著淡色的熒光。狙擊槍上的射電生命信號探測系統,將偵測信息同步到了p的地圖上。而此時地圖上的那個紅點已經停止移動了,想來那個狙擊手已經到達了備用狙擊點。
如果是直接擊斃對方的話,只需要遠遠地放上一槍就行了,坐標已經暴露的狙擊手與死人無異。不過如果是要俘虜的話,自然是得靠近過去了。
離目標越來越近了,阿伊莎飛奔的腳步也是漸漸地謹慎了起來。
很快,她與目標的距離便拉近到了只隔著一條街的程度。
貼在墻邊,阿伊莎打量了下街道的對面。
那是一棟廢棄的寫字樓,旋轉式的玻璃門已經碎裂。門口斜歪著一輛報廢的裝甲車。取下背后的狙擊步槍,阿伊莎湊近瞄準鏡。近距離對著大樓掃描了一下。
確認了目標的具體位置,阿伊莎拔出了綁在腰間的手槍。緩緩地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即便猛地竄向了街道對面。
貓著腰鉆過了鑲著玻璃渣的門,踩著輕盈的步伐,阿伊莎謹慎地向樓上摸去。
一般來說,狙擊手在進入狀態后,對于自身周遭情況的把握幾乎會下降至零點。通常,對于這些單獨行動的狙擊手來說,闊劍地雷之類的玩意兒幾乎是必不可少的。
小心翼翼地順著安全通道來到五樓,在走廊的拐角處。她停下了腳步。
頓了頓,她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個p手雷,按下引信后炮了出去。
電流音滑過。
阿伊莎握著手槍,拐過了五樓的大門。門的拐角處,赫然正是一顆闊劍雷。只不過它的頂部的紅外線發射器,已經被p摧毀了。
徑直越過了那已經啞掉的闊劍雷,她邁著輕敏的步伐,向走廊的盡頭摸去。
瓦西里靜靜地趴在地上。目光死死地鎖定在狙擊鏡上。根據無人機上傳來的圖像顯示,那四個人并沒有離開,而是在煙霧的掩護下,進入了不遠處的一棟小木屋內。
劇情的發展出乎了他的意料。那個指揮部指明要抓獲的華國人居然一招就放到了那個克格勃女探員,情報部門的人可是說他只是個普通人?
能一招放到特工的普通人?
然而無論怎么說,人還在那。他只需要保持狙擊壓制。等待支援部隊趕到,接手人質就行了。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感覺心里有點瘆的慌。
突然,有人踢了他屁股一腳。
頓時他便是一個激靈。回過頭的同時摸向了手槍。可這手還沒摸到,黑影便占據了他的全部視線。
耳麥掉在了一邊,阿伊莎無言地看了看槍托上的血跡,又看了看那個鼻子被砸歪的俄國佬。
“軍刀,軍刀,收到請回答——”
一腳踏碎了那個耳麥,阿伊莎從兜里摸出了一條手銬,將這個倒霉的家伙銬了起來。
伸開了麥。
“目標已經回收。”
“干得漂亮,把他拖過來吧。”江晨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只不過這笑容看在娜塔莎的眼里,簡直比惡魔還要像惡魔。
狙擊手已經俘虜,待會兒拷問下應該就能從他的嘴里撬出需要的情報。不過對于自己究竟是緣何引起了克格勃的注意,江晨還是頗為好奇。
看著被捆成了粽子丟在地上的娜塔莎,江晨友好地笑了笑。
只不過這友好的表情,似乎并不能得到她的認同。
娜塔莎依舊是用那冷冷的目光注視著他。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江晨無辜地攤了攤手,“我說過我只是個商人,然而你們一個個卻像是只蒼蠅似得黏上來,我招你們還是惹你們了?”
“蒼蠅?蒼蠅喜歡黏什么?”娜塔莎冷笑了下。
江晨聞言先是愣了下,隨即笑出了聲來。
“你試圖激怒我?這對你有什么好處嗎?”
娜塔莎咬著嘴唇不答,額前的金發有些散亂。那深邃的眼窩中,是一對凌冽的雙眸。這氣勢挺不錯的,整個一副無論你怎么樣,反正老子什么都不會說的架勢。
這倒是讓江晨感到有些難辦了,老實說,他本人并不喜歡對美女動粗什么的。
嘆了口氣,江晨開口道:“要我說,你還是配合下算了。告訴我你代表的是誰?找我干啥?又是為了啥?然后我放了你,多么簡單的事兒。雖說我不是特工,但好歹也看過不少好萊塢大片和抗日神劇,拷問什么的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一個拿捏不準力道,你不就——”
“你認為我會怕死嗎?”依舊是那輕蔑的語氣。
未獲得聯合國授權的境外行動。為了祖國的榮耀,即便是死,她也不會承認自己的身份。
江晨聞言,再次愣了愣,捏著下巴點了點頭。
“說的也是。”
人是殺不得,江晨并不打算和克格勃鬧翻。
可這情報撬不出來,該怎么辦呢?
這時,江晨像是想到什么似得拍了下手,不懷好意地沖著娜塔莎笑了笑。
“你笑什么?”娜塔莎被江晨看的有些發毛。
“沒什么,說起來,你看過碟中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