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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見義勇為

  陳道想了想,覺得還是先不下車為好,免得被女孩看見,將自己誤認為是尾隨她回家的色狼。

  陳道透過車窗打量大樓,懷念自己往昔在這里與警察對射的崢嶸歲月。

  沒過多久,巴赫少校坐在副駕駛座上,忽然說道:“那個家伙想干什么?”

  陳道好奇地向前車窗望去,恰好看到圍著紅圍巾的女孩跑向大樓正門,卻被一個和她年齡差不多大的男子追上拽住,兩個人在大樓正門前撕扯起來。

  陳道下意識抬起右手搭在車門上,卻還是忍住沒下車。

  說不定是朋友之間吵架,自己不能多管閑事。

  和那個男孩撕扯幾下,紅圍巾女孩猛地掙脫男孩的拉扯,掉頭跑進大樓,男孩愣了一下,隨后跟著沖進大樓。

  陳道坐在車里發了一陣呆,隨后猛吸一口氣,推開車門走出轎車。

  見陳道下車,巴赫少校等人跟著走下車。

  陳道擺手說道:“你們不要跟著我,我有些私事要辦,你們在這里等我下來。”

  陳道說完雙手插兜,快步走向紅色大樓的正門,沒入幽深的樓道中。

  還是那條似曾相識的樓梯,還是第三層樓,陳道數著一個個門牌號碼,走向走廊的深處。

  309、310、311想起當初夏洛克住過的門牌號碼,陳道忍不卒笑皆非。

  騙子夏洛克還真是倒霉,宗哪里不好,偏偏宗315“打假辦公室”,難怪那么點背,被自己堵住活捉。

  眼看著越來越接近自己曾經作案的“兇宅315”,陳道的內心止不住緊張起來。

  走廊里空無一人,就好像當初的那個凌晨一樣。

  恍惚間,陳道感覺自己又變成那個菜鳥悍匪,正一步步走向復仇的道路。

  左手邊的門牌號變成314號,下一個就是315。陳道左手捏緊拳頭,右手不知不覺地摸向藏在左邊腋窩下的手槍,做好破門而入的準備。

  兩秒鐘后,“砰”地一聲巨響在走廊內響起。315室的房門毫無征兆地四敞大開。

  同時響起的還有一聲怒吼:“你這個惡棍,給我滾出去。”

  陳道被怒吼聲嚇得一哆嗦,頭腦立刻清醒過來,右手也離開手槍。

  自己剛才究竟在想什么?為什么要摸槍?

  陳道正疑惑自己的失常行為,一個人影背對陳道。疾步倒退著走出315室。

  陳道抬頭看去,是一個棕色頭發的男青年。

  跟著棕發青年走出房門的同樣是一個男青年,他頭上的黑色短發留著四六開的偏分發型,瓜子臉,目光銳利。

  看到黑發青年那種中西合璧的長相,陳道暗自猜想這里難道紅圍巾女孩的家?這是她的哥哥或者弟弟?不會這么巧吧!

  “你這個惡棍,卑鄙小人,以后不準走進我的家門,也不準再碰我妹妹,要是我再看到你騷擾桑歷。我會讓你后悔來到這個世界。”黑發青年喊道。

  “利威爾,我是真的喜歡桑歷。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我只是想保護她,我沒有別的意思,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棕發青年結結巴巴的說道。

  陳道掃了一眼跟著走出房門的紅圍巾少女,她已經脫去外套,摘下圍巾,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毛衣。

  她的眼中滿是焦慮,她拉著黑發青年的胳膊說道:“利威爾,不要發火。不要打人,我不想你被警察抓走。”

  陳道倒退幾步,拉開和三人的距離。

  隨手拉低頭上的帽檐,遮住半張臉。陳道正想轉身離去,一個稱呼猶如一道無形的腳鐐,鎖住了他的雙腳。

  “夏洛克,你不要再來找我,我不喜歡你,更不會嫁給你的。”桑歷說道。

  夏洛克!陳道的耳朵瞬間豎了起來。腦海中也出現那張面目可憎的面孔。

  背后的青年叫夏洛克,和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夏洛克長著一樣的棕色頭發,還有陳道猛地回頭,看向被稱為夏洛克的棕發青年。

  兩人同樣長著一張奇長無比的驢臉,五官相貌也有六七分相似,這個夏洛克肯定和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夏洛克有血緣關系。

  陳道猛然想起,記憶中的夏洛克做自我介紹的時候,自稱是夏洛克三世,自己嫌麻煩,故意省略掉后面的三世,只稱他為夏洛克。

  按照時間推算,眼前這個驢臉夏洛克難道是夏洛克一世?

  陳道正琢磨夏洛克的身份,忽然看到身邊313和314兩間房的房門打開,分別走出一個男青年來。

  313房間走出的是一個金發矮個男青年,314房間走出的是一個中等個頭的黑色短發男青年,黑色短發男青年正是陳道在街頭偶遇紅圍巾女孩桑歷時,和他同行的男伴。

  驢臉夏洛克先是被心上人桑歷的哥哥毫不留情地趕出門外,又被心上人直截了當的拒絕,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起初裝出的淡定神情漸漸消失。

  看到從314房間走出的黑發青年,驢臉夏洛克哆嗦著抬手指向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是不是喜歡他?這個叫艾倫的廢物,他什么地方比我強?”

  紅圍巾少女桑歷松開利威爾的胳膊,走到驢臉夏洛克的面前,仰面盯著他說道:“艾倫任何地方都比你強。他不會像你這樣,仗著有一個惡棍叔叔欺負善良人,更不會用威脅的手段逼我喜歡他、嫁給她。”

  叫做艾倫的黑發青年聞言疾走到桑歷三人身邊,面色不善地盯著桑歷問道:“夏洛克威脅你?他用什么威脅你?”

  313房間走出的金發青年也走過來,遺頭說道:“夏洛克,你竟然用威脅的手段逼著桑歷喜歡你,你可真是越來越讓人失望。我很好奇,桑歷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里?會讓你想到這種餿主意。”

  陳道依舊是雙手插兜,站在五六米外的窗邊,裝作向外看風景,卻偷偷豎起耳朵,靜聽事態的發展。

  驢臉夏洛克被四個人圍住指責質問,做賊心虛下不禁汗流滿面。

  在四人鄙視的目光下。驢臉夏洛克知道自己的手段陰暗,不禁羞愧難當。

  他惱羞成怒下,猛地推開身邊的金發青年和艾倫,鉆出四人的包圍。隨后轉身指著桑歷和利威爾說道:“桑歷,我是真心喜歡你,你和利威爾最好仔細考慮我的建議。最晚在下個月,集中營就會修建好,到那個時候。所有在美國的日本人、日裔美國人,還有你們這些有日本血統的人,都會被趕到集中營去居住。你要是嫁給我,我可以拜托我叔叔把你們救出來,不讓你們在集中營里吃苦,你們最好想清楚。”

  聽到驢臉夏洛克的威脅,利威爾冷酷的目光更加冰冷,他氣勢洶洶地沖向夏洛克就要動手,卻被桑歷攔腰抱住。

  “你這個流氓,我要宰了你。”利威爾大聲喊道。

  艾倫一邊幫著桑歷阻止暴走的利威爾。一邊對嚇的面無人色的夏洛克喊道:“你是欠揍嗎?愣在那里干什么?還不快滾?”

  驢臉夏洛克剛才被利威爾的怒氣震懾,嚇得邁不動步子,聽到艾倫的喊聲才找回自己的膽子,急忙掉頭離去。

  望著驢臉夏洛克的背影,金發青年曳說道:“可悲的小人。”

  驢臉夏洛克想要逃走,陳道卻不想放過他。

  夏洛克的威脅掀起陳道某些塵封已久的記憶。

  他在美國做文藝青年,和騙子夏洛克三世廝混的時候,聽說過關于珍珠港之后的某些歷史。

  日本偷襲珍珠港的第二天,洛杉磯所在的加利福尼亞州就開始了對普通美國籍日本僑民的清洗。

  正在正常履行職務的日裔律師、醫生,被毫無征兆地吊銷了執照。

  原本以捕魚為生的日裔僑民被禁止出海。保險公司莫名其妙地注銷了日裔人士的保單。

  在公共汽車上。日裔被禁止在座位上就坐;在郵政局排隊購買郵票的隊伍中,如果哪個日裔僑民排在了隊伍的前頭,他就會在“滾到后面去,日本鬼子”的訓斥聲中乖乖就范。

  加油站不肯把汽油賣給日裔僑民。送牛奶的工人拒絕給日裔僑民繼續服務,連公共廁所也聲稱不接待日本鬼子。

  到了一九四二年的二月份,在日本偷襲珍珠港兩個月后,羅斯福簽署了一份行政命令,授權陸軍部在國內最貧瘠荒蕪的地方劃定“軍事區”,可以不讓“任何人或者一切人”進入這些地區。“這些地區”,就是專門給日裔僑民劃定的聚居區。

  按照這個命令,在美國居住的十一萬日裔僑民——無論是第一代還是第二代,都必須到政府劃定的定居點生活。

  他們的私人投資和銀行存款一律沒收,并且無條件剝奪他們上訴和抗議的權利。

  在接到遷徙命令后,這些日裔僑民只有48個斜可以料理家務、結束生意和處置家產,他們只準攜帶150磅重的個人衣物到新的定居點去,剃刀和酒都要充公。每個人和每件行李都有一個標簽,他們不再有名字而是以一個號碼來稱呼。他們的衣物和人身,都要接受無需提前告知的檢查。

  據騙子夏洛克三世說,他的祖父參軍之后,曾經在集中營里做過看守,狠狠地教育過那些日本人。

  現在看來,龍生龍、鳳生鳳、騙子的祖父是流氓這句話的確是至理名言,叫夏洛克的沒有一個好人,明顯是家風有問題。

  陳道厭惡地瞥了一眼驢臉夏洛克,心說這個人不禁面目可憎,而且還內心骯臟,竟然落井下石,用集中營來威脅女孩桑歷,真是小人行徑。

  這個夏洛克真是沒有自知之明,桑歷要是嫁給他,分明是一朵鮮花插在一張驢臉上,想想那個場景就令人作嘔。

  驢臉夏洛克匆匆走過陳道身邊時,陳道伸腳在他腳下一勾,驢臉夏洛克毫無防備,一個狗吃屎撲倒在地。

  陳道雙手插兜,居高臨下地盯著趴在地上哼哼的夏洛克,一臉鄙夷地說道:“驢臉先生,我不是不小心。我是故意的。”

  陳道身后,利威爾等人被陳道的突然出手驚呆了,四人茫然地盯著陳道的背影,猜測陳道為什么要出手。

  地面上。驢臉夏洛克捂著嘴巴坐起身來,很不幸,突如其來的變故磕到了他的門牙。

  舔了舔嘴里的充滿咸味的血絲,還有活動的門牙,看了眼手掌心里的血跡。聽到陳道的揶揄,夏洛克的驢臉拉得更長了。

  迅速回頭看了眼桑歷,夏洛克看到桑歷正盯著他,頓時覺得在心上人面前丟了面子。

  騰地跳起身,夏洛克面容扭曲,揮起右拳向陳道打來。

  陳道早有防備,抓住夏洛克的右臂,扭轉身子,一個干凈利落的過肩摔將夏洛克砸到地板上。

  驢臉夏洛克被摔的骨頭幾乎散架,躺在地上。身體扭來扭去,嘴里不停哼哼。

  “你剛才的言論我都聽到了,你就是一個無恥之徒,要是不揍你一頓,我三天都吃不下去飯。”陳道說著在夏洛克的肚子上踹了兩腳,夏洛克痛的捂著肚子弓著腰,像個蝦米般蜷成一團。

  陳道還要再打,桑歷到底是女孩子,心腸比較軟,沖上來攔住陳道。

  “先生。不要再打了,會打死他的。”

  “他這樣的人,死了算了,免得活著禍害好人。像他這樣的人。就算結婚,生下的后代也只配做詐騙犯,與其讓他們世世代代害人,還不如現在打死他。”

  陳道說著又在夏洛克身上踹了一腳,隨后喊道:“起來,滾蛋。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夏洛克被陳道的暴行嚇壞了,忍著身上的疼痛,爬起身來,踉踉蹌蹌地跑出走廊。

  利威爾、艾倫和金發青年走到陳道身邊,利威爾說道:“先生,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揍他,我還是要謝謝你,看到那個流氓挨揍,我感到很開心。只是,我要奉勸你,他的叔叔是這里有名的壞蛋,他肯定會到他叔叔那里告狀,為了你的安全,你還是快點離開這里,不要被他們找到你。”

  “我既然敢打他,就不怕他來報復。”陳道說道。

  艾倫盯著陳道問道:“先生,我看你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桑歷遲疑地問道:“我也看你眼熟,你是我在好萊塢三號大街拐角撞到的那位先生?”

  陳道見桑歷和艾倫認出自己,也不在隱瞞:“是我,我們又見面了,這是我的榮幸。”

  艾倫警惕地問道:“你是從好萊塢跟著我們來這里的?”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竟然這么快就被問到來這里的動機。

  陳道頓時感到一陣頭大,難道說自己來這里是回顧作案現場?懷念自己曾經的悍匪生涯?

  自己的真實目的說出來,自己肯定會被這幾個年輕人當做精神病患者。

  想起夏洛克對利威爾兄妹的威脅,陳道心念一轉,想起一個借口。

  “你們可以稱我為羅森先生,我是跟著你們來這里的,我的身份是”

  金發青年擠開艾倫,驚訝地問道:“您真的姓羅森?您是德國人嗎?”

  這個人難道認識我?陳道心中很是狐疑。

  “是的,我是德國人。”

  金發青年的身子瞬間過電般顫抖起來,指著陳道說道:“你你利威爾,這位羅森先生是一位身份尊貴的客人,我們在這里和他說話很不禮貌,我們去你家里說。”

  利威爾兄妹對好友的話感到莫名其妙,卻還是邀請陳道到家中做客。

  利威爾兄妹的家面積不大,有兩室一廳,五十多平米。

  房間收拾的很干凈,而且很整齊,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陳道和利威爾等人坐到客廳中間的四方桌邊,桑歷走進廚房。

  “您是海因茨馮羅森閣下吧?我在時代周刊的封面上見過你,就是法國戰役結束之后,一九四零年八月的第一刊。您是我的偶像,我一直在關注你,我知道你在圣誕節前夕訪問了日本,在去年的最后一天到達洛杉磯,我還想到碼頭迎接你,可惜他們不讓我進,我只能遠遠地看著俾斯麥號和歐根親王號”金發青年一坐下就喋喋不休地說道。

  陳道心說,金發青年看起來很靦腆的樣子,沒想到是個話嘮。

  “我是海因茨馮羅森,不要叫我閣下,稱我為羅森先生就可以,你說了這么多,是不是應該先介紹一下你自己。”陳道笑著說道。

  陳道很快知道,利威爾兄妹姓阿克曼,是英國移民的后代。他們的父親娶的是一位日本妻子,生下他們兄妹兩人。

  金發青年名叫阿明阿諾德,艾倫叫艾倫耶格爾,兩人都是利威爾兄妹一起長大的朋友。

  眾人剛介紹完,廚房內忽然傳來一股熱咖啡的香味。

  桑歷端著托盤走進客廳,給四人每人送上一杯咖啡,隨后自己也端著一杯,坐到利威爾身后。

  “實話實說,我來這里的目的是為了阿克曼小姐。我的個人愛好是拍電影,今天有幸在好萊塢見到阿克曼小姐,我認為她非常適合在電影界發展。以她的資質,只要拍上幾部電影,肯定可以成為世界知名的大明星,我強烈建議阿克曼小姐到德國發展,我愿意做她的領路人。”陳道說道。

  到德國去?做明星?利威爾等人面面相覷,對陳道的邀請感到手足無措。

  陳道察覺到幾人的緊張,心中暗笑。

  什么邀請阿克曼小姐到歐洲做明星都是他的托詞,不過是為了解釋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而已。

  陳道打定主意,只要阿克曼兄妹開口拒絕,自己假意再邀請一番,然后就離開。

  誰知阿克曼兄妹還沒表態,話嘮阿明搶先說道:“羅森先生,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歐洲?”

  “你也想做明星?”

  “不是,我是想當你的秘書、副官、勤務兵,或者其他什么職務,總之,只要能夠在您身邊聆聽你的教誨就可以。”

  陳道撓撓頭,看向利威爾兄妹:“如果阿克曼小姐愿意去歐洲,我就收下你,你們剛好可以作伴。”

  阿明興奮地對桑歷說道:“桑歷,你還等什么?趕快同意,能得到羅森閣下的邀請,是你們的榮幸。”

  桑歷沒有理阿明,也沒有征求哥哥利威爾的建議,而是抬頭看向艾倫。

  艾倫心有靈犀地也看向她,兩人深情地對視幾秒鐘后,不約而同地張開嘴。

  “我不去。”桑歷說道。

  “你要去。”艾倫說道。

兩人同時開口,說出的卻是截然不同的答案,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紅色大樓的樓外,巴赫少校看著一群彪形大漢沖進樓內。

  回想那些大漢兇神惡煞的樣子,巴赫少校忽然招手叫來一個勤務兵。

  “你上樓去,跟著那些人,看看他們是干什么的。”

  [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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