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裝甲師保衛自己在納雷夫河東岸的橋頭堡時,比亞韋斯托克凸出部北部,通向阿利圖斯城的公路上,羅森堡上校路兩旁一望無際的田地與草地,還有起伏的丘陵,忍不住狂呼一聲。
我終于出來了!
歷經一天一夜的交通堵塞,羅森堡上校率領的二十五裝甲團終于沖出邊境線上的森林區,開上通向阿利圖斯的公路。
馳在公路上坦克縱隊,羅森堡上校由衷地感到沒有人搶路沒有交通堵塞的旅行竟然是如此的讓人感到心情舒暢。
幾乎一天一夜沒有睡覺,而且都是在四號坦克上度過,羅森堡上校感到自己的腦海有些空白,腰背也有些酸痛。
回頭后那輛四號坦克上年輕的車長,依舊神采奕奕地神情,羅森堡上校不由得感慨道,年近五十,身體正在走下坡路,的確沒法和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相比。
迷迷糊糊中,羅森堡上校總感覺自己似乎忘記了什么事情,一時又想不起來。
捂著腦門,緊急思考時,他眼角忽然瞥到一片金色的亮光。
對那種亮光,羅森堡上校再熟悉不過,那是朝陽的陽光打在湖水上反射出的光亮。
他對著喉頭麥克風喊了一句,身下的四號坦克很快停在公路邊。
敏捷地跳下坦克,羅森堡上校帶著手下匆匆走下公路,跑到湖水邊,掬起一捧湖水撒到臉上。
湖水的清涼從臉上舒爽到心頭,就著湖水,羅森堡上校以多年軍旅生涯鍛煉出的高效率,僅用了五分鐘就完成了洗漱。
身為德人,只要條件允許,就要保證軍容整潔,作為軍官,更要以身作則。
用干凈的白毛巾擦干凈臉上的水跡。羅森堡上校舒服地長嘆一口氣,轉身向公路走去。
清涼的湖水驅走了疲憊對大腦的困擾,羅森堡上校終于想起自己要做的事。
爬上坦克,拿起無線電耳機逃到頭上,羅森堡讓無線電手接通一營長舒爾茨少校。
“我你們,你們現在在什么位置?”
聽到舒爾茨少校的回復后,羅森堡上校鼻子差點沒氣歪了。
舒爾茨率領的一營正在南方大約五公里。一條和他車下的公路平行的公路上進軍。
“你們怎么跑到那條路上去了,誰給你的命令?”
聽出羅森堡上校的怒氣。舒爾茨少校急忙辯解道:“我原本也想走你那條路,可是憲兵告訴我那條路堵住了,我現在走的這條路可以通行。為了趕時間,我只得和第七摩托化步兵團擠一條路。”
羅森堡上校知道這是昨天的交通大堵塞帶來的后遺癥,惡劣的道路條件,混亂的交通疏導下,不僅是裝甲師和步兵師之間互相搶路,第七裝甲師下屬的各團和營的建制也被打亂,步兵們乘坐的裝甲車利用體積小速度快的優勢。不顧戰友之情紛紛加塞,搶先向蘇聯腹地進軍。
步兵的搶先反而加劇了道路的堵塞與混亂,一營估計就是在那個時候,被步兵們裹挾著沖上另一條公路。
不幸中的萬幸是,大家走的公路不同,目標卻只有一個,前面涅曼河河畔的阿利圖斯城。
“迷途的羔羊們。我們阿利圖斯見。”羅森堡上校說道。
羅森堡上校和舒爾茨少校通話時,阿利圖斯城北,三十七裝甲偵察營二連連長溫特上尉趴在一片玉米地邊緣,焦急地處阿利圖斯城內的戰斗。
他帶著部下,和跟隨全營最先趕到阿利圖斯城北,市內慌亂的人群和寥寥無幾的守軍。三十七營營長立刻下令發動一次突襲,試探能否在行進間占領城北和那座至關重要的大橋。
全營的五個連中,除了提供第五重火力連在外圍提供火力支援,所有的四個連全部參加了對城北的突襲。
戰果很不樂觀,偵察兵們剛剛靠近城郊,城郊的樓房窗戶里,深不見底的灌木叢中。機槍子彈便雨點般的飛來,迫擊炮彈也凌厲地當頭砸下。
幸虧三十七裝甲偵察營的偵察兵們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一個個反應迅速,人與人之間拉開的距離足夠大,才沒有在突如起來的火力中傷亡慘重。
扔下七八具尸體,偵察兵們拼死帶著傷員后撤到安全距離,對城市的突襲以偵察營灰頭土臉的敗退告終。
溫特上尉抬手摸了摸鋼盔右額頭處的帽檐,那里多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缺口。
感受著缺口割手的感覺,溫特上尉心有余悸地想到,那發子彈要是再偏上一點,自己的腦門上就會多出一個血洞,躺在前面那條小路西側的排水溝里。
強行攻打城市不是偵察營該干的事,營長很有耐心的安心等待援軍,同時匯總各連上報的信息,將剛才戰斗中,蘇軍暴露的火力點一一記錄,并繪制了一張草圖。
只等了不到一個小時,援軍到達,是師部直屬的第七摩托化營。
這幫家伙怎么跑到這里來了?作為全師的總預備隊,他們不是應該和師部在一起行動嗎?
顧不得詢問第七營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三十七偵察營和第七摩托化營便會師到一處,雙方簡單溝通后,第七摩托化步兵營爽快地承擔了攻城任務,三十七偵察營擔任外圍警戒,并作為預備隊。
進攻很快再次打響,150毫米步兵炮81毫米迫擊炮和75毫米反坦克炮率先開火,向之前蘇軍暴露的火力點傾瀉了一輪炮彈后,三個連的步兵便派出三條散兵線,向城市沖去。
溫特上尉清楚地第七營的沖鋒途中,沿途房屋窗戶暴露出的蘇軍火力點,先是被七營的步兵們用機槍火力封鎖,步兵炮的炮彈跟著砸到那里,連人帶建筑一同轟成碎屑。
躲在灌木叢中蘇軍火力點也被機槍和手榴彈火力一一消滅,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第七摩托化步兵營順利地沖過郊區的野地,攻入城北的建筑群。
然而好景不長,第七摩托化步兵營的戰友剛剛攻入城內,溫特上尉就在裝甲車的無線電中聽到營長的命令。
立刻帶領全連進城,增援第七摩托化步兵營。
溫特上尉率領部下沖進城的路上,市外面,第五連的四門pak40反坦克炮手們也在轉移陣地。
第七摩托化步兵營難道在城內遇到了敵人的坦克?
答案很快揭曉,溫特上尉和部下剛剛沖進市區,一個中尉便沖到路邊,攔住他乘坐的裝甲車。
“上尉,讓你的人下車,記得帶上你們全部的鐵拳和坦克殺手。”中尉焦急的喊道。
果然是遇到了蘇聯人的坦克。
溫特上尉知道軍情緊急,急忙下令所有人下車,帶著所有的反坦克武器加入戰斗。
沒有讓溫特上尉多等一分鐘,二連的士兵剛剛分散到街道兩旁找好隱蔽,溫特上尉就輛kv1坦克沿著主街隆隆駛來,后面還有一片人影在躲躲閃閃的跟進。
蘇聯人這是要反攻的架勢,溫特上尉來不及多想,就帶著傳令兵繞到公路北側一棟二層樓下,悄悄探出頭去。
輛kv1逐步逼近,炮塔左右轉動,不停地向左右街道左右兩側的建筑開火,溫特上尉擺手讓反坦克小組隱蔽,自己跟著趴到地上。
坦克駛過樓房,寬大的側面正對溫特上尉時,兩枚鐵拳反坦克火箭彈接連射出,一枚正中炮塔右側,另一枚擊中發動機艙。
溫特上尉猛地聽起身,單膝跪地,接連打出兩個三發點射,兩名躲在坦克后面的蘇軍士兵一頭栽倒在地上。
其他蘇軍士兵見勢不妙,紛紛逃向街道兩側,四個偵察兵趁勢沖上坦克,撬開kv1坦克炮塔的艙蓋,塞進去兩枚手榴彈。
坦克車艙內響起兩聲悶響,灰白色的煙霧自炮塔頂部噴出,坦克被徹底摧毀。
阿利圖斯城北,溫特上尉曾經待過的高地上,羅森堡上校聽到城內此起彼伏的炮聲,又區樓房墻角和灌木叢間時隱時現的步兵身影,興奮地說道:“戰斗才剛剛開始,我們來的正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