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一年一月三日,星期日。
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德拉莫內歌劇院。
下午兩點整,歌劇院內人頭涌動、座無虛席,然而此時的歌劇院內并沒有上演任何曲目。
舞臺后面的背景墻上此時懸掛著一枚高兩米長五米的巨大鷹徽。
鷹徽呈金色,雄鷹腳下踩著的是一枚同樣顏色的圓環,圓環內是金色的卐字。
圓環下方的橫幅上是一行金色的德文。
舞臺正中的講臺后面,德國武裝黨衛軍希特勒青年營營長米爾斯少校抬起右手指著墻上的鷹徽,對臺下黑壓壓一片坐的筆直的新兵說道:“大聲告訴我,身為武裝黨衛軍,我們的格言是什么?”
“吾之榮耀即忠誠。”
宏亮的聲音在寬廣的歌劇院內回蕩,米爾斯少校清晰地感到自己的身體在新兵們的聲音中微微顫抖,這是一種精神上的共鳴。
“很好。既然你們已經清楚地知道榮耀所在,下面我們進行此次新兵入伍儀式的最后一項,也是最重要的一個環節,那就是宣誓儀式。所有人聽我命令,起立。”
臺下的五百余名新兵轟然起立,學著臺上米爾斯少校的模樣抬起右臂,右手無名指小拇指彎曲,其余三根手指豎起。
“我向元首,同時也是德意志帝國及其人民的領袖、三軍的統帥阿道夫.希特勒宣誓忠誠及勇氣,我發誓服從元首以及指揮官的命令,一直到死亡為止.作為一名勇敢的戰士,我將隨時犧牲我的生命以達成此誓言!”米爾斯少校鏗鏘有力的聲音在劇院中回響。他每念一句,臺下的新兵便跟著念一句。
誓言很短,宣誓儀式也很短。但短暫的宣誓儀式過后,新兵們的眼神中卻多出一種前所未有的信念。
等新兵們宣誓完畢重新坐回座位,米爾斯少校鄭重地說道:“宣讀過神圣的誓言,你們就是武裝黨衛軍正式的成員。你們馬上將會入住德國的軍營,在軍營中,等待你們的將是艱苦的訓練。
在訓練中,你們要用你們行動。你們的汗水,甚至是你們的血水來證明你們忠誠。來追尋你們的榮耀。
有誰要退出,現在舉手還來得及。”
米爾斯少校說完便掃視臺下的士兵,隨后說道:“很好,沒有人舉手。現在。在我們離開這里之前,再回答我一次,我們的格言是什么?”
“吾之榮耀即忠誠!”
宣誓完畢,新兵們排著整齊的隊伍陸續離開歌劇院,登上早已停在劇院外面的卡車。
米爾斯少校和老助手巴克上尉并肩站在劇院門口,看著斗志昂揚的新兵們依次登車。
“這是我們招收的第二批新兵,再招收兩批,我們的兵力就可以達到一個團。到時候,我們的名字就可以改為希特勒青年團了。”巴克上尉說道。
“擴編成團級單位之后我們需要穩定一段時間。等我們在布倫瑞克軍校培訓出足夠的軍官和士官后再進行新的擴軍,走精兵路線才是我們的建軍理念。”米爾斯少校說道。
兩人又聊了幾句部隊的建設問題,正要離開。一輛雪鐵龍轎車帶著一股寒風沖出街道,停在德拉莫內歌劇院門前。
刺耳的剎車聲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米爾斯少校和巴克上尉也不例外。
兩人看向那輛沒有牌照的轎車的目光充滿驚奇,隨后變成驚恐。
三名穿著黑色長大衣,帶著黑色禮帽的男子敏捷地跳下車,抬起手中的手槍指向米爾斯少校和巴克上尉。
“小心。”巴克上尉一個箭步沖到米爾斯少校身前將他擋在身后。右手摸向腰間的手槍,然而一切已經太遲了。
震耳欲聾的槍聲接連響起。空氣中頓時散布著刺鼻的硝煙,罪惡的子彈無情地穿透巴克上尉和米爾斯少校的身軀,將他們打倒在血泊中。
其他跟隨二人前來招收志愿者的老兵隨后反應過來,拿起各自攜帶的武器向兇手開火時,兇手已經跳上轎車揚長而去,子彈只在車身撞出幾道火光。
十幾分鐘后,兩輛救護車沖進布魯塞爾的圣皮埃爾醫院......
德拉莫內歌劇院慘案發生后一個半小時。
英國首都倫敦,唐寧街十號,丘吉爾的辦公室里。
丘吉爾坐在辦公桌后面,叼著雪茄不停地吞云吐霧,嘴里笑個不停。
坐在他對面的陸軍大臣艾登和軍情六處處長孟希斯也是滿臉的洋洋自得。
“你們做的真是太好了,那兩個叛徒的死等于給了德國人一個響亮的耳光,也讓叛徒們知道背叛祖國會是什么樣的可恥下場。
接下來你們要做兩件事,第一,立刻讓執行這次行動的戰士撤回國內,我要親自給他們頒發勛章,還要進行大規模宣傳。
第二,馬上把那兩個叛徒的死訊公布,我要用它來狠狠地打擊德國人,同時也警告那些潛藏在暗處,和米爾斯懷著同樣目的的叛國賊。
你們把這次行動的經過整理出一份文件提供給各大報社和廣播電臺,剩下的事由他們來做。”丘吉爾說道。
“我馬上去辦。”孟希斯說道。
米爾斯少校和巴克上尉遇刺當天晚上八點二十分,四輛掛著德國牌照的轎車依次停在圣皮埃爾醫院門前。
陳道率先跳下轎車沖進醫院,夢工廠特種部隊指揮官施佩爾伯格少校和他的四名副官緊緊跟在后面。
站在住院部四樓的二號特護病房門前,陳道冷著臉聽醫生說著病房內米爾斯少校的傷勢。
“傷者已經動過手術,身上的三發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但是他還沒有脫離危險期,最好不要打擾他。”
“等他的傷勢穩定后,立刻將他轉送到德國的醫院。”陳道盯著病房緊閉的房門說道。
“帶我去看巴克上尉。”陳道面無表情地說道。
三分鐘后,醫院地下室的停尸間里,陳道走到停尸床邊,緩緩掀開白布的一角。
最先露出的是一頭黑色的直短發,隨后是光潔白凈的額頭、緊閉的雙目、高挺的鼻梁和緊閉的嘴唇。
巴克上尉的面孔充滿祥和,不帶一絲痛苦,仿佛只是在安睡,隨時都會醒來。
陳道和施佩爾伯格等人圍站在巴克上尉尸體旁,不約而同地摘掉頭上的軍帽。
“為他們報仇的時候,如果需要夢工廠部隊的力量,請您隨時下命令。”施佩爾伯格說道。
“如果需要武裝黨衛軍的力量,隨時通知我。”一個聲音從眾人背后傳來。
陳道回頭望去,說話的是黨衛軍全國領袖希姆萊。
“你來了。”陳道淡淡說道。
“不得不來。”希姆萊同樣淡淡地說道。
兩天后,基爾港的海軍航空兵司令部里,陳道伏在辦公桌上看著手中的一份英國的《泰晤士報》。
“叛國者之死。”陳道緩緩念出頭版的標題。
“軍情六處對此負責......叛徒的可恥下場......英國必將取得這場戰爭的最后勝利......”
看完報紙的頭版,陳道原本白皙的面孔已經變成古銅色,眼睛充滿血色,藍色的眼仁也變成漆黑的顏色。
拿起桌上的電話,陳道撥通海軍總司令部的一個號碼。
“我有緊急軍務,我要請一個星期的假,對,一個星期。”
陳道隨后又撥通參謀長辦公室的電話。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你暫時代理司令官職責,任何事都不要打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