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卡洛斯的腦子是真的有點亂。
或者說人總是愿意去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
這…是真的嗎?
前一刻,卡洛斯還在挑戰魔神的威嚴,下一刻,畫風變了啊,整個世界都變了啊!
這種沖擊,不亞于當年投胎到艾澤拉斯。
最大的懷疑,這難道不是惡魔的幻境,是心智的迷宮,是基爾加丹的陰謀?
不是,這不是欺詐者的風格。
理智的分析,卡洛斯首先排除了這種可能性。
不管是精神幻境還是心之迷宮,要么是在真實的世界利用認知扭曲的方式編織記憶,要么是在精神世界利用宿主本身的記憶編織幻想世界,最終通過不斷的腐化扭曲心靈世界達到操控人格的目的。
但是這兩種法術有個共同點,就是對潛意識的操控,而中了這些法術的人有個共同點,便是邏輯喪失。
在真實的世界編織記憶,必然有一個法術核心,任何事件的發展都會有一個指向性,“巧合”會接二連三的發生,編織的世界始終是虛假的,物理法則和魔力運行上會有巨大的破綻。可惜卡洛斯調動圣光之力試圖勘破這一切時,發現毫無作用。
這一切在物質上是真實的,麥迪文的半位面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一個虛假的杜撰出的空間。
當然,也有可能是軍團惡魔的詭計,是邪能的特效。
但是問題來了,真是這樣,不管基爾加丹還是阿克蒙德直接抓自己去拷問不就好了,干嘛搞這些幺蛾子?
說不通啊。
那么自己是沉迷于精神世界嗎?
更不像啊。
成為圣騎士最大的隱性福利之一,就是意志豁免的強度高的可怕。只要自己不動搖,圣光就不會主動放棄你,只要圣光還眷顧著你,任何心智類的法術就很難對圣騎士生效。
哪怕恐懼魔王這種玩弄心智的行家里手,也需要在漫長的時間內不斷的削弱目標的抵抗,最后才能利用心靈的漏洞操作被害者的身體。如果被害者是圣騎士的話,恐懼魔王實際上是消滅了被害者的意識,然后取而代之。
圣光作為秩序側最高位的能量體現,天生就有這種效果。
卡洛斯還能調集大量的圣光,所以他很確信自己的心智并沒有出問題。
排除一切的不可能選項后,那么再離奇的真相那也是真相。
自己真的被克羅米搞到艾澤拉斯以外的世界,還恰巧遇到了星界法師麥迪文。
躺在松軟的床榻上,卡洛斯發現自己犯賤了,環境太好,睡不著…
最后,卡洛斯將褥子扯出來墊在地板上試了試,軟硬合適,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再次睜開眼,第一時間握緊匕首,蓋在身上的是暖和的毯子,而不是冰冷的鐐銬,定了定神,卡洛斯晃晃悠悠的爬了起來。
桌子上有食物和飲料,卡洛斯也不客氣,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從窗戶望出去,老流氓正在海灘上玩著我追你,我追到你就讓來嘿嘿嘿的游戲…
法不法師不清楚,這一點也不傳奇。
在卡洛斯眼中,麥迪文簡直毀人設。
“你相信命運嗎?”
“不怎么信。”
“我信。”
所以在卡洛斯提出這個問題后,麥迪文如此回答。
“我的過往,你應該聽說過一些。我死了,死在安度因手上。然后我的母親復活了我。接著我離開了艾澤拉斯,穿梭于群星之間。這一切對于你來說可能只是十幾年前、幾年前、幾個月前,甚至有可能是幾天前發生的事情。但是對于我來說,已經是前塵往事了。”
“時間流逝…”
卡洛斯敏銳的抓住了問題關鍵。
“沒錯,此刻的我,早已恢復了力量,遠比當年更加強大。但是掌握的知識越多,就越是敬畏命運的可怕。所以我湮滅了一顆恒星抽取力量為我自己做出占卜,為艾澤拉斯占卜。”
“那么…結果呢?”
卡洛斯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
“救世主,是我的孩子。”
咦?居然不是光與暗的熊孩子!
“我被艾澤拉斯大結界除外了,除去那幾個分身,我根本無法過多干涉艾澤拉斯星球發生的事情。但是我從來沒有忘記初衷,沒有忘記我曾經的失敗,沒有忘記我的母親我的朋友我的故鄉。”
麥迪文選了個放松的姿勢繼續說道。
“力量,我已經有了,如果我能夠回到艾澤拉斯,我敢這么說:只要我活著一天,燃燒軍團便休想踏足這顆星球一步。但是比命長,我是活不過虛空惡魔的。所以我開始探求解脫之路。最后,我通過占卜得到一個明確的啟示。我的孩子將是艾澤拉斯最后的救世主,能夠將艾澤拉斯從必然毀滅的命運中拖拽出來。”
卡洛斯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信嗎?”
卡洛斯不知道說什么好。
“其實我是不信的。”
話被麥迪文說完了,卡洛斯無話可說。
“但是有個目標總比無能為力強吧。”
您是大佬您說了算。
“所以你的意外來訪,我是真的很開心很高興。我愿意幫助你。”
“幫助我返回艾澤拉斯?”
“對。”
場面突然就很尷尬。
“我記憶力不太好,您不是說要送我回去難如登天嗎?”
“是啊,很難,非常難,難度登天。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啊。”
卡洛斯默默的看著麥迪文裝逼。
“在群星間穿梭,要么走傳送門,要么玩星間飛行。艾澤拉斯大結界長久以來一直保護著我們的世界,最大的作用之一就是屏蔽了外界的傳送定位。越是強大的存在要前往艾澤拉斯,走傳送這個路子,消耗的能量就越多。當然,這是句廢話,關鍵在于傳送定位的難度就越大。”
卡洛斯是真的有些不明白麥迪文在繞什么圈子了,一頭霧水的同時還有點想唱歌————簡單點,說話的方式簡單點。
“尊敬的師閣下,感謝您無私的幫助,那么,請問我該怎么配合您的付出,又需要如何補償您的損失?”
卡洛斯打斷了麥迪文的長篇大論,用真摯誠懇的語氣問道。
然后,麥迪文的臉上終于有了不自然的神色。
那是介于尷尬和鬧心之間迷之微笑。
“相信我就好。”
麥迪文伸出手拍了拍卡洛斯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