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女情長,未免便會英雄氣短。李觀棋的身份可是皇帝,而且他現在已經基本徹底融入了這個身份,是真的打算要中興大乾朝的,所以自然不能一直沉浸在溫柔鄉中。第二天,楊大小姐便收拾停當,先行趕回劍南楊家去了。
事實上,從楊雨晴的話中,李觀棋也察覺到了一絲的不尋常。楊家老太公如果不是真的老糊涂了的話,那么那條不準楊家人結交公門中人的家規便肯定是有原因的。
這個原因到底是什么,李觀棋現在雖然還猜不出來,但是憑直覺,他也能判斷出個大概來這位楊老太公對大乾朝的當權者沒有好感。是不是反賊還不好說,但是起碼也是一個老憤青。對了,還是個老妖精都td一百多歲了,還活的好好的,真是成精了。
對于刺客諸葛青青,因為她騎術高明,又是先行一步,雖然侍衛和官兵們盡力去追,但是終于還是讓她逃入了密林之中。落鳳山雖然不大,但是想憑著幾十號人便進行搜山,也是絕對不現實的。
可是諸葛青青作為行刺皇上的刺客,已經榮升宣州知州的王霸自然不會讓她從自己的治下逃脫。回到城里的第一件事,便是通知有司衙門,不但調用了城中的所有駐軍上山搜山,還下緊急公文,征調各地官差、民壯,封鎖各處路卡、碼頭,大小山隘,所有市鎮鄉村盤查陌生住客。
當李觀棋聽到王霸的匯報后。沉吟了一下,說道:“為了一個受了重傷的人如此勞師動眾的,也有點兒過了。這樣吧。以三天為限,三天之后,不管人抓沒抓到,停止一切搜捕行動。”
“三天”王霸的語氣之中帶著明顯的驚訝,皺著眉頭說道,“城中駐軍并不多,短短三日只怕無法將落鳳山全部搜過。如果諸葛青青潛伏不出,恐怕很難抓得到她啊。”
“三天。就三天。如果天意如此,三天已是足夠了。”李觀棋嘆了一口氣說道。
王霸雖然不解其意,但是皇上的吩咐,他也不敢不聽啊。只好躬身遵旨,然后退了出去。
李觀棋望著遙遙可見的落鳳山,喃喃說道:“諸葛青青,非是朕狠毒,只是你想要朕的命,朕也不得不為自己考慮考慮。如果天不亡你,想來三天的時間,你還是能夠挺過來的。”
他已經從賀子銘和無名那兒知道了諸葛青青傷勢情況,不但中了賀子銘十成內力的一掌。還被無名的龍筋鞭穿胸而過,可以說是內外傷都非常嚴重。如果照著王霸的那種做法,諸葛青青沒有空閑時間療傷。即便不被活捉,也得被活活逼死。
其實,按照諸葛青青的傷勢嚴重情況,如果她一直待在山上,就是三天她也抗不住,所以李觀棋才會說:“如果天意如此。三天已是足夠。”
在楊雨晴走后的第二天,皇帝的大軍儀仗也趕了過來。李觀棋并沒有讓他們也加入到搜捕諸葛青青的隊伍,而是直接啟程離開石城,繼續西行。
大隊人馬離開石城不久,李觀棋死性不改,再次故技重施,安排了大軍的行程之后,便欲帶著賀子銘和無名再開小差。
皇上連續的遇險,已經讓賀子銘的那顆原本很堅強的心變的很容易受傷了,他連連搖頭說道:“陛下,無論如何不能再離開大軍的保護了。”
“只有千日做賊,哪里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李觀棋無所謂的一擺手說道,“現在雖然談不上是太平盛世,但也不是戰亂年代,還能朕走到哪兒,刺客便跟到哪兒”
望了一眼遮天蔽日的大軍,李觀棋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高處不勝寒。朕所處的位置,本來就是稱孤道寡的,好不容易出個門,如果還要走到哪里都是千軍萬馬護持著,無論見個什么人,賞個什么景兒,都得隔著無數個人頭,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可是,可是陛下已經數次遇險,萬一臣等如何擔待的起”賀子銘職責所在,還是再次進言道。
李觀棋淡淡的說道:“朕不是還沒死嗎死了再說擔待不擔待的話吧”
賀子銘一聽,頓時被憋的面紅耳赤,汗流浹背,知道這主兒的倔脾氣又犯了,再說多少也是枉然,只好閉嘴,乖乖的和無名下去準備去了。
因為離了大隊,三人又是輕裝簡行,馬也都是好馬,沒幾日的功夫,已是來到了荊州江陵縣內,距著山南道的治所襄陽也只有二三百里的路程了。
三人進了城,下了馬,拉著韁繩慢慢的走著,因見天色已漸漸黑了下來,李觀棋便說道:“還是老規矩,找個安靜妥當的老店先歇歇再說。”
無名微微一笑說道:“公子一路上都要住老店,可是我到現在也沒搞明白您是怎么知道哪家店是老店的,可是每次住進去都發現確實是老店,公子之前也沒出過京啊,怎么會一看一個準呢”
李觀棋呵呵一笑說道:“世事洞明皆學問,小子,慢慢學吧你直接告訴你,就沒意思了。”
三人邊說邊走,一路之上也見到了不少客棧,諸如什么“臨江酒樓”“張家客棧”“順風客棧”之類的不一而足,可是李觀棋全都過門而不入,直到來至好大一塊空地,見著一座客棧,門樓子雖然不是很高,可是門前的旗桿上卻有三丈余高,上面掛著一溜大燈籠,上面寫著“有家客棧”。
“這名字挺有意思。”李觀棋微微一笑,說道,“今晚就住這兒了。”
說著話,三人將馬匹交給出門迎接的伙計,然后便進了門。
柜上的管事一聽說要獨院,便知道是貴客上門了,連忙叫過一個伶俐的伙計,帶著三人去西跨院。
無名還不服氣,在路上故意裝作閑聊問道:“小二,你們這店開了幾年了”
“幾年”那伙計笑嘻嘻的說道,“這位客官,你可真小瞧了我們店了,我們這是百年老店了。”
“真的是百年老店”無名一臉的驚奇,話是沖那伙計說的,可眼光卻是瞧著李觀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