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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醋壇子翻了

  李觀棋到底還是年輕人,受不了這種沉默的折磨,額頭的血管已是嗶嗶地直跳,但是眼前的四人是自己親自選出來的肱骨重臣,他雖然感到很生氣,還是強壓住心頭的怒火,竭力用平和的語氣,沖楊伯正道:“楊愛卿,你是文壇領袖,學界泰斗,朕想聽聽你的意見。…≦頂點說,..”

  李觀棋故意突出楊伯正文壇領袖的地位,楊伯正又怎么能聽不出其中的不滿意味呢?但是他并不緊張,躬身奏道:“臣資質魯鈍,見識短淺,原不敢孟浪進言,干擾圣聽…”

  “這是御前會議,就我們幾個人,不用有那么多的客氣話。直接你的意見。”李觀棋不耐煩地打斷了楊伯正。

  楊伯正頓了一頓,復又奏道:“皇上既然問臣的意見,那么臣就大膽稟奏。我朝太祖、太宗,天縱英明,創建了朝制朝綱,才有了百年太平,才有了大乾王朝的百年輝煌…”

  “百年太平?百年輝煌?還做你的春秋大夢呢?”李觀棋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怒道,“明明已經是危機四伏,隱患重重,還敢什么太平和輝煌?秦敏中就在這兒,你問問他,國庫里現在還有幾兩銀子?一年的稅收不過是四千萬兩,半年就能都花出去,這也叫太平?

  全國人口不過才三千萬,光當兵的就有四百萬,每年的軍費高達兩千萬兩,可花了這么多錢,養的這么多的兵都是什么兵啊?仗敗,大仗大敗,簡直就是一幫烏合之眾。這也叫輝煌?

  周邊列強,個個虎視眈眈,朝廷不得不忍氣吞聲地拿錢換和平,你翻開戶部的賬本看看,東-突厥歲幣一百二十五萬兩,吐蕃歲幣八十萬兩,吐谷渾歲幣六十萬兩,這在你眼中也是太平?也是輝煌?朕看是奇恥大辱。

  還有臃腫的官僚機構,你楊伯正也做了四十多年的官了,朕問問你,四十年前,全國多少官員?現在又是多少官員?足足翻了兩番,可全國人口卻并沒有增長,朝廷真用的著那么多的官嗎?”

  皇上氣成這個樣子,做臣子哪兒還敢安坐不動,早就都跪下了…

  看著面前跪著的四人,李觀棋反而氣的樂了出來,笑著道:“看來這當皇帝的還真是孤家寡人啊,朕真沒想到你們居然會全體反對。”

  “皇上。”趙普發話了,“臣并沒有反對。”

  四人的目光立刻都轉向了趙普,李觀棋是真樂了,笑道:“好啊,好啊。現在是二對三了,不是一比四了。”

  “可臣也并沒贊成變法。”趙普又冒出了一句。

  李觀棋是踹他的心都有了,臉色一冷,道:“趙普,你尋朕開心呢?”

  趙普忙低頭接道:“臣不敢。”

  “那你這既不贊成又不反對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棄權呢?”

  “臣的意思是,皇上既然想變法,必然已經是經過一番考慮的。不若,皇上先把方略跟臣等大體上一,再來討論可行與否也不遲。”

  李觀棋這才醒悟自己急著要變法,已經有兒思維短路了,趙普到了子上,自己還沒跟人家法到底要怎么變,難怪人家不贊同了。當下笑了笑道:“朕剛才其實便要來著,結果被你們一打岔,倒變成了該不該變法的辯論了。”

  四人心道,話都是你的,反而怪我們,真是無賴啊。但是誰叫人家是皇上呢?乖乖地聽著吧。

  李觀棋清了清嗓子,道:“朕其實也明白你們的擔心。一旦變法不成功,便會導致天下大亂。所以這變法一定要謀定而后動,循序漸進,切不可出現頭疼醫頭腳疼醫腳,這種漫無目的的情況。

  所以朕的這次變法的總綱領是富國強兵利民,在這綱領之下,要系統地、自上而下地對政治、經濟、文化、軍事等方方面面進行改革。”

  秦敏中四人聽到這兒,不自覺地都互相望了望,他們沒有想到李觀棋想要進行的變法居然包含了這么多東西。趙普跟李觀棋相對是最熟的一個,知道這位主子肚子里是真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他現在迫切地想知道李觀棋到底想這么進行這場變革,所以搶著道:“請皇上為臣等細細講解新法。”

  李觀棋道:“朕的新法有好多條,不可能一下子便都實行起來。所以我們今天先來討論一下這政治方面所要進行的改革。”

  喝了口茶水,李觀棋接著道:“無好吏則無好法,要想使新法能夠真的實現富國強兵利民這個根本目的,首先必須對現有的官吏制度進行改革。朕今天在朝堂之上罷三省而置內閣,只是第一步。”

  為了擬定改革方略,李觀棋白天一直在同秦敏中等四人在不停地開會討論,晚上則獨自在勤政殿翻閱典籍,補充自己的想法,幾乎每天都要熬到下半夜。李觀棋真有種感覺又回到了前世為了高考而燈熬油的日子,不過那時是被逼著的,現在卻是主動的。

  李觀棋雖然年輕,但是天天這么熬,半個月下來也是感覺有些吃不消。這天吃過晚飯后,李觀棋坐在書案前看下午趙普剛剛呈上來的《六部諸事改良札子》,看著看著竟一頭歪在那兒睡著了。

  無巧不巧地何璧珺今天偏偏地跑到勤政殿來了,見狀忙讓人拿了皮袍,親自給李觀棋披上。這才回頭沖殿里侍奉的宮女低聲訓道:“你們就是這么伺候皇上的?剛剛出正月,還正是冷的時候,就讓皇上這么凍著?萬一有個好歹,你們哪一個擔待的起?”

  離著何璧珺比較近的一個宮女,忙哽咽道:“皇后娘娘恕罪,不是奴婢們不懂得伺候。實是皇上有嚴旨,除了月兒姐姐,這殿里伺候的哪一個也不準靠近書案三米之內,違者處死啊。”

  她不提月兒還好,一提月兒,何璧珺更生氣了,自己是皇后,可皇帝平時都住在勤政殿,自己不過來都見不著皇帝的面。可這個月兒卻是時刻不離地跟著李觀棋身邊,而且還就住在李觀棋寢宮外簾子后面的床上,至于晚上到底是睡在哪張床上就更不知道了。

  何璧珺本來一直在和自己,不要和月兒爭風吃醋,那樣有失國母風度,但是天底下不吃飯的女人可能有,但是不吃醋的女人實在難找。何璧珺再怎么欺騙自己都沒有用,她既然是已經喜歡上了李觀棋,那么就無可避免地會對李觀棋身邊的其他女人充滿了敵意。

  所以那名宮女的辭,當場便令何璧珺忘記了身后還有睡著了的皇帝,立刻變身河東獅吼道:“你少拿月兒出來做擋箭牌,我正想問問那個丫頭死到哪兒去了呢?皇上剛剛用過晚膳就不過來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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