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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柳樹含煙

  李觀棋聽她說話的語氣,便知她僅是一名丫鬟,便又向車中看去,見那位柳小姐身量苗條,一襲紗質白裙,淡紫色的坎肩,此刻正螓首低垂,看不清相貌。

  李觀棋嘆口氣說道:“未能及時援救,在下也十分遺憾。貴同伴的尸體,待返回城中后,我自會派人前來安葬,倒是沒了車夫,兩位如何回城?”回頭沖賀子銘問道:“云旌,你可懂得駕車?”

  賀子銘點點頭說道:“自然懂得。”

  “那咱們便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再給柳小姐充當一夫好了。”李觀棋爽朗地說道。

  那名柳小姐仍然是低垂螓首,輕聲說道:“蒙公子相救,已是感激不禁,又怎敢勞動貴友大駕為我等驅車?萬萬不可。”

  李觀棋笑道:“不勞動我們,難道小姐要自己駕車回城嗎?”

  柳小姐說道:“駕車乃是下等粗活,委屈了貴友,賤妾十分不安。”

  李觀棋聽柳小姐如此說,便知道在這個時代,等級觀念根深蒂固,如若說不出十分充足的理由來,這位柳小姐大有寧死也不讓賀子銘駕車的姿態。

  好在這段時間,李觀棋瘋狂惡補了不少知識,正好想起來一句圣人之言可以用上,便輕聲一笑說道:“圣人曾有言:富而可求也,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可見執鞭之士并非低人一等,圣人尚且甘為執鞭之士。”

  賀子銘也是通筆墨之人,聽到李觀棋如此說,便也趁機說道:“如公子所說,屬下如能為柳小姐駕車,當能媲美于先賢了,此等好事,屬下怎么會錯過呢?”說著話已是跳上了車,撿起韁繩,準備啟程。

  柳小姐為李觀棋二人所救,本已心存感激,現在見人家居然還不嫌棄為自己駕車,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偷偷地撩起帷幔向外窺視,這一瞅,卻再也無法將撩開的帷幕閉上…

  李觀棋只覺得一陣淡淡的女兒體香飄入鼻中,忍不住抬頭去看柳小姐。只見她眉淡睫長,櫻唇雪膚,清麗絕俗,這一看李觀棋的目光也再也移不開,心中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因為這位柳小姐竟是自己這一陣子日思夜想的含煙。

  柳含煙臉頰緋紅,纖手輕顫,芳心如小鹿般亂撞,不知是甜蜜還是驚慌。

  李觀棋也是心癢難搔,魂飛天外。而此時此刻他又偏偏想起了上次夜里夢見柳含煙的那個春夢,臉色也不由地紅了,暗暗在心底批判著自己腦子里盡想著這些齷齪念頭,而且剛才自己明明還沖那名白衣少女生出了好感來著,看來自己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好色之徒。

  那名白衣少女也早已催馬走了過來,現在見到二人的模樣,不知為何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酸酸的感覺,鼻中冷哼一聲,沖李觀棋嗔道:“你們這些臭男人都是一個德性,哼,沒一個好東西。我回去嫁給他去了。”

  李觀棋眼睛并不沒有離開含煙,頭也不回地說道:“他本來就是你的未婚夫,你不嫁他嫁誰啊?”

  “你!混蛋!”白衣少女小臉頓時漲的通紅,不顧淑女形象地罵了李觀棋一句,然后連連揮鞭抽向胯下的坐騎,好像那馬就是李觀棋一般。棗紅馬受痛之下,亮起四蹄,疾馳而去,只留下白衣少女身上的一絲淡淡的香。

  “她為什么罵我混蛋啊?”李觀棋癡癡地望著含煙問道。

  同為女人,柳含煙當然能夠體會出白衣少女剛才所表現出來的醋意,但是她又怎么會說出來呢,當下并不回答,只是輕輕一笑,說道:“李公子既是含煙舊識,又是含煙的救命恩人,車上來坐吧。”

  李觀棋也不矯情,立時下馬上車。馬車隆隆前行。

  因為李觀棋上了馬車,那名丫鬟便知趣地坐到車外頭去了。柳含煙凝視著李觀棋玉雕般的臉龐,羞意漸去,打破沉默,問道:“李公子,你在想什么?”

  李觀棋心道:我在想什么?我在想和你雙宿雙飛,可是我馬上就要娶那個什么何璧珺了,你是個可憐的人,我又何嘗不是可憐之人呢?我們同樣都是身不由己啊。

  但是這些都是不能說給柳含煙聽的,李觀棋只好強笑說道:“我在想什么時候能夠再聽一次你給我彈的琴,是那么的好聽。”

  柳含煙燦爛地一笑說道:“車上便帶的有琴,含煙這便彈給李公子聽。”說著話,從身后的櫥中取出了一架古香古色的瑤琴。

  柳含煙微微調了一下氣息,蘭花手指在琴弦上輕盈地跳躍起來,琴聲像是清澈的泉水那樣從每一根琴弦上溢了出去,靜悄悄地溢滿了天地。

  夕陽將天空映照成一片金紅色,輕盈的云雀掠過天空,劃出曼妙的弧線,仿佛女孩兒的眉梢。天邊的云懶洋洋地舒卷,大地靜馨,像是一場甜甜的夢剛剛醒來。

  琴聲停了許久,李觀棋才回過神來。他情不自禁地握住了柳含煙的雙手,放到唇邊輕吻,一股淡淡地暖香立刻飄進了他的鼻子里面。像是麝香,卻又那么飄忽,只是在鼻尖輕輕地拂過。

  “含煙,你抹的是什么香?聞起來這么迷人。”李觀棋輕輕抽了抽鼻子笑著說道。

  柳含煙搖了搖頭,說道:“含煙從來不喜涂脂抹粉,想來是車里的熏香吧。”

  “不是熏香,是你身上的香味。”李觀棋說著話,將含煙的小手遞到她自己面前。

  含煙疑惑著嗅了嗅,搖了搖頭,說道:“我為什么聞不出來?”

  李觀棋稍一猶豫,探身上前,湊到含煙身前,細細地聞了聞清淡的發香,然后鼻子又向下移去,在象牙般的脖子上略頓了一下,終究沒有抗拒住誘惑,輕輕地吻了下去。

  柳含煙在李觀棋剛剛湊上來時,便已經羞紅了臉,但是心中卻也有著那么一絲的渴望,渴望李觀棋能夠有更進一步的舉動。

  但是當敏感的皮膚遭到了攻擊的那一霎那間,柳含煙還是慌了,她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雙手不聽使喚地支了起來,試圖把李觀棋推開。

  正好李觀棋的雙臂也剛剛展開,企圖將含煙攬入懷中,四臂相交,勁力交錯之下,再加上馬車本就有些顛簸,兩個人都無法再保持身體的平衡,于是便一起滾落,滾落在車上柔軟的猩猩絨氈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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