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被那架突然出現的fi156偵察機給嚇到了,波蘭軍隊加快了撤退的速度。
確認波蘭軍隊已經撤走之后,陳道大著膽子派出士兵跑出樹林,站在開闊地上向那架偵察機擺手示意。
那幾個士兵的壯舉獲得了回報,那架偵察機顯然是發現了他們,在他們頭上盤旋幾圈之后,一個飛機成員從后座窗戶探出身來向他們擺手示意,又兜了一圈之后,那架偵察機便向波軍撤退的方向飛去。
“他們這是什么意思?這就走了?”陳道和倫道夫望著遠去的fi156說道。
電臺很快解答了陳道的疑問。
“羅森少校,我是第四航空隊下屬第一獨立航空團團長海森堡少校,我奉命率領全團空中支援,收到請回話。”
“海森堡少校,我是羅森少校,我聽到了。”陳道對著話筒喊道。
“你剛才看沒看到一架fi156偵察機?”
“我看到了,它剛剛離開向=頂=點=小說=m=23東北方向飛走了。”陳道說道。
“上帝保佑,我們終于確定了你的位置,請您再堅持一段時間,援軍馬上就到,如果在援軍到達之前你遭到波蘭人進攻,請馬上聯系我,我將為你提供空中支援。”
“援軍還有多長時間到達?”陳道焦急地問道。
“最多兩個小時。”海森堡少校答道。
出乎陳道的預料,僅僅過了一個小時,天邊就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我敢保證這是容克大媽的聲音,而且有很多,”陳道滿臉喜色地一躍而起,拽著倫道夫沖出了樹林。
“歡呼吧,我們的援軍到了。”陳道指著天上的ju-52運輸機編隊興奮地喊道。
“倫道夫中尉,你馬上放信號彈指引他們,我先去看看傷員。”陳道命令道。
很快,兩發信號彈閃爍著綠光飛上天空。
似乎是想和地面的兄弟們打個招呼,兩架me-109戰斗機脫離了護航編隊向地面俯沖了下來,在大約五十米的高度上呼嘯而過,在地面卷起了一陣狂風。
“這些冒失鬼。”倫道夫中尉捂著帽子笑罵道。
有著“容克大媽”之稱的ju-52編隊越飛越近,隨著飛機艙門的打開,一個個身影從里面飛躍而出,天空中多出一朵朵白色的傘花和一個個空中飛人。
“難道是傘兵?”倫道夫中尉猜測道。
倫道夫中尉看到的正是德國空軍第七航空師的傘兵,帶隊的正是第七航空師的師長斯圖登特少將。
第7航空師本來被編入了南方集團群,他們將負責空降占領維斯瓦河上的主要橋梁。
無奈德國陸軍的進軍速度實在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他們自行奪取了那些橋梁,空降兵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斯圖登特不甘心在冷板凳上坐看陸軍建功立業,便要求南方集團軍群司令部給第七航空師分配任務,南方集團軍群給出的答復是:“你可以自己到前線去看看哪里能用得上你。”
求戰心切的斯圖登特便坐著裝甲汽車到前線尋找戰機,結果不但沒得逞所愿,還差點被波軍俘虜。
就在斯圖登特幾乎心灰意冷的時候,戈林的一個電話讓他又重新振作起來,激動之下,斯圖登特決定親自帶隊傘降來執行這次的拯救“小舅子”行動,以顯示第七航空師的存在感。
平安落地后,斯圖登特解開綁在身上的降落傘,詢問過幾個人羅森少校的位置之后,斯圖登特向森林里走去,他的身后,先后落地的傘兵們在軍官的指揮下開始集結。
舉目望去,斯圖登特看到在馬路上和建筑物的廢墟中,到處都是德軍士兵的尸體,高射炮、大炮、卡車等被遺棄的裝備東倒西歪地散落在各處。
走進樹林,斯圖登特就看到樹林里大大小小的彈坑,還有無數被炸斷了的樹木,殘枝敗葉鋪滿了地面,所有的一切都顯示著這里剛剛經歷了一場慘烈的戰斗。
看來是傷亡慘重啊,斯圖登特感嘆道,抓住一個高炮營的列兵詢問過后,他終于找到了此次行動的目標。
“不要哭,你的腿不會有事的,我們的援軍已經到了,我立刻派人送你到醫院接受治療。”
斯圖登特剛剛走近那個戴著少校肩章的背影就聽到了這些低語,心中不由得對這位“小舅子”少校多了幾分敬意,戰斗之后就來撫慰傷兵,這絕對是一個軍官必備的基本素養,看來這位“小舅子”少校應該不屬于那種只會依靠裙帶關系混日子的紈绔子弟。
“我是德國空軍第七航空師師長斯圖登特少將,你是海因茨·馮·羅森少校嗎?”斯圖登特主動打起了招呼。
“我是羅森少校,你們總算到了。”陳道站起身來向斯圖登特敬了個禮。
“希望我沒有來晚。”斯圖登特還了個禮,目光從陳道頭上的白色繃帶一掃而過,隨后說道:“羅森少校,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陳道又安慰了那個傷員幾句便跟著斯圖登特走到了一個僻靜地方。
“我奉命來帶你脫離戰場,我的人會清理出一塊空地,然后一架白鶴偵察機會降落,你就可以走了。”斯圖登特說道。
“我哪也不去,我要給我的部下報仇。”陳道的回答很干脆。
“可是我接到的命令是帶你脫離戰場。”斯圖登特看陳道的目光里又多了幾分敬意。
“很抱歉,斯圖登特將軍,我沒接到脫離戰場的命令,我不能走。”陳道說道。
“可是······”斯圖登特還要堅持。
“你有書面命令嗎?”陳道問道。
“沒有,我是在電話里接到的戈林元帥的口頭命令。“斯圖登特實話實說道。
陳道一攤手,笑了笑說道:“沒有書面命令的命令我可以不執行,您說呢,將軍?”
“你留下來想做什么?”斯圖登特問道。
“將軍,你看到剛才那個傷兵了嗎,他被波蘭人的炮彈炸傷了臀部,彈片傷到了他的神經系統,他的下半生恐怕只能拄著拐杖生活了,他今年才二十一歲。”
“很不幸,可是這樣的事在戰爭中有很多,你要學會適應。”作為一個經歷過第一次世界大戰的老兵,斯圖登特對死亡與傷殘并不陌生。
“可他是為了救我才會受傷的,我要替他報仇,這就是我現在想干的事。”陳道說道。
“那你準備怎么干?”
“干掉波蘭人,可能是一個營,也可能是一個團、一個師,總之盡肯能多的干掉波蘭人。”陳道的眼中射出了兩道怒火。
“羅森少校,你知道我在來這里之前在干什么嗎?”斯圖登特突然問道。
陳道搖了搖頭。
“我一直像一個沒人管的孤兒一樣在南方集團軍群的戰區里游蕩,試著給我手下的士兵尋找戰場。”
陳道從斯圖登特的臉上看到了毫不掩飾的自嘲,好奇之下便開口問道:“南方集團軍群司令部沒有給你分配任務嗎?”
“原本有,后來又沒了,我去找南方集團軍群的人,想讓他們分配新的任務給我,結果他們給我的任務是‘你自己到戰場上去尋找戰機吧,親愛的斯圖登特將軍’。”
“他們太過分了。”陳道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應該說什么。
“上帝保佑,我現在終于給手下的士兵們找到了一個獲得勛章的機會,我不能眼睜睜地錯過了。”
“那你準備怎么干?”陳道問道。
“在對波蘭的戰爭結束之前盡可能多地干掉波蘭人,可能是一個營,也可能是一個團、一個師,總之我要向陸軍證明我們的實力。”斯圖登特微笑著說道。
“看來我們擁有共同的目標,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合作?”陳道微笑道。
“合作愉快。”斯圖登特伸出了右手。
“合作愉快”
兩只大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