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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道伸手指著坦克炮塔,對洛倫茲少校揚了揚下巴,洛倫茲少校開口喊道:“你們馬上出來投降,否則我們會徹底摧毀這輛坦克,把你們殺死在里面。”
kv1型坦克里面依舊是靜悄悄,沒有任何聲音。
洛倫茲少校又喊了幾次,沒有收到任何回答,便扭過頭看著陳道說道:“閣下,里面的兩個人應該是自殺了,我們是要繼續搜索還是......?”
陳道肅容說道:“他們寧可自殺也不投降,雖然他們是我們的敵人,但是我仍然要說一句,他們是值得欽佩的敵人,完全可以用硬漢來稱呼他們。打擾他們的安息是一種罪過,就讓他們長眠在他們生死與共的戰車中吧。你們先下來。”
洛倫茲少校和尼采上尉、諾貝爾上尉先后跳下坦克,在陳道的示意下站到他的身后。
“所有人,敬禮。”陳道高聲喊道。
沒有敷衍,有的只是發自內心的尊重,陳道四人磕動腳后跟,鄭重地對kv1型坦克敬了個軍禮。
陳道放下手后,和洛倫茲少校三人分散在坦克周圍,等他們再次聚攏到坦克旁時,手里各自多了一捧野花。
將手中黃白相間的野花放到坦克車上,陳道說道:“博布羅夫尼基鎮里的戰斗差不多要結束了,我們走吧。”
陳道說完,沉重地拍了拍kv1型坦克的車身,帶著三名部下轉身離去。
陳道走遠后,kv1型坦克的炮塔內發出一聲微弱的歡呼。
“謝天謝地,德國人走了,他們被我們騙過去了。”
瓦西里抽著鼻子,趴在炮塔側面,透過鋼板上的彈孔看到陳道四人的背影越走越遠,再也忍不住眼角的淚水。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
安東諾夫中校長出了一口粗氣,身體軟綿綿地靠在座位上,猶如虛脫了一般。
“我們終于躲過了這一關,真是感謝上帝。”安東諾夫有氣無力地說道。
“我們現在應該干什么?團長同志。”瓦西里問道。
“什么也不做。等待天黑,等德國人離開,然后逃走。”安東諾夫說道。
“好吧,天黑之后,我想到鎮外的小河里洗個澡。剛才真是嚇死我了,我的衣服都被汗水濕透了。”瓦西里說道。
“我也是,我......噓,不要說話。”
收到安東諾夫的提醒,瓦西里剛剛放松的神經瞬間又緊繃起來,他豎起耳朵凝神聽坦克外面的動靜,就聽到坦克外傳來說話的聲音。
偷偷從那個彈孔瞄了一眼,瓦西里眼角的淚水立刻停止奔淌,剛剛離去的四個德軍軍官竟然又走了回來。
陳道還不知道他的折返已經給坦克內的“自殺二人組”帶來莫大的心里壓力,他自顧自地說道:“面對第九裝甲師三十三裝甲團一百多輛坦克的進攻。這些蘇聯坦克手以四輛坦克的微弱兵力,無畏地發動反沖鋒,直至全部的四輛坦克被擊毀。被我們湊巧發現他們還幸存后,他們沒有選擇投降,而是決定戰斗到底,再次遭受重創后,這兩個最后幸存的坦克手毅然決定自殺,他們的行為完全配得上英雄兩個字。”
走到kv1坦克旁,陳道指著坦克接著說道:“我們不能讓這些英雄的光榮事跡埋沒在歷史的長河中。你們上去撬開艙蓋,找到他們的證件。確認他們的姓名,然后找人拍照。我要把這次戰斗的經過發回給宣傳部,讓這些蘇聯英雄的名字永載史冊。”
洛倫茲少校猶豫著說道:“這樣真的好嗎?宣傳我們敵人的英雄事跡,前線的士兵看到會怎么想?”
“你的思想不要太狹隘。照我說的做就是。”陳道說道。
坦克車艙內,雖然聽不懂外面陳道說的是什么,安東諾夫中校卻能猜出德國人是要干什么。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會讓這些德國人去而復返。
安東諾夫心中不停地詛咒,卻緊閉著嘴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我們怎么辦?德國人上來了。”瓦西里到底是年輕,沉不住氣,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道。
安東諾夫猶豫了幾秒鐘后。掏出c在腰間的手槍,惡狠狠地說道:“德國人肯定不能容忍我們剛才對他們的欺騙,我們投降只會有一個下場,死。”
看到安東諾夫的動作,瓦西里驚恐地說道:“你想干什么?”
“打光最后一顆子彈,然后光榮地戰死。”安東諾夫說道。
安東諾夫的聲音剛剛落下,一個拳頭就狠狠地砸在他的下巴上。
劇痛從下巴直沖到腦門,安東諾夫看到眼前一片金星,手里的tt33手槍也掉在地上。
沒等他反應過來,瓦西里的第二記拳頭落到他的右腮上,把他打暈過去。
“你已經害死了扎伊采夫和科索洛夫,現在又想害死我,你這個惡g。”瓦西里惡狠狠地喊道。
兩分鐘后,kv1坦克車外,陳道背著手,掃了一眼眼前站著的瓦西里,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安東諾夫。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瓦西里卻察覺到對面這位德國將軍眼中蘊藏的怒火。
陳道緩緩地抬起左手,瓦西里噗通跪倒在地上,高舉雙手,哭喪著臉喊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陳道不理瓦西里,只是伸出兩根手指,諾貝爾上尉急忙掏出一根香煙塞到他手上,隨后替他點燃。
陳道猛吸了兩口香煙,臉上滿是抑郁。
“你身邊的那個中校,他還活著嗎?”陳道問道。
聽完洛倫茲少校的翻譯,瓦西里說道:“還活著,他只是暈過去了。”
“我已經戒煙快一年了,今天因為你們兩個,我破戒了,你們足以為此感到自豪。”陳道說道。
瓦西里急忙指著安東諾夫說道:“都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我本來就想投降的,都是他在阻止我們。”
尼采上尉匆匆跑到陳道身邊,將手里的皮質地圖包遞給他。
“坦克里面我都搜過了,只有這個地圖包最有價值。”
陳道一邊翻看地圖一邊說道:“不。最有價值的是躺在地上的那個家伙,要不是他演的太過真,我被他寧死不投降的演技所打動,想要替他揚名,湊巧拆穿了他的把戲。否則還真被他給騙過了。我嚴重懷疑他參軍前是蘇聯某個電影制片廠的資深演員,甚至是影帝。”
尼采上尉說道:“他們的這種欺詐行為不值得享受戰俘待遇,我建議槍決他們。”
“我同意,他們欺騙了我們的感情。”洛倫茲少校說道。
陳道擺手阻止了殺氣騰騰的兩名副官,反而讓他們弄醒地上的安東諾夫。
地圖包里的地圖很寶貴,標注著十一機械化軍殘部的分布地點。
陳道和洛倫茲少校仔細查看了一陣后,竟然在地圖上找到一個驚人的發現。
洛倫茲少校興奮地對瓦西里喊道:“你們的師部在鎮里你知道嗎?”
瓦西里先是愣了一下,隨后歡天喜地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們就在鎮北的一座酒吧里。我可以帶你們去。只是,他們可能已經逃走了,團長同志,就是他。”
瓦西里指著剛剛醒來的安東諾夫說道:“他率領我們還有其他三輛坦克出鎮戰斗,就是為了掩護師部撤退,師部這時候可能已經逃到森林里去了,啊......”
安東諾夫聽到瓦西里的話,兇狠地撲到他的身上,雙手死死卡住他脖子,把他按倒在地上。
“踢他的肘部。讓他放手。”陳道喊道。
尼采上尉沖到安東諾夫身邊,抬腳提到他的胳膊肘上,安東諾夫被迫放手,隨后被洛倫茲少校和諾貝爾上尉拉開。
“你這個叛徒。懦夫,你應該下地獄。”安東諾夫對著瓦西里破口大罵,直到被尼采上尉一槍托打暈過去才停止吼叫。
讓你尼采上尉扶起瓦西里,陳道命令道:“你去找幾個步兵,然后讓這個俘虜帶路,去找二十九坦克師的師部。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價值的戰利品。”
尼采上尉帶著瓦西里沖向小鎮,陳道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安東諾夫。
大意了,真是大意了!要不是一時的好心,幾乎被這個家伙給騙過去。
自己身為職業造假集團“夢工廠”部隊的創始人,竟然差點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中校身上翻船,真是太大意了。
不行,這件事不能就這么算了,必須要找回場子,狠狠地出一口惡氣。
陳道抱著胳膊,絞盡腦汁地思索如何報復安東諾夫的欺騙行為。
二十多分鐘后,當尼采上尉興高采烈的回到陳道身邊時,陳道已經打好報復計劃的腹稿。
尼采上尉跳下裝甲車,興匆匆地沖到陳道身邊。
“閣下,或許是我們來的太突然,鎮里的蘇聯人逃的非常匆忙,他們的師部不僅來不及帶走電臺,甚至連密碼本都留給了我們。”
陳道接過那本紅色封面、六十四開本的小冊子,隨手翻看了幾頁之后遞給洛倫茲少校。
“帶上這個密碼本,帶上繳獲的電臺,去第九裝甲師找幾個無線電員,再從俘虜中找找有沒有通訊員,然后試著聯系十一機械化軍部,或者是西方方面軍的司令部,我們或許能得到意外的收獲,真要感謝那位中校先生,要不是他的刺激,我還真沒有靈感。”
洛倫茲少校問道:“閣下,您新的作戰計劃中,還需要我們做什么?”
“給我聯系夢工廠部隊的施佩爾伯格上校,告訴他有新劇本要上演,讓他到機場待命。等我到達明斯克之后,叫他馬上飛到明斯克與我會面。”
“我馬上去辦。”
五分鐘,陳道乘坐的sdkfz251型裝甲車開進被占領的博布羅夫尼基,停在鎮政府辦公樓前。
大樓前,三個德軍士兵圍在旗桿前,將手里火紅色的卐字旗掛到旗桿上,片刻后,卐字旗升到旗桿頂部迎風飄揚。
陳道和洛倫茲少校等人對卐字旗敬了個禮。
“鎮東的那條小河就是波蘭與白俄羅斯的分界線,跨過那條河我們就會進入白俄羅斯。”陳道說道。
洛倫茲少校說道:“閣下,首先我要祝賀你收復被蘇聯人占領的波蘭總督府的土地,其次,我想說,進入白俄羅斯之后,我們會遇到更多的蘇聯潰兵,也會遇到更多的戰斗,希望你能夠保持與戰場的距離。不要再發生類似今天的事情。剛才的事情,想想就讓我感到恐懼,要不是瓦西里及時的打暈安東諾夫,我們肯定會被安東諾夫偷襲。如果你收到傷害,我們即使將安東諾夫燒成灰燼也無法彌補我們的過失,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陳道撓撓頭,尷尬地說道:“不是我想這么做,你們不是裝甲兵指揮官,不懂得裝甲兵指揮官的風格。古德里安將軍經常扔下他的軍部或是集團軍司令部,帶著幾個侍衛和裝甲通訊車游走在他的戰區內,掌握戰場上的第一手情報,然后再下達各種戰斗命令。
我們在北非的時候,隆美爾將軍也是這樣,他有時候還會坐著一架fi156偵察機游弋在戰場上,親自監督部隊的行動,這些事情你們都是知道的。
坐在安全的指揮部里,在遠離前線的后方指揮作戰,不是裝甲兵將軍的風格。再說,要想快點積累到足夠的戰功,晉升為陸軍上將,我必須要冒險。畢竟,我也是夢想著成為陸軍元帥的男人,為了元帥軍銜,不能在陸軍中將的軍銜上停留太久,你們不能阻擋我追求夢想的腳步。”
洛倫茲少校說道:“閣下,我們不會阻擋您追尋夢想的腳步,但是為了讓您更有效率的追尋夢想,我強烈建議向第九裝甲師要一個連的步兵保護你的安全。”
“我沒意見,但是,你是不是應該先完成我交給你的任務,找到第十一機械化軍的軍部所在地。我們遭受了一次欺騙,必須要有人為此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