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日上午九點三十分,溫暖的陽光灑滿亞平寧半島,以至于人們的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塔蘭托軍港碼頭上,一支五十四人的意大利海軍軍樂隊整整齊齊站成三排,五花八門的樂器跟著指揮的手勢奏出一曲歡快日本軍歌,《軍艦進行曲》。
赤城號航空母艦右舷甲板邊緣,身穿全白或是深藍色制服的船員站成一線,腳下呈跨步,雙手背到腰后。
九七式艦載攻擊機飛行員,有赤城號第一美男子美譽的出木杉英才中尉伴隨著音樂的節奏,嘴里輕聲哼唱。
“攻守兼備的灰黑色銅墻鋼鐵壁是可信賴水上鋼鐵堡壘日本帝國太平洋上堅固要塞守護皇國四面八方,所向披靡日本無敵聯合艦隊鋼鐵軍艦 攻敵時無不克,作戰時無不勝......”
出木衫一邊哼唱,一邊居高臨下俯視碼頭。
警戒線外,二百多名日本僑民揮舞著手中德意日三國國旗,拼命地向碼頭邊整整齊齊停放的戰艦跳腳吶喊。
來自德意日三國的記者在碼頭各個角落走來走去,用手中的相機記錄下碼頭熱鬧的場景。
一排十二輛閃亮的轎車駛入碼頭,停在軍樂隊前。
車門大開,一群或是穿著筆挺的西裝,或是穿著剪裁考究的將官制服的男人先后跳下車。
為首的墨索里尼站直圓潤的身體,將一頂黑色貝雷帽扣到光頭上,率先走向等待已久的日本海軍軍官。
南云忠一迎面走向墨索里尼。敬了個軍禮后和墨索里尼緊緊握手。記者們立刻用相機拍下這歷史性的一刻。
墨索里尼毫不吝惜地和南云忠一說起熱乎乎的客氣話:“南云將軍。你率領的特遣艦隊,用你們高超的軍事素養贏得了意大利海軍,也贏得了我的尊重,你們是一群優秀的職業軍人,我相信,你們很快就會向全世界證明你們的優秀。”
南云靜靜聽翻譯說完,隨后微笑著說道:“領袖閣下,貴國海軍用他們的勝利同樣贏得日本海軍的尊重。也是我們學習的對象,我期待著與貴國海軍并肩作戰的那一天。”
“我相信,那一天很快就會到來。”墨索里尼說道。
墨索里尼和南云寒暄后,巴多格里奧元帥、意大利海軍高級將領、日本駐意大利大使等人相繼走上前和南云等人握手告別。
呂特晏斯之后,陳道握上南云的手。
“羅森將軍,山本五將委托我向您發出邀請,如果您有合適的時間,請您賞光到日本做客,日本聯合艦隊必將用最隆重的禮節歡迎您的到來。
陸軍省的東條英機將軍也同樣委托我,邀請您到日本陸軍訪問。”南云說道。
陳道緊握南云的手晃動幾下。微笑著說道:“如果是山本將軍的邀請,我會感到迫不及待。如果沒有意外,我可能會在今年底,或是明年初訪問日本。我十分期待與山本將軍,還有你共同探索未來海戰的發展方向。”
南云欣喜地說道:“我和山本將軍必定掃榻以待,恭候您的到來。”
南云想要抽出被陳道緊握的右手,卻被陳道緊緊握住。
陳道先是抬眼看天,隨后微微搖頭,換上一臉的憎惡表情對南云說道:“對東條將軍的邀請,我只能很遺憾地對他說一句,滾開,我不和禽獸打交道。”
陳道身邊的翻譯臉色大變,為難地看向陳道。
“不要怕,照實翻譯。”陳道對翻譯說道。
幾秒鐘后,南云一掃臉上的欣喜,拉長臉沉聲說道:“羅森將軍,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陳道不為所動,依舊是滿臉的憎惡。
“請你轉達東條將軍,中國有句古話,叫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日本陸軍在中國戰場干的那些獸行。在我眼里,日本陸軍是一群毫無軍人榮譽感的禽獸,他身為陸軍大臣,更是禽獸中的禽獸,必須要為日本陸軍的獸行負責。
日本陸軍的那些獸行,很多都曾上過貴國的報紙,你不會不知道吧?”
南云肥頭大耳的臉龐上紅暈一閃而過,不禁尷尬萬分。
陸軍的那群人形牲口,竟然丟人都丟到歐洲來了。
對陸軍在中國戰場的某些所作所為,南云心知肚明,畢竟那些行為曾經在報紙上大肆宣揚,用以激發國民的戰爭熱情,并被宣揚為武士道精神。
猶豫了幾秒鐘,南云決定放棄辯解,這種事只能越描越黑,說不定還會讓對方誤認為日本海軍與日本陸軍是一丘之貉。
陸軍自己造下的罪孽,海軍沒有義務去為他們辯解。
南云斟酌一番,理不直氣不壯地說道:“羅森將軍,我想你一定是誤會了,日本軍隊,至少是日本海軍,沒有做過您所說的獸行,我以人格向你保證。”
陳道變色龍般瞬間變臉,笑著對南云說道:“南云將軍,你無需做出保證,對貴國海軍的操守,我還是有信心的,否則今天我根本不會出現在這里。請代我向山本五十六將軍問好,我期待與他見面的那一天。”
赤城號的甲板邊緣,出木杉英才瞇著眼睛盯著碼頭上的南云中一,小聲說道:“那個高個子德國將軍是誰?南云將軍怎么和他握手那么長時間?”
他的左手邊,機尾機槍手,尖嘴猴腮的骨川小夫說道:“好像是那個姓羅森的德國將軍?”
“竟然是羅森將軍,他在軍內可是風云人物,我聽說他還上過美國時代周刊的封面。”出木衫驚訝道。
“出木衫君,這位羅森將軍很有名氣嗎?”出木衫右手邊,副駕駛野比大雄一臉迷茫地說道。
“野比君,你應該多關心時政,不要把每天的空閑時間都用來想念靜香。這位羅森將軍就是那位預言法國會在八個星期滅亡的天才,我還聽說,德國人和意大利人前段時間在大西洋上取得的勝利,就是采用的他的作戰計劃才獲得的,他在我們海軍省和陸軍省都是風云人物。”出木衫好心地給自己這位戰友兼同學兼鄰居解釋道。
艦攻機三人組正小聲閑聊,背后忽然傳來一聲大喊:“所有人,立正,向后轉。”
三人組急忙轉向身后,面向喊話的軍曹,高大威猛的剛田武。
“所有人,返回各自船艙,準備。”剛田武喊道。
三人組返回船艙時,南云中一已經登上赤城號。
嘹亮的汽笛聲中,日本海軍歐洲特遣艦隊踏著《軍艦進行曲》明快的節奏拔錨啟航。
并肩站在碼頭上,看著一艘艘離港的軍艦,呂特晏斯說道:“你對南云將軍說的話會不會太過分?”
“你不知道日本陸軍干過什么,你要是知道了,你肯定會認為我剛才的行為太過文明,過幾個月,我會給你一些資料,讓你了解了解,我們這些日本朋友的本來面目。”陳道說道。
翌日,意大利與德國各大主流報紙,頭版頭條上刊登著一個共同的消息。
日本海軍歐洲特遣艦隊完成對意大利的友好訪問,于昨日啟程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