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克里特位于伊拉克境內的底格里斯河畔,伊拉克首都巴格達西北方140公里處。
它是阿拉伯英雄薩拉丁的出生地。
漫天的黃沙與煙塵中,一支由22輛sdkfz251型裝甲車組成的車隊自北向南駛向提克里特。
看到前方出現成片的阿拉伯式建筑后,排在第三位的裝甲車駛出公路,停在一處沙丘旁。
第七裝甲師三十七偵察營二連連長溫特上尉跳下裝甲車,徒步走上沙丘頂,拿起望遠鏡看向遠處的城區。
城區外面沒有塹壕,也沒有碉堡和鐵絲網,這里說不定也像前幾個經過的城鎮一樣沒有英國人駐守,在行進間就可以奪取。
只是這里已經離巴格達不遠了,英國人說不定會在這里派駐軍隊進行防御,為了謹慎起見,還是先派人去試探一番比較保險。
溫特上尉打定主意后回到車上,車隊隨即繼續出發。
車隊開出去不到三分鐘,拐了一個彎,繞過一個巨大的沙丘后再次停了下來。
溫特上尉跳下裝甲車,走向被逼停在路邊的豪華“跑車”。
跑車的動力來自于一頭灰黑色的毛驢,駕駛員是一名拿著鞭子的白衣中年男子,乘客是一名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女子和一名四五歲左右的小男孩。
看到一長串的鋼鐵怪獸,車頭上泛著寒光的機槍。還有一群穿著軍裝的彪形大漢,趕車的男子眼神頓時慌亂起來,車上的女子也驚恐地抱緊懷中的男孩。
見溫特上尉走向自己。趕車的男子急忙跳下驢車,站在車邊等候。
翻譯走上前去詢問幾句后對溫特上尉說道:“他是哈吉先生,他們住在提克里特城外的奧加村。今天城里有集市,他們要去集市上購物。”
“問問他們,提克里特城里有沒有英國人?”溫特上尉問道。
翻譯用阿拉伯語和哈吉先生又聊了幾句,隨后對溫特上尉說道:“他說提克里特城里有穿著軍裝的外國人,只是具體數量不知道。”
“替我謝謝哈吉先生。告訴他提克里特會發生戰斗,讓他不要進城。”
溫特上尉說著走到驢車旁。從口袋里摸出一把奶糖遞給車上的女人,隨后笑著摸了摸小男孩的頭。
溫特上尉回到裝甲車上,先是給營部發了一封電報匯報敵情,隨后便率領二連的車隊逼近到提克里特城郊大約五百米的地方。
提克里特城近郊的地形比較平坦。沒有沙丘也沒有樹林,只有成片的耕地。
溫特上尉正要下令進行佯攻,忽然想起一件事。
“今天似乎是有集市,我們不能就這樣沖進去,需要給平民一些警報,免得讓平民在戰斗中傷亡過大。告訴迫擊炮組,向城外的空地打兩炮。”溫特上尉對無線電員說道。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車隊里響起嘭嘭兩聲悶響,兩發炮彈呼嘯著落到城北的空地上。
“轟轟”兩聲劇烈的爆炸聲響過。空地上瞬間升騰起灰白色硝煙與灰黃色的煙塵。
聽到兩聲爆炸聲,提克里特正街上原本喧囂的集市頓時肅靜下來,無論是趕集的顧客還是擺攤商販一齊向城北望去。臉上現出疑惑的神情。
“噠噠噠”接連不斷的機槍聲隨之響起,人群臉上的疑惑瞬間變成恐慌。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在人群中迅速傳播開來。
一個、兩個、一群、兩群,城內的居民扶老攜幼四散奔逃,商販們手忙腳亂地收攤逃命,集市再度陷入喧囂。
溫特上尉對城內的混亂一無所知,盯著手表看到五分鐘倒計時已經過去。便下令發動進攻。
十二輛sdkfz251型裝甲車在空曠的沙地上拉出十二道黃色的煙塵沖向提克里特,眨眼間便沖過五百米的距離。
沖鋒中的車隊接近提克里特城最外圍的建筑。車速放緩,車廂后門一開,偵察兵們敏捷地跳出車廂,跟在裝甲車后向城區沖去。
借助建筑物的掩護,偵察兵們交替掩護著向城內搜索前進,裝甲車跟在后面負責提供火力掩護。
溫特上尉站在車頭處,豎起耳朵傾聽城內的動靜。
五分鐘過去了,城內沒有傳來槍炮聲。
十分鐘過去了,城內依舊是一片安寧。
是城內的英軍已經撤走了?還是那位哈吉先生的情報有誤?溫特上尉不停地猜測。
二十分鐘后,三十七偵察營的主力先后趕到已經被占領的提克里特城。
“我們詢問了城內市政人員,英軍的一個營曾經在這里駐扎,不過在兩天前已經向南撤退了。”溫特上尉對三十七偵察營營長科赫少校說道。
“英國人的舉動和空軍的偵察機偵察到的情報一樣,他們已經全部聚集到巴格達附近,真正的戰斗應該是在巴格達。”科赫少校說道。
溫特上尉看了看手表,隨后說道:“現在是四點四十分,我們是繼續出發還是先在這里過夜。”
“留在這里過夜,明天天一亮就出發,我們一起走,下一個目標是薩邁拉城,那里是巴格達以北最后一個大城市,我們很可能會在那里遇到英國人的抵抗,不能分散兵力。”科赫少校說道。
“我明白了,我去安排住宿和警戒。”溫特上尉說道。
“記住,我們是以解放者的身份來伊拉克的,要注意和當地人打好關系,盡量不要發生沖突。”科赫少校叮囑道。
“我明白。”溫特上尉說完轉身離開。
溫特上尉沒走幾步又停了下來。
看著相互攙扶、走路一瘸一拐的一男一女,溫特上尉立刻認出他們是剛剛遇到過哈吉先生和驢車上的女子。
他們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他們的驢車哪去了?為什么會變得一瘸一拐?那個小男孩去哪了?
溫特上尉心頭的疑云剛剛升起,就看到兩名偵查兵從一輛裝甲車的后車廂里抬出一個擔架,擔架上躺著的正是那個驢車上的小男孩。
“這個男孩出了什么事?”溫特上尉走上前去向跟在擔架邊上的醫務兵問道。
“他們坐的驢車翻了,這個孩子被甩到車下摔成重傷,現在昏迷不醒,我們在路上恰好遇到就把他們帶到這里。我要帶他去找倫琴中尉做個檢查,看看是不是傷到了頭部和內臟。”
溫特上尉看著遍體淤青的男孩,憐惜地搖搖頭,隨后走到哈吉先生身邊安慰道:“哈吉先生,孩子不會有事的,你們不要太過傷心,你們的身上也有傷,最好去醫生那里做個檢查。”
哈吉先生似乎也認出了溫特上尉,嘰里呱啦地說了一通。
溫特上尉聽不懂哈吉先生說的是什么,只是感覺到他的情緒非常激動。
“哈吉先生說,撒大木這個孩子真是太可憐了,他母親懷著他的時候他的父親就去世了,現在他又受了這么重的傷,他請我們一定要救救這個可憐的孩子。”翻譯說道。
“你告訴哈吉先生,讓他放心,我們一定會全力救治撒大木,撒大木會活下來的。”(