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小高爐的產量,差不多已經達到了一爐兩千斤的水平。遠遠超出時代。
早已經儲備了大量的兵器之類,很容易就把這些青壯盡數都給裝備起來。
當然了,都是簡易裝備。那長槍一個也用不了幾斤鐵…
這般時候,劉勝之在各地弄出這么大的動靜。便是襄陽方面就算是聾子瞎子,多少也都聽到了一些風聲。
只是,他們頂多以為又是山蠻人暴動造反罷了。只要那些山蠻人不去攻打城池,卻也管不了那么多。
就算攻打城池,也不要緊,只要不去攻打襄陽…
也就是在襄陽上下的桓家兵馬如履薄冰的時候,已經站在長江岸邊,看著浩浩蕩蕩的荊州水師,幾乎遮蔽了整個大江。心中卻也豪情涌動。
前一段時間,莫名其妙的騷動不安,卻也早就不知去向。
只是想起了大后方的那些一點不安因素,終究皺皺眉。緩緩說道:“桓希也太不像話了,那些山蠻人如此鬧騰…”
想了想,終究還是搖搖頭。這些山蠻人占據山谷,大軍圍剿時候,躲入深山,大軍一過,卻就再次殺出。著實讓人頭疼的很。
不過,荊州畢竟是桓家根基所在,自己這次攻下建康雖然已經有著七八成把握。但是后方還是不能亂!
想著,就吩咐道:“去,告訴劉進陵,讓他帶著本部騎兵,回去支援襄陽…”
“是,”立刻有人領命,將命令傳達給了劉進陵。
“什么?豈有此理?這簡直是拿豆包不當干糧…”
一聽這命令,劉進陵還沒有說話,他的手下已經炸營。當然了,豆包什么的這句話,確實惡搞,不會在這個時代出現。
但是。這些劉進陵手下卻是憤怒之極。眼看著連北府的大將劉牢之都已經投降了,建康朝廷已經再無任何還手之力。
這個時候,誰都知道桓玄的野心,要完成父親桓溫的遺愿。改朝換代,登基為帝。
這個時候,跟著去建康就是從龍功臣。而且還沒有多少危險…
但是,現在卻剝奪了他們這機會,自然上下都不甘心的很。
若是桓玄軍中氣氛公平。一碗水端平卻也罷了。
關鍵是他們這些是屬于當年楊佺期手下的流民武裝,一向被那桓家軍所排斥。
這個時候,又出現這般幺蛾子。包括劉進陵在內,心中都有著一種自家是小娘養的憋屈來…
只是桓玄現在成功在即,自信心空前膨脹,原本還有幾分虛懷納諫的意思。現在么…
劉進陵苦笑一聲,喝住了手下叫嚷,老老實實地道:“多謝使者傳信,末將領命!”
那使者不過是桓玄身邊的從人,這時候卻冷笑一聲。淡淡的道:“還算識得抬舉。”
就拱手上馬告辭,隱隱還聽得這家伙喃喃自語:“一批餓殍流民,不知道感激我家大恩,還想哼哼…”
劉進陵臉色很不好看,沉聲下令:“各隊聽令,收拾東西,我等出發…”
三千騎兵轉身而回,向著那襄陽方向開去。
這些戰馬,都是從北地河曲之地來的上好戰馬。許多都是當年楊佺期等,從關中弄來的。
當年楊佺期在這一帶流民之中聲望絕高。劉進陵卻也是那個時候作為流民出身,投靠楊佺期的。
不過,最終楊佺期還是被桓玄給殺了。自己為了自家,還有那么許多流民兒郎的性命不得不投靠了桓玄。
想到這里。劉進陵不由得一聲長嘆。大隊騎兵很快來到漢水之畔,見著漢水滔滔而去。不由想起一件驚心動魄的往事來。
桓玄自然不知道這般小小插曲,在他看來劉進陵麾下騎兵,并不太適合江南的戰爭。畢竟江南多山,多水,非是騎兵用武之地。
而且這么多軍馬用船拉過河去。也太過麻煩。反倒是用在江右,有著極高機動性,可以在江陵和襄陽之間機動。這才是物盡其用。
只是,卻不知道手下傳令時候,居然這般侮辱劉進陵。
其實,便算是知道了。桓玄也不會太過在意,頂多假意訓斥幾句而已。
那已經倒霉的瞧不起武人的名士王恭,被劉牢之給殺了。
難道這高門大閥出身的桓玄瞧得起武人了?而且還是這般的流民…
漢水寬闊平緩,江上現出幾個沙洲來。當日正是楊佺期的忌日。
劉進陵帶著幾個手下親信,偷偷摸摸的來到江邊,帶著一些酒食祭祀楊佺期。
忽然之間,原本晴朗的天空就變得陰沉了下來,甚至看起來要下雨的意思。
諸人正在驚愕,想要躲雨的時候。忽然見到一個將軍騎馬而來。
劉進陵和手下諸人看的都是極其眼熟,不由愕然:“楊將軍…”
來人正是楊佺期,他微微笑道:“各位不用怕,我雖然死了,卻被神靈看中。現在我已經是新任江神的功曹了…”
“將軍成神了?”這些人聽了,個個都是又羨慕卻又悲傷。
楊佺期道:“吾之忌日,只有爾等兄弟還能記得我,讓我欣慰。我現在有事情相求,卻要擔待一些關系,不知道各位兄弟肯幫我辦否?”
“當年將軍待我等不薄,將軍有事情只管吩咐就是。”
“我需要暫借五千石糧草,各位放心,三日定然歸還。到時候,你們把糧草放入水中,如此,如此…”
當時聽到這般事情,自劉進陵以下個個都覺著匪夷所思,荒謬絕倫之極。
但是,最終他們還是擔待了不小的關系,就這般做了。
五千石糧草,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當時,想想辦法,自然還是能夠拿出。
卻沒有想到,那糧食放到水中之后,居然奇跡一般的起了一層大霧,然后逆流而上。
這般奇景,讓當日所有參加行動,見到這么一幕的人都驚的目瞪口呆。
果然,三日之后。他們按照楊佺期所說,到某處去看,果然有著五千石糧草放置。
這般事情,如此古怪。又牽扯到了已經死去的楊佺期。所有人自然不敢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