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李觀棋的話,月兒秀眉皺的更深了,疑惑地說道:“臣妾還是不明白!”
李觀棋呵呵一笑說道:“小丫頭不明白就對了,這是術,不是道,明白了就說明你不單純了。等著吧,等一會兒你就可能知道了,再不然等下午回去,我再解釋給你聽。對了,咱們這是微服出游,別一口一個皇上和臣妾的。叫公子吧。”
月兒答應了一聲還待再問,一回頭見賀子銘一臉的笑容,便嗔道:“你笑什么啊?難不成你明白?”
賀子銘笑著說道:“我本來是不明白的,但是聯想起來昨天夜里公子讓我做的準備,便有些明白了。”
李觀棋在旁說道:“說起準備,你到底做的怎么樣?”
賀子銘回道:“公子請放心,我挑出來的都是好手,保證萬無一失。可是若是沒有人來,又該怎么辦?”
李觀棋笑道:“沒人來才更好呢,其實我心里還是不希望有人來的,畢竟唐茂也確實是個好奴才。”
月兒在旁越聽越是糊涂,蹙著秀眉問道:“你們說的這是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聽不明白?你們快跟我說說嘛,都快憋死我了。”
李觀棋用馬鞭點了點月兒說道:“你這丫頭,怎么突然這么沒有規矩,就這么你呀我呀的叫喚起來了?”
月兒咬著嘴唇說道:“公子不是說了這是微服出游嘛,而且平時公子不也是老嫌別人規矩多嗎?怎么今天倒突然這么講究起來了?”
“云旌,你看看!”李觀棋回頭沖賀子銘開心地說道,“這丫頭,出了宮就立刻變成野丫頭了,一點兒規矩都沒了,竟然還數落起我來了。”
賀子銘對于李觀棋和月兒之間的打情罵俏并不敢妄自出言評論,正思索著該怎么回話呢。卻見一個人影正從旁邊的小道上走過來。便忙沖李觀棋說道:“公子你看,趙先生來了。”
李觀棋和月兒順著賀子銘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趙普一身私塾先生打扮,側騎著一頭大草驢,雙手籠在袖子里,樣子極其地好笑。李觀棋忍不住笑出聲道:“老趙,這這模樣怎么瞧怎么像是張果老啊!”
“張果老是誰?”月兒蹙眉問道。
看著賀子銘和趙普二人眼中同樣的疑問,李觀棋才知道自己又犯了錯誤了,這個前世家喻戶曉的人物,在現在的大乾朝根本就沒人聽說過,當下只好飛快地轉動著大腦,信口開河地扯謊道:“哦,那是我看的一本雜書當中的人物,專好似老趙這般模樣騎驢。”
“原來如此。”趙普和賀子銘雖然不覺得這有什么可笑之處,但是礙于李觀棋的皇帝面子,還是點頭表示贊同,倒弄得李觀棋感覺更是別扭。
當下,君臣四人一路說說笑笑,走了有半個多時辰,隨云觀已是遙遙在望。李觀棋仰頭望去,但見道觀四周萬畝參天,清幽欲絕,不禁開口贊道:“倒真真是個道家修身之地啊!”
四人加快了胯下坐騎腳步,又走出去有一里地,忽然有兩名身著粗布衣衫的青年壯漢迎面而來,和四人擦肩而過,趙普和月兒看了看這兩人都覺得不甚對勁,倒是身為侍衛的賀子銘卻好似什么事情都沒有似的。
沒走幾步又有三個青年壯漢挑著柴草下山,再往前走,則又有幾名青年聚在一起閑談風景,待走到道觀門口,粗略一算,這一路竟遇到了四五十名青年壯漢。
趙普再也忍不住,悄聲對李觀棋說道:“公子,情況不大對,這些青年人身形矯健,明顯都是練武之人,別是有什么埋伏。”
李觀棋卻并不緊張,而是輕輕一笑說道:“老趙不用緊張,埋伏確實是有的,但是卻不是敵人布下的,而是咱們的大侍衛賀大高手布下的。”
說完,又回頭沖賀子銘斥道:“還說什么萬無一失?連老趙都能看出問題來,別人難道會看不出來?趕緊的,讓他們統統都回來,裝作香客散入觀中。”
賀子銘一臉羞愧之意,但是身負護衛之責,又不能離開,連忙招手叫過一名自己的屬下,轉述了李觀棋的旨意。
李觀棋這才翻身下馬說道:“既然到了道家清修之地,咱們無論是上香還是觀光,騎馬進觀,都不甚恭敬。各位,下來走走吧!”
于是君臣四人拴好坐騎,信步向山門走去。
進了山門,李觀棋見天井之中種了幾株一人圍的銀杏,至少有上百年的歷史,其中一株明顯有焚燒的痕跡,想來是曾經遭過雷擊。院內另栽有大大小小幾十棵各色松柏,因山間多霧,此時夾道中送過來的風竟帶著絲絲的水氣,涼意竟微微浸骨。
李觀棋一行正在四處打量,一位白眉白須的老道士已經過來行禮:“無量天尊!貧道長生子稽首了!”
李觀棋輕輕推開已第一時間站在了自己與那道人之間的賀子銘,拱了拱手說道:“道長好!”
那老道士笑吟吟地說道:“今兒一早,貧道突然心血來潮,料是必有大事發生,不想竟真有貴人降臨!”
李觀棋心中一緊,難道這老道士已經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但隨即一想,自己衣飾華貴,出門既帶著保鏢、管家還帶著侍女,任是誰也能夠看出自己是貴人了,便放松笑道:“道門勝地,三清面前,我一個凡夫俗子安敢稱什么貴人啊,道長取笑了!”
“公子過謙了。”那老道一側身說道,“還請公子到后院精舍奉茶!”
李觀棋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道長請自便。我們先在前邊瞻仰瞻仰,待會兒再去后面向道長請教!”說完回身沖賀子銘說道:“云旌,奉上香資,請道長代為裝飾三清法相!”
賀子銘答應一聲,自懷中取出一塊官錠遞了過去,兩人手指只略一觸,賀子銘陡覺一股大力傳來,連忙運功抵抗,卻又發覺那老道手上力道隔著棉花似的,若有若無似吐似吞得不著邊際,不禁暗自駭然。那老道卻似渾然不覺,含笑接過銀子,又沖李觀棋行了一禮,才施施然向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