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交戰雙方的“磨刀聲”中,一夜的時間飛快的過去,六月十日的黎明到來。
空軍,永遠是空軍第一個踏入戰場。
蘇聯空軍的偵察機飛臨德布勒森地區上空,偵查意軍陣地的布置有沒有變動。
轟炸機群直接飛到德布勒森城市上空,在地面部隊的引導下轟炸意軍控制的城區。
炮兵校射機也游蕩在天空給炮兵部隊指引目標。
德國、意大利和匈牙利空軍戰斗機隨后趕到,阻止蘇聯空軍的一切行動。
四國空軍,數百架戰機在德布勒森地區上空打的一塌糊涂。
地面上,蘇聯陸軍也不甘心將戰場主角讓給空軍。
隨著西南方面軍司令部的一聲令下,蘇軍炮兵千炮齊發,三千多門各種型號和口徑的大炮,將數不清的炮彈砸到意軍第八集團軍陣地上,炮彈流星雨般落到意軍的陣地上,秘密麻麻的微型蘑菇云籠罩在意軍士兵頭上。
德布勒森城南部,兩個蘇軍步兵師在炮火的掩護下,再次發動進攻,然而卻是雷聲大,雨點小。
在四十坦克的師的支援下,兩個步兵師對德軍陣地都無可奈何,沒有四十坦克師的支援,僅靠兩個步兵師想要突破意軍陣地,比駱駝穿過針眼還要困難。
基爾波諾斯上將對此有清醒的認識,只命令城南的部隊發動佯攻,牽制城南的守軍。
城市北部,意軍第二步兵軍的陣地遭到蘇軍炮兵接連不斷的炮擊,時間之長,竟然持續了整整一個上午,頗有第一次世界大戰時,進攻發起前炮火準備的復古感。
蘇軍炮擊開始后一個斜,意軍第二步兵軍忍受不了蘇軍無休止的炮擊,下屬三個炮兵團和軍屬炮兵隨即開火,向對面的蘇軍陣地予以還擊。
整整一個上午,城北的戰斗在雙方大炮對轟中度過。
真正的戰斗發生在德布勒森市區內。
蘇聯空軍和炮兵部隊聯手組織的炮火準備后。蘇軍九十七步兵師的步兵們再次發動對市區的進攻。
四十多輛kv1和kv2的履帶碾過街道,氣勢洶洶地引導著步兵沖向意軍控制的街區。
塞姆索尼大街起始于城市中心,向東北方向一直延伸到郊外,是城市最主要的四條主干道之一。
沿著塞姆索尼大街,一輛kv2沿著街道正中,直挺挺地向前開去,它的前方。街道兩側,各有四五名步兵負責探路。
它的后面。一個排的步兵躲躲閃閃、鬼鬼祟祟,借助道路兩側二三層高的樓房,以及樓房間的樹木和灌木作掩護,尾隨著kv2前進。
走出大約四十多米遠,前面負責探路的步兵們腳下忽然發生一連串的爆炸,九名步兵當即血肉橫飛地倒在街道兩側。
爆炸聲仿佛裁判員宣布殺戮開始的哨聲,房屋的窗戶里,樓房的拐角處,陰暗的灌木叢后面。子彈一顆顆或是一串串飛出,又有四五個蘇軍步兵抽搐著倒地不起,鮮血自彈洞中汩汩流出,染紅了身下的路面。
其他蘇軍步兵先是一驚,隨后很有經驗地分散開,或是趴到地上,或是躲到墻角下。向有子彈飛來的方向還擊。
槍聲,爆炸聲,喊叫聲響成一片,原本還算平靜的街道瞬間化作修羅地獄。
kv2坦克上巨大的152毫米榴彈炮擺動炮口,對準左前方一棟二層小樓的二樓,一挺機槍正從二樓的窗戶向外掃射。
炮口前一秒停止擺動。后一秒鐘,壓倒一切聲音的炮聲便震的附近街道每一個士兵耳朵嗡嗡作響。
對面的樓房二樓被削掉一半,一樓的上部也破開一個大口子,磚頭和瓦礫四濺到街道上,灰塵和硝煙遮蔽了樓房。
kv2的囂張沒有持續多久,趁蘇軍步兵被壓制的瞬間,街道右側。一個意軍士兵一縱身躍出隱蔽的灌木叢,疾步沖到kv2正右側的樓房墻角下,揚手扔出手中的反坦克手雷。
不料沒有計算好引信的燃燒時間,手雷落到坦克動力艙上沒有爆炸,當地一聲響彈落到車身左側。
轟地一聲巨響自kv2車身左側響起,看到kv2仍在轉動的炮塔,那個意大利士兵來不及懊惱,三步并作兩步跑回身后的灌木叢,一縱身扎到里面躲了起來。
kv2又開了一炮,干掉街道右側的一個意軍火力點,卻沒有察覺身邊的步兵已經被意軍打垮。
又一個意軍步兵從街道左側躍出,揚手扔出手中的燃燒瓶。
燃燒瓶在坦克尾艙上撞的粉身碎骨,火焰和黑煙迅即升起。
很快,坦克手就忍受不滋熏火燎,打開艙門出逃,隨后被子彈擊中橫尸街頭。
干掉那輛kv2坦克,塞姆索尼大街上,蘇軍步兵失去一個強有力的重火力支援,進攻隨即告一段落。
塞姆索尼大街南側,大約一百多米的小路上,意軍步兵截殺另一輛重型坦克的戰斗卻進行的很不順利。
護衛在這輛坦克周圍的蘇軍步兵頑強地守衛在坦克四周,任何企圖接近kv1坦克的意軍都被打到在地。
kv1坦克的坦克手們操縱坦克,利用火炮和機槍壓制附近意軍的火力,為步兵提供支援。
相互配合著,這輛kv1一路強拆著民房,在步兵的伴隨下向市區中心駛去,直到遇到一個隱形殺手。
六個意軍炮手推著一門反坦克炮急速趕來,汗流浹背地將這門75毫米反坦克炮藏到街道右側,一棟樓房的西墻墻角,炮口正對街道拐角kv1即將出現的位置。
很快,意軍炮手看到兩個蘇軍步兵拐過墻角,地面上傳來的震顫也越來越強烈。
又有三名蘇軍步兵轉過路口后,kv1強壯的身軀轉過街道,出現在反坦克炮的瞄準鏡中。
用瞄準鏡套住kv1坦克,穿甲彈噌地一聲被推進炮膛。
咚地一聲清脆的轟鳴,炮彈飛出炮口,旋轉著穿過一個蘇軍步兵的胸口。
炮彈轉動的慣性將血雨、肉泥和白森森的胸骨拋飛到四面八方,隨后一頭撞到kv1的炮盾上被彈飛。
沒等kv1的坦克手察覺反坦克炮的位置。第二枚炮彈眨眼間飛到,正中kv1駕駛員的觀察孔,隨后鉆進坦克內部,慘叫聲隨即響起。
第三枚穿甲彈接著飛來,在觀察孔的右側鉆出一個彈洞,徹底地摧毀了這輛kv1
意軍步兵們也沒有閑著,依舊在街道四周開火。牽制蘇軍的步兵。
失去坦克的支援,蘇軍步兵們突破能力銳減。不得不放慢腳步,專心致志地對付周圍的意軍步兵。
駐守在德布勒森城城內的是意大利第九“帕蘇比奧”摩托化師,擁有兩個團的步兵和一個“黑衫軍”團。
防御塞姆索尼大街附近的正是這個“黑衫軍”團,該部以悍不畏死的作風和嫻熟的作戰技巧,利用城市復雜的地形,在蘇軍面前筑起一道牢不可破的墻壁,蘇軍每前進一米,每占領一棟房屋都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一直打到中午,九十七步兵師的進攻才告一段落。兩天的慘烈的巷戰幾乎耗掉該師一半的步兵,該師師長央求軍部派來更多的步兵和坦克,卻遭到斷然拒絕,隨后又被強令繼續進攻,不計傷亡,直到天黑。
中午,經過短暫的休息和調整后。九十七步兵師再次和“帕蘇比奧”摩托化師的士兵打起了血腥的“老鼠戰”。
雙方的士兵在灌木叢、街道、房屋甚至是下水道里鉆來鉆去,相互射擊、投擲手榴彈甚至是肉搏。
城內的戰斗打的血腥無比,城外的戰斗也與文明兩個字無關。
城北,經過一個上午的炮擊,又經過中午短暫的停火,下午一點。四十坦克師和四十三坦克師出動一百五十余輛坦克,在步兵的掩護下向意軍第二步兵師的陣地發動進攻。
雖然缺少強力反坦克武器,第二步兵師的士兵依托背后強大炮兵的支援,頑強地戰斗了四個斜,才被蘇軍擊退,不得不放棄第一道防線向二線陣地撤退。
大德意志師隨后趕到,接應意軍撤退。并擊退了追擊的蘇軍坦克,協助第二步兵師將戰線穩定在二線陣地。
呼叫炮兵和航空兵的支援,蘇軍向第二步兵師的陣地連續發動兩次進攻,丟下三十多輛坦克的殘骸和上千具尸體后,不得不退到安全距離準備過夜。
一天的戰斗下來,城南的戰線基本上是原地不動,城內的戰線向西推進了大約三百米,城北的戰線只在意軍第二步兵師的陣地上推進了兩公里,可以說是沒有什么進展,然而在西南方面軍的司令部里,卻爆發出一陣輕微的歡呼聲。
基爾波諾斯興奮地對布瓊尼元帥說道:“德國人贏得了戰術上的勝利,卻輸掉了戰略,我們才是這辰斗真正的勝利者。
德布勒森城附近,無論是城內還是城外,所有參與戰斗的同志沒有白白犧牲,他們為我們這次戰役的勝利付出了血的代價,成功地將意大利第八集團軍的主力吸引在這里,為我們消滅他們爭取到寶貴的時間。等戰役勝利之后,我們不能忘記他們做出的貢獻。”
布瓊尼元帥點頭說道:“干掉意大利第八集團軍就是對犧牲的同志們最好的悼念。”
“我們不能大意,越是勝利之前越要謹慎。意大利人和德國人肯定也察覺到左翼的危機,我們要防止他們利用今天晚上逃走,我認為有發動夜戰的必要性。”
“你是方面軍司令,就按照你的直覺去下命令,不要太在意我的存在。”
當天夜里十點,德布勒森城南,第八集團軍的司令部外,梅塞上將爬上一輛139型坦克的車身,遙望東面德布勒森地區的夜空。
就見白色的照明彈如同節日的焰火般綻放在天空。
地面上,半球形的火光此起彼伏,中間還夾雜著密集的槍炮聲。
靜靜地看了一陣后,梅塞上將跳下坦克,走到陳道身邊說道:“蘇聯人的舉動很奇怪,有些不符合常理。他們在白天的戰斗雖然稍有進展,但是卻損失慘重,竟然還要連夜發動進攻,真是不可以用常理判斷。”
陳道捻著下巴的胡茬,轉著眼睛琢磨了幾秒鐘后說道:“他們可能是在策劃什么陰謀。就算他們的人命再不值錢,他們的指揮官也不會發動這種自殺式的進攻,他們肯定是有什么陰謀。”
“就算他們有什么陰謀,也會敗在我們絕對的實力下。今天的戰斗,他們無論是在戰術上,還是在戰略上,都是失敗者。我們已經爭取到足夠的時間,明天就是他們大崩潰的時刻,我等著看他們的指揮官哭喪的臉。”
陳道笑著說道:“梅塞將軍,我馬上出發去軍部。明天一早,我會準時發動反攻。從反攻開始到達成突破,至少需要一天半到兩天時間,還請你無論如何要堅守兩天。”
梅塞上將聽出陳道客氣話語中隱藏的不信任,心中微微一痛,卻裝作很樂觀地說道:“反攻一旦打響,蘇聯人肯定忙著救火。我不去找他們的麻煩他們就要感到慶幸,不會再有精力來找我的麻煩,你盡管放心。”
“好吧,我們勝利后再見。”陳道說道。
一夜的時間,利用夜色的掩護,帝國元帥裝甲師第一坦克營撤出城南的叢林。
大德意志摩托化步兵師留下坦克殲擊營協助意大利軍隊作戰,主力也悄悄撤出前線,與第一坦克營一同悄悄南下。
部隊路過博斯洛鎮時,陳道帶著手下的副官和勤務兵悄悄加入隊伍,跟著大德意志師共同行軍,轉移到博斯洛城西南方二十公里的考爾曹格地區。
剛剛到達軍部門口,陳道就看到一個矮小的身影。
“哈索,好久不見。”陳道熱情地向曼陀菲爾張開雙臂。
“我來晚了,貌似錯過了很多大場面。”曼陀菲爾說道。
“沒關系,最精彩的一幕正戲要由你來出演主角。”陳道笑著說道。
曼陀菲爾聳聳肩膀,笑著說道:“聽說大德意志師在意大利人那里干的不錯,我相信帝國元帥不會輸給他們,我已經迫不及待地等待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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