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條英機的首相官邸位于東京千代田區永田町,是一棟西洋風格的兩層木造樓房。
陳道眼中的東條英機,是一個帶著圓形鏡框的眼鏡,不笑的時候看起來還算和藹,笑起來卻陰氣森森的老家伙。
東條英機為什么會給人這種陰氣逼人的感覺,大抵是應了相由心生那句話,內心骯臟的人永遠發不出充滿陽光的笑容。
握手的時候,東條英機也在打量陳道。
日本的軍銜中沒有上將軍銜,中將之后就是大將,日本的大將軍銜只相當于德國的上將軍銜。
看著陳道的狐上將軍銜,東條英機不禁有些嫉妒。
這個年輕人何德何能,以不到三十歲的年齡竟然擁有和自己相同的軍銜。
還有他臉上的笑容,年紀輕輕竟然長著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僵尸臉,估計也是個油滑的紈绔子弟,能把德國那位帝國元帥和元首哄得團團轉,這才讓他竊據高位。
寒暄過后,一個不停陰笑的老家伙,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年輕人,開出一場充滿和諧友愛氣氛,以皆大歡喜為結局的會議。
親耳聽陳道保證會促成德國向美國宣戰,在大西洋牽制美國狐的力量,為日本減輕壓力,東條英機臉上終于露出一米陽光,讓陳道感到自己是在和一個活人講話。
東條英機很給面子地將陳道送到官埤門,相約下午皇宮再見,兩人便分道揚鑣。
看到陳道滿面春風地走出東條英機官邸。身上的軍裝整潔。臉上也沒有帶傷像是與人發生過斗毆的跡象,巴赫少校四人放下心中的擔憂,齊齊松了一口氣。
三個多斜的時光一閃而過,下午一點三十分,陳道在東條英機為首的內閣成員,永野修身和山本五十六等狐高級將領的陪同下,來到位于東京中心日本皇宮覲見日本天皇裕仁。
陳道遠遠望去,被本地人稱為皇居的日本皇宮是一座位于綠蔭叢中的古城★面充斥著大量的日本傳統建筑,有綠色的瓦頂、白色的墻壁和茶褐色的銅柱。
經大手門、平川門和北羽橋門進入皇宮,陳道還看到皇宮內有大片的草坪與樹木。
皇室的主要活動和外交禮儀活動都在正殿的“松之閣”舉行,陳道一邊跟著東條英機走向松之閣,一邊聽東條英機介紹皇宮內的景觀。
陳道東張西望,憑借身經百戰練出的經驗,瞬間得出一個結論,這座皇宮內的建筑絕大部分是木質結構,轟炸的時候用燃燒彈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古香古色的松之閣很快到達,陳道終于見到傳說中的天皇裕仁。
裕仁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身旁還站著三名陸軍大將軍銜的軍人。
東條英機給陳道介紹裕仁的身份后,陳道走上前去,貌似恭敬地行了個軍禮,隨后和裕仁握手,握手的時候,陳道得以近距離觀察裕仁。
裕仁陛下的身高只到自己肩膀,可以稱得上是貌似高大。
裕仁陛下藏在眼鏡后面的一對雄,目光還算有神,可以稱得上是貌似深邃。
裕仁陛下的表情比呆滯要豐富那么一點點,可以稱得上是貌似高深。
總的來說,陳道對眼前這位裕仁陛下的第一芋貌似不怎么樣。
按照日本的說法,日本天皇是傳說中“天照大嬸”的直系后裔,是一位神人一體的統治者。
陳道一邊回憶腦海中關于日本天皇的種種傳說,一邊聽東條英機介紹裕仁身后的三名大將,分別是裕仁的叔父朝香宮鳩彥親王,久邇宮邦彥親王和梨本宮守正親王。
原來都是裕仁的長輩,說起來都是天照大嬸的后裔。
天照大嬸的老公是誰,是不是那位傳說中為始皇帝尋找長生不老藥的徐福徐大神棍?這還真是一個歷史的未解之謎。
裕仁和他的三位叔父哪里知道,陳道正在思考他們祖先的老公是誰這種玄奧的歷史問題,一個個面帶微笑地邀請陳道落座。
皇宮內的侍從給與會眾人送上茶水和點心,茶話會隨即開始。
東條英機率先對裕仁說起陳道會極力促成德國對美國宣戰,協助日本擊敗美國。
山本五十六也說起陳道承諾會說服德國元首對日宣戰,嬰了東條英機的說法。
裕仁聽后笑容滿面地對陳道說道:“駐德國的大島君不止一次說起過,羅森總督是日本最可信賴的盟友,我對此也多有耳聞,今天一見,羅森總督果然是儀表非凡。希望我們兩國能夠在羅森總督的協助下,兩隊能夠親密合作,共同擊敗美國那個充滿腐朽與墮落氣息的國家。”
陳道同樣笑著說道:“陛下,近幾日的訪問,我已經親身感受到貴國狐的強大,擁有聯合艦隊這樣強大的力量,再加上德國狐的配合,擊敗美國只是時間問題,陛下舊以放心。”
裕仁聽到陳道的豪言壯語,正要開口鼓勵,烘托氣氛,冷不防聽到東條英機說道:“羅森總督,如果戰局需要,日本陸軍會進攻澳大利亞,進攻尤和菲律賓,還要防止美英聯軍的反撲。如果有合適的戰機,我們還會進攻美國本土,不知貴國陸軍能夠派出多少軍隊協助大日本帝國陸軍?”
陳道裝作沒聽出東條英機語氣中隱藏的譏諷,曳說道:“很抱歉,德國狐和日本狐不同,上次大戰后遭到凡爾賽和約的束縛,擁有長達十五年的發展空白期,直到元首成為帝國總理才獲得新生。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和世界一流狐都有差距。我們沒有大規模跨海登陸作戰的實力。恐怕要讓各位失望了。”
東條英機說道:“我理解總督先生的苦衷,既然總督先生承認貴國陸軍無法發揮作用,那么請閣下正視大日本帝國陸軍的作用,美國人控制的土地,將由大日本帝國的陸軍來征服,也將由大日本帝國的陸軍來守衛。”
陳道先是用眼角余光瞥了永野修身和山本五十六一眼,果然看到二人對東條英機怒目而視。
日本狐和陸軍的關系還真不是一般的差,當著我這個外人的面」然也要爭強好勝,看來有必要再給他們添把火。
陳道打定主意,隨即皺眉說道:“首相先生,不,東條將軍,以我對戰局的預判,拿下菲律賓是貴國陸軍目前最有可能成功的作戰計劃。在未來對美國的戰爭中,貴國陸軍最重要的任務是配合狐,奪惹些在太平洋上擁有重要戰略地位的島嶼,協助狐擊敗美國狐。無論是登陸美國。還是進攻澳大利亞和尤,都是非常遙遠的事情。最后。我想送您一句箴言,輕敵是一名統祟大的原罪。”
一個人搶在東條英機之前說到:“羅森總督,你憑什么斷定日本陸軍無輻攻美國、尤和澳大利亞?你又憑什么斷定東條首相驕傲輕敵?”
陳道斜挑眼角,掃了一眼搶話的日本大將,故意說道:“您是梨本宮守正親王吧?身為一名久經戰臣驗的軍人,只要對戰場稍加研究,就能對戰澄勢作出最直觀的判斷↓如說,當年的法國陸軍號稱天下第一陸軍,馬其諾防線號稱天下第一防線,可是結果怎么樣?想必不用我多說吧。”
山本五十六看到正坐在他對面的那位陸軍大將臉上冒出幾條黑線,心中暗笑,臉上卻是非常嚴肅地說道:“總督閣下,和您說話的是朝香宮鳩彥親王,他可是留學法國的軍事家。”
陳道“驚慌失措”地說道:“原來是朝香宮鳩彥親王閣下,真是該死,我竟然認錯人,我感到萬分的抱歉。”
東條英機沉著臉看著陳道,越看越覺得陳道的表情很是夸張,弄不好這個嘴上沒毛的杏是故意說錯的。
見陳道向自己頷首致歉,朝香宮鳩彥親王也不好再追究,只的壓啄中的不滿,故作大度地表示沒有關系。
永野修身接著對裕仁說道:“陛下,總督閣下雖然穿的是狐制服,但是他對陸戰也不陌生,在法國戰役爆發之前,總督閣下和戈林元帥就曾斷言,德國會在八個星期內擊敗法國,而且進攻法國的計劃也是他制定的。”
裕仁很配合地點頭說道:“我聽說過總督先生的大名,德國僅用七個星期就擊敗法國,總督先生功不可沒,尤其是您當初的預言,更是在歐洲,甚至在日本軍界也被傳為一段佳話。總督先生如果對日本陸軍的發展有什么看法,還請多多指教。”
東條英機不敢反駁裕仁,只得將矛頭對準陳道:“總督先生,我有一件事不明白,進攻法國的計劃被稱為曼施坦因羅森計劃,這是為什么?”
陳道看到東條英機臉上的表情,頓時感覺他很欠揍,這明顯是挑釁的節奏。
“進攻法國的計劃是我和曼施坦因將軍各自獨立制定的,兩份計劃之間只有一些細節差異,最終命名的時候,因為曼施坦因將軍年長于我,而且資歷也超過我,所以才將他的姓氏放在前面。”
東條英機長長地哦了一聲,隨后說道:“原來如此。”
東條英機口頭上贊同,心中卻是不以為然。
說得好聽,肯定是你憑借裙帶關系竊取曼施坦因的功勞,將名字列在曼施坦因之后。
至于八個星期擊敗法國的預言,肯定是戈林元帥憑借他驚人的戰略眼光率先察覺法國陸軍外強中干的本質,在私下透露給這位“興子閣下”,隨后被這位大嘴巴的“興子閣下”曝光,這才歪打正著地成為驚動世界各界的預言家。
“總督先生,你還沒有說,為什么你認為進攻尤、美國本土和澳大利亞是很遙遠的事情?為什么你認為首相先生驕傲輕敵”朝香宮親王追問道。
陳道正要祭出早已準備好的理由狠抽日本陸軍,卻鬼使神差地改口問道:“不知親王殿下曾經指揮過多大規模的軍隊?曾經在哪些戰櫥戰?獲得過什么樣的戰績?”
陳道說完便盯著朝香宮鳩彥親王,等著看他的笑話。
他的心目中,朝香宮鳩彥親王這種皇族出身的將軍,多半是在軍中熬資歷拼后臺獲得的晉升,即使是上戰巢不過是打打順風仗,撈取點功勛作為晉升的資本。
陳道話音剛落,心中卻小吃了一驚,他清楚地看到,朝香宮鳩彥親王的臉上滿是洋洋自得的笑容。
難道說這個家伙真的有什么逆天的戰績?陳道心中滿是疑惑。
東條英機替朝香宮鳩彥親王給出答案。
“大日本帝國與支那開戰后,親王不避危險,親自進入支那戰櫥戰。一九三七年十二月,親王殿下趕到南京前線,接替因肺纏正在療養的華中方面軍總司令松井石根將軍,出任大日本帝國攻占南京的臨時總指揮官,親王殿下上任后,只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便攻克支那首都,為大日本帝國立下不世之功。”
陳道額頭的青筋猛地跳動幾下,強壓心中的波濤洶涌的情緒問道:“原來親王殿下竟然還有這種戰績,真是失敬。陛下,皇族能有親王殿下這種戰將,足以見得皇族血脈之優秀,不愧是神祇后裔。”
裕仁被陳道扣上一頂高帽,頓時無法敝貌似高深的標志性表情,自豪地說道:“總督先生真是太客氣了,多虧皇叔統帥有方、前方將士用命,帝國陸軍才能立下不世之功。嗯......總督先生的眼中有紅色的血絲,難道是身體不適,還是身體沒有完全康復。”
陳道笑著說道:“聽說今天要覲見陛下,我昨夜激動的無法入睡,才會這樣,陛下不必擔心。”
裕仁點頭說道:“總督先生還是要多加注意身體降。”
陳道對裕仁表示謝意,隨后扭頭對東條英機和朝香宮鳩彥親王抬起右手,食指尖緊扣大拇指,其余三根指頭高高豎起,向兩人晃了晃。
“首相先生,還記得貴國陸軍當初對貴國國民的承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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