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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列寧格勒的覆滅(五)

  列寧格勒東南郊,涅瓦河旁,渡河成功的溫登堡中尉和他的戰友們,正在遭受著一次重大危機。

  炮彈呼嘯著,如同狂風般在他的頭頂飛過,瞬間飛過寬廣的涅瓦河落到科爾皮諾鎮里,爆出團團火光與硝煙,打亂了警察師的增兵步驟,也拖慢了河邊舟橋部隊架設浮橋的速度。

  各種口徑的迫擊炮彈,劃著恐怖的弧線落到警察師控制的橋頭堡。

  溫登堡中尉躲在碼頭辦公室的閣樓里,透過閣樓窗戶,看向橋頭堡的北方。

  天空此時已經大亮,望遠鏡中,穿著土黃色軍裝的蘇聯步兵簇擁在坦克周圍,正沖向橋頭堡。

  六、七、八溫登堡中尉數著坦克的數量,直到八才停止。

  看到的坦克就有八輛,里面還有兩輛KV1型坦克,看不到的還不知道有多少輛。

  雖然身處橋頭堡陣地靠后的位置,距離火線比較遠,溫登堡中尉還是感到一陣緊張。

  他和部下只有槍支和手榴彈這樣的輕武器,連一支鐵拳反坦克火箭筒都沒有,

  如果敵人的坦克沖到面前,根本沒有反擊的力量。

  溫登堡中尉轉向閣樓的另一側,看到河面上的浮橋只修到涅瓦河中間。

  看來要和俄國人的坦克來一次近距離作戰了,希望那些反坦克炮能夠起到作用。

  溫登堡中尉的視線轉向河邊碼頭,那里剛剛有兩條橡皮艇靠岸,橡皮艇上的士兵正在將幾個大家伙搬到岸上,那是被拆卸后的一門ZIS3加農炮。

  ZIS3型76.2毫米口徑加農炮,被德軍稱為急速響,又名噗砰炮,是蘇聯陸軍裝備的一款輕型加農炮,因為戰線拉得太長,戰況激烈,后勤部門無法及時地補充前線的裝備損耗,德軍各個部隊不得不挑選繳獲來的蘇軍裝備武裝自己。

  作為給德軍留下深刻印象的武器,ZIS3型加農炮被納入到警察師的炮兵序列,作為一款在反坦克炮和步兵炮之間的通用火炮使用。

  ZIS3型加農炮重量超過一噸,超出德軍橡皮艇的載重能力,德軍的炮兵們不得不將炮分拆開,裝在兩艘橡皮艇上面運過河。

  溫登堡中尉看到八名炮手將加農炮抬上岸,隨后開始重新組裝,心中安穩許多。

  有這門加農炮在,就算有俄國人的坦克在,也可以抵擋一陣。

  沒過多久,溫登堡中尉就看到炮手們推著組裝好的加農炮,穿過沿河公路,抵達公路北側的一叢灌木后面。

  大約兩分鐘,溫登堡中尉就聽到加農炮開火的聲音。

  遠處的建筑與空地上,到處都是三三兩兩的蘇軍步兵,間或還有坦克的蹤影。

  溫登堡中尉站在閣樓窗口處,不停地給身邊機槍指示目標,mG42機槍出一個個點射,壓制蘇軍步兵的行動。

  子彈殼叮叮當當落到地上,兩個五十發的彈鏈很快打光,當副射手正在給機槍換裝第三條彈鏈時,一串機槍子彈飛來,落到mG42機槍的槍身上,撞出一串火光。

  副射手一頭栽倒在地面上,鋼盔也飛了出去。

  主射手仰面躺在地上,機槍也甩飛到房間的地板上。

  溫登堡中尉站在窗口左側,僥幸躲過一劫。

  他低頭看向地面,副射手右側太陽穴以上的部分被機槍子彈削去一塊,暗紅色的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地板。

  主射手仰面朝天,兩眼發直地盯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奧托,你怎么樣?”

  主射手奧托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腦門,神經質地反復說著一句話。

  “我還活著,我還活著”

  “他們只是打飛了你的鋼盔,你沒有死,快起來。”

  奧托摸著腦門坐起身,恰好看到副射手的尸體。

  “沃納”

  “沃納已經死了,這里被俄國人的機槍手盯上了,我們換個房間,去二樓。”溫登堡中尉彎腰摘下沃納的脖子上的銘牌塞進口袋,趁蘇軍機槍停歇的空檔,帶著奧托和機槍轉移到二樓的一個房間。

  在溫登堡中尉的協助下,mG42機槍再次發出怒吼。

  溫登堡中尉一邊給奧托充當副射手,一邊觀察戰場的局勢,一幕幕戰斗場景映入他的眼簾。

  一輛t34型坦克轉過一棟四層樓的拐角,左側二十米外的灌木叢中忽然沖出一道人影,那個黨衛軍擲彈兵單膝跪地,右臂咯吱窩下面夾著的鐵拳對準t34,發射,正中t34型坦克的動力艙。

  跟在t34型坦克后面的步兵調轉槍口,密集的子彈先是打斷那個擲彈兵的左臂,隨后又穿過他厚實的胸膛,擲彈兵倒臥在血泊中。

  “快,那邊,干掉那些伊萬。”

  溫登堡中尉猛地拍向奧托的左肩,讓奧托將槍口轉向t34的方向。

  奧托兩個點射打出,遠處的蘇軍士兵立刻倒下三四個,其他的則躲到坦克后面。

  “噗砰”兩聲脆響傳來,一枚穿甲彈擊中坦克駕駛員艙門的位置,撕裂鋼板,鉆入坦克內部,一個幸存的坦克手鉆出炮塔,連滾帶爬藏到坦克后面。

  蘇軍的報復來的很快,120毫米口徑的迫擊炮彈落下,溫登堡中尉看到那個加農炮組的炮手們摔倒一地。

  溫登堡中尉喊來一個傳令兵,讓傳令兵充當副射手,隨后帶著醫務兵和另兩個傳令兵沖出樓房,越過公路,跑到加農炮旁。

  八人的炮組死傷狼藉,只剩下三個人還在動彈,一個是右臂肘部偏上的部位斷裂,露出白森森骨頭的炮手。

  還有兩個炮手腿部受傷,抱著大腿靠在炮座上痛的呲牙咧嘴。

  “送他們回去,先到一樓包扎,然后送過河。”

  溫登堡讓兩個傳令兵放下擔架,將一個右腿受傷的炮手抬上去,另一個胳膊被炸斷的炮手在醫務兵的攙扶下,忍痛撿起自己掉在地上的右臂,走向碼頭辦公室。

  溫登堡彎腰背對另一個腿部受傷的炮手,大聲說道:“我背你走,你上來。”

  炮手拒絕了溫登堡中尉的好意。

  “不,這門炮還能用,我們不能走,俄國人的坦克還要靠我們來干掉。你給我當裝填手,我來瞄準。”

  溫登堡中尉在那個炮手的指揮下,從炮彈箱里找出一枚穿甲彈抱在懷里,炮手歪著腦袋貼在瞄準鏡的橡膠目鏡上尋找目標。

  “轟”

  一聲巨響傳進溫登堡中尉的耳朵中,溫登堡中尉看向身后,就見背后公路南側,自己曾經待過的碼頭辦公室二樓的一扇窗戶里,大股的黑煙與灰塵滾滾噴出。

  那是自己和奧托剛剛待過的房間,溫登堡中尉的心頭涌出一股熱血,直沖到頭部。

  是哪個混蛋干的?

  “右邊一點鐘方向有輛KV坦克,距離大約一百五十米。”

  炮手調整加農炮的方向機與高低機,將炮口轉向右邊。

  溫登堡中尉將炮彈塞進炮膛,跟著看向炮口指向的方向。

  穿甲彈噗地一聲飛出炮膛,砰地一聲撞到KV1型坦克的炮塔右側,卻被彈飛到天空。

  “再來一發,快。”

  第二枚穿甲彈被塞進炮膛,噗地一聲被射出,卻再次被彈飛。

  直到第三枚穿甲彈命中,溫登堡中尉才看到那輛KV1坦克車身里冒出一股黑煙。

  干掉那輛KV1型坦克,炮手艱難地轉過身,靠在炮盾上。

  “射界里沒有其他坦克了,我們的任務完成了。”

  “醫務兵回來了,你和他走。”溫登堡中尉扶著炮手站起身,讓他趴到醫務兵的背上,看著醫務兵背著他跑向碼頭辦公室。

  轉過身,溫登堡中尉跑向那輛被擊毀的KV1坦克,一個箭步沖到坦克底盤上,利用炮塔做掩體,向反擊失敗正在潰逃中的蘇軍步兵后背,打出一個又一個點射,直到彈匣里子彈打光,撞針撞空,他還在扣動扳機。

  “嗚”

  一個黑影掠過天空,在地面上帶起一股狂風,巨大的噪音將溫登堡中尉從戰斗的狂熱中喚醒。

  抬頭看向天空,溫登堡中尉看到,一群“大鳥”出現在天空。

  是斯圖卡,還有梅塞施密特援軍,總是在戰斗結束后才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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