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草原貧瘠,一場風雪下來,就有可能讓一個部落徹底消亡。這些人如果不是善戰,卻是早就都死光了…”劉允之輕嘆著說道。
劉勝之搖搖頭,草原可并不貧瘠,落后的只是其生活方式而已。
不過,自家這個徒弟后面所說的可是一點沒錯。生存環境惡劣,競爭就會激烈。
你不去搶別人的,別人就回去搶你的。因此,不善戰的部落,在這草原上根本生存不下來。
如今劉勝之看著,這甘罕部落之中,留守的少量戰士,還有那些婦女,甚至半大的小孩,也都好不畏懼的迎向漢軍,為保護自己的家園而戰。甚至,許多女人悍勇幾乎都不下于男子。
不過,也就如此而已了。畢竟不過婦孺居多,而且是絲毫無組織的抵抗。
而劉勝之手下,這已經都不是普通精銳可以形容的神軍。
他甚至連戰旗都沒有拿出來,單單憑借著崔達的指揮,就已經足以滅掉這甘罕部落了。
“放火…”劉勝之再次下命令,已經率先走入那營地之中。
“是!”手下漢軍應著,說是放火卻也不是那整個營地給燒了…
這還暫時是他們安身之處…
卻就是找來各種燃料,點燃之后,制造滾滾濃煙來。
遠處那些牧民們,就算是再遲鈍,看到這濃濃黑煙,也該知道部落出事了。
只要他們匆忙趕回,就正好撞在了漢軍的槍口上。
事實上,這些草原上的部落,只要不出阿骨打,鐵木真之類的霸主級人物,把整個草原上所有部落改造成戰爭機器的話。
平日里這些部落并不難對付,畢竟他們也要生產,也要放牧。而游牧天然分散,就讓他們是一盤散沙,無法集中力量。
小到這個甘罕部落這樣的,能夠集結幾千騎兵的部落。大到整個草原,在尋常非戰爭狀態下,都是像現在這個樣子的毫無防備。
“呀…”
劉勝之騎馬穿行營地,一個半大小子,猛然間從一處帳篷之后穿了出來,手中舉起長矛,大聲叫著,就向著劉勝之刺了過來。
劉勝之冷淡的一眼看過去,身后的護衛已經一弩射去。那頂多只有十二三歲的少年,脖子已經被弩箭給穿過,摔倒在地上,血流如注。
他睜大著眼睛,彷佛不敢相信。長矛卻就掉在了身邊,接著他就死了…
一點魂魄很快飛出,向著一處所在而去。
劉勝之微微皺皺眉頭,看著那魂魄飛去的方向,就向著那處行去。
一直來到一處華麗的,卻略帶著詭異的大帳面前。
“天子,這是甘罕人的巫師所住的地方…”看著那外面掛著人骨,還有一些風干的蛇蟲的大帳,姜合就露出一些畏懼,和激動混合的神色。
強大的甘罕部落,居然就這么要滅了?而且還是這么輕易的,幾乎就沒有還手之力的就被滅了?
這讓他都有著一種恍惚,甚至不敢相信的感覺。
猶自記得當初那每次甘罕部落的使者來到他們云當羌的部落,自己的父親都要跪下來親吻使者的靴子。
每一次,甘罕部落找他們要羊要馬,養女人,他們都不敢有著半點拒絕…
而現在壓到他們頭上一百多年的,這個如此強大甘罕部就要滅了。而且還是在自己的帶領之下…
甚至,他馬上就能夠踏足這甘罕部最神秘高貴的巫師長老的帳篷…
正說話間,就有著一個老者沖了出來。他滿身盛裝,盡數都是花花綠綠的綠毛,各種復雜到了極點的裝飾物。而手中高舉著的一個手杖,卻鑲嵌著一個拳頭大小的嬰兒骷髏。
“原來是你,我認識你,云當族的姜合。你居然敢帶著人來我們甘罕,你這個養不熟的狼崽子,我詛咒你的靈魂會被草原上的惡靈吃光…”
說著,一舉手杖,猛然之間,眼中就是神光電射,向著姜合指來。
一瞬間,姜合就被巨大的恐懼所籠罩。腦袋一片空白,所剩下來的就是我死了,我要死了…
他感覺著自己輕飄飄的,彷佛就要被一種力量給拉出身體之外。
卻在這時候,劉勝之一揮手,十幾支弩箭射在了這巫師的身上。
他的法術頓時被打斷,身上已經被插了十幾根弩箭,倒在了地上。
許久之后,姜合方才驚魂甫定,回過神來。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已經看到劉勝之的護衛上前,用腳在那巫師身上踢了一踢,試探著這尸體卻是死絕了,再無半點危險,方才請劉勝之入內。
“不用怕,區區小小法術而已。也就只能對付一些身份低下的人物,你看那巫師根本不敢施法對準天子,甚至連他身邊的護衛都不敢!”劉允之過去拍拍姜合肩膀,安慰著說道。
這卻不是虛言,劉勝之不說。便是他身邊的護衛,也都個個本事高強,血氣龐大,而且還有血煞之氣護身。這種詛咒法術不會有著太大用處,所以目標才選了姜合…
不過,劉允之自然不會和他這般說。卻只是道:“只有為天子效力,有了官身,身份才能高貴。便是鬼神見了漢家官吏,也要懼怕…”
說著,跟在劉勝之身后走了進去。
這些話讓那姜合發了半天呆,他隱約也聽說過身份尊貴的人,連鬼神都要尊敬的事情。
如今被劉允之一說,心中慢慢生出了一個念頭。他也在為漢家天子效力,他也想做官,成為身份尊貴之人…
劉勝之感官何其敏銳?就算是已經走入帳篷,卻也把背后的說話聽得真切,心中好笑,自家這弟子忽悠的本事越來越厲害了,已經有著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架勢。
心中一邊感嘆著,一邊就向著四處看去。
帳篷極大,但是卻只是供奉著一個高約丈許的木頭,若非有著淡淡的神光發出,幾乎讓人以為是柱子。
那木頭上面刻著白幘,練裙馬尾被的神人,又有著狀如虎而五爪,文如貍而色青,類馬似牛,吻上生角,背上長翼的怪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